40传授
第二天一早，王二狗如常的看见了顾飞。这个匠人看到顾飞一丝不苟的执行自己的考验，心中已经产生认同。可惜，有些事情不会因为认同而改变。 “过来坐吧，顾飞。”王二狗招招手，他放下手中的活计。这个农村汉子神色有些复杂，一直顽固的态度虽然软化，但是坚固的冰山不是一天形成的，它怎么可能几天就能融化？ 顾飞看到眼前匠人神色的晦涩，心中一动。他微笑的上前。“老师，是不是我得到了你的认可？”他打哈哈的笑道。 顾飞直接而幽默，他有着让人折服的气质。王二狗看向顾飞，他神色变化。不过，王二狗终究是干脆的汉子，所以直接点头。 “顾飞，你的确得到了我的认可。我认同你了~”王二狗说完，直接转过身，他拿起一个毛坯。“顾飞，我知道你和我学习的目的。我认可你，只是因为你诚恳的态度~！顾飞，我不喜欢武林客，一点也不喜欢。” “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我会教你后山剪刀的制作方法。但是，只有一遍！是的，我会全心全意的制作一遍。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顾飞黑色的眼眸闪动，身体微微前倾。“只有一遍？”他问。 王二狗拿着毛坯，淡然的转身。“只有一遍！”他盯着顾飞，坦然道：“虽然只有一遍，不过这一遍我保证绝对是我的最高水平！至于~”王二狗微微一顿，然后狠下心肠道：“至于你能够学会多少，都是你自己的事情。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好顽固的人！顾飞眯起眼睛，了然的点点头。他看出王二狗的执着，然后干脆的点头。“我当应了~”他直接做出最好的选择。 “矮油喂，别别别~顾飞老大，你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幸亏我墨小侠从这路过，不然老大你就吃大亏了！” 一阵嘈杂之后，墨小侠一阵风一样的从门口跑过来。墨小侠一闪身挡在了顾飞面前，直接对上冷漠王二狗。 墨小侠古道热肠，他直接为顾飞开口。“老大，这事情你不要插手，全部交给我老墨。”他拍着胸口保证。“我一定让你满意！” 墨小侠大包大揽，他说完直接看向王二狗。小侠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道：“王二狗，我们之前不是说了，你要 好好教我老大么？”他声音很亮，有着一股先声夺人的气势。 墨小侠没好气的双手叉腰，他气呼呼的道。“王二狗，我老大按照你的吩咐，直接在你店铺门口站了7天。结果，现在，换来的只是你教导一遍？”他眼神讽刺。 墨小侠语气不善，他挑剔道。“王二狗，这就是你答应的全心全意教导？这就是你的毫无保留？”他赤果果的撕破面皮。 王二狗有些难堪，但是他强势反击。事情进展到原则问题，王二狗绝对不妥协。 二狗瞪大眼睛道：“教导，是我和顾飞的事情。关你这个闲人什么事情？”他蹙眉，然后不耐烦的摆摆手。“墨小侠，你这个闲人快走开~我在和顾飞说话，不是和你！” “矮油喂，你居然推我？”墨小侠感觉到一股力量从手臂推来，他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这下子，墨小侠更生气了。他调跳脚骂道。“王二狗，你真的是属狗的啊？一生蛮劲，还不讲理~” 墨小侠叽里咕噜的怪叫。“我告诉你王二狗，今天有我在，你就不要想忽悠我老大！我不会同意你那种不负责的教学！” “哼~我王二狗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王二狗坚持己见，他道：“顾飞是江湖客。我答应教他一遍，就已经是最大底线！，墨小侠，你不要得寸进尺！” “什么？我老墨得寸进尺？”墨小侠气氛的哇哇大叫，他一对大眼珠子直接盯着王二狗。“王二狗，我不说其他。我就问你，你学会后山剪刀的锻造用了多少时间？你跟谁你师傅学习，就看了一遍？”他不甘心极了。 “你~”王二狗语塞，但是他却无话可说。 …… 顾飞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他把手轻轻放在墨小侠的肩膀，然后道：“墨小侠，可以了。”他对着热心肠的江湖闲人丢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对着王二狗道：“师傅，我也不为难你。我们就按照你的教学方式学习吧！” 墨小侠还想嘀咕，但是被顾飞一个眼神镇压。他不开心的嘟囔。“老大，你就是心善不愿意为难别人。但是，你这样总是让自己吃亏！”他说完，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王二狗。“特别是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就喜欢占你便宜~！有些人，就是不守信诺！” 王二狗看到顾飞的态度，又听到了墨小侠絮絮叨叨，他只觉得脸颊火烫——教导这件事上，他王二狗的确不厚道。但是，他就是看不上武林客啊~ 王二狗微微尴尬，但是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神色。他首先把墨小侠‘请出去’，然后对着顾飞一对一的指导。 “顾飞，后山剪刀一共23道工艺。第一道这这样做的，对看着我的手法，我们这样选材…”别开生面的教导，开始了。 顾飞和王二狗，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仔细。王二狗是剪刀村有名的匠人。他的手艺也许在所有匠人中不是最顶尖，但是他教导的手法绝对巧妙~ 顾飞努力的吸收这位匠人的知识，同时一直强大的命运之眼也毫无保留的站转动。他也学在锻造上没有天分，但是神通弥补一切。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顾飞和王二狗直接在工匠房呆了一天。直到傍晚日落，这２人才从屋中走出。 一天的时间很长，因为足足有１２小时。一天的时间很短，因为３年才能出师的后山剪刀工艺，在１２小时就全部说完。 日落枝头的时候，黑乎乎的工匠房内点燃了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在一把成型的后山剪刀上。 王二狗神情复杂，他小心翼翼拿出自己的后山印章，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和后山２字，打在了剪刀上。 当，轻轻一个声响。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一把正宗的后山剪刀成型。 黑乎乎的剪刀在橘色的灯火下闪耀着光芒，王二狗拿起自己精心制作的剪刀，忽然之间百感交集。 王二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不舍得的感觉。他握着自己打造的剪刀，就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他直勾勾的看着顾飞，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话来。 顾飞是一个优秀的学徒，他在学习的过程不断的问出困惑。顾飞是一个出色的学生，他不断的消化学到的知识，然后转换成自己的。但是，３年的只是素养，真的可以一天就传授完毕？但是，锻造的手感细节，真的可以凭借一眼就完全学会？ “顾飞～”你要不是武林客，我真的愿意把我所有的只是传授给你的。可是，你… 是固执，还是偏见？是倔驴还是死不悔改？ 王二狗此刻心情无比复杂。他只是在摇曳的油灯下，看着摇摆不定的光影打在顾飞的侧脸。 有千言万语，但是却说不出。有着百般思绪，但是不变的是自己的坚持。所有情绪犹豫，最后只是心底一句叹息——顾飞，你要不是江湖客多好？ 王二狗沉默的看着顾飞，他黑色的眼眸中是复杂难言的深沉。这个匠人握着手心的剪刀。他递到顾飞眼前，然后道：“没有什么纪念的，这个你留着。” 顾飞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是坦然平静。 顾飞可以感受到王二狗波涛起伏的情绪，他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位老师的挣扎和为难。不过，这一切对顾飞重要么？他真的没有学会工艺么？有着命运之眼的顾大胆，他在学习方面绝对天赋异斌！ 命运之眼的复制、分析功能，可以让顾飞快速的掌握知识。而顾飞站在王二狗门口７天，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7天的时候，可是偷师的后机会。不断旋转的命运之眼，就是顾飞的舞台。 顾飞一定要拜师，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师出有名，自己拿出精湛的手艺，不至于惊世骇俗。另一方面，顾大胆是为了掩饰命运之眼的强大。 王二狗作为老师，他在一天之内，细致的为顾飞讲解后山剪刀的锻造工艺。而顾飞经过7天的偷学分析，就需要这系统的知识，梳理一遍自己的所得。 王二狗觉得自己对不起顾飞，但是顾飞其实已经受益匪浅。虽然顾飞还没有动手打造剪刀，但是单单是复制出王二狗的锻造手艺，顾大胆就已经胜券在握，可以打造出一把精良的后山剪刀。甚至，顾大胆还有着野望。他准备继续研究后山剪刀的锻造，然后领悟刚柔并济的奥妙！ ……… 傍晚的烛火摇曳，王二狗对着顾飞惜别。他神情复杂的看着顾大胆，顾飞却平静面对。 一天教学的任务结束，象征性的后山剪刀就握在王二狗手中。二狗拿着剪刀递到顾飞手中，他语气唏嘘。“我把剪刀交给你了，你~”他止住话头，只觉得喉咙堵住。 顾飞依旧感谢，他坦然的接过传承一样的剪刀。他微微一笑：“老师，谢谢你。” 2人惜别之后，相顾无言。王二狗觉得愧疚，顾飞却明知道王二狗愧疚却不能安慰。王二狗欣赏顾飞，顾飞何尝不是对这个有些顽固却真性情的汉子有着欣赏？ “顾飞，你走吧~” 长久沉默之后，王二狗深深吸气。他说完话，转过身不去看顾飞。 顾飞知道王二狗的个性，他直接转身离去。“老师谢谢你，不管如何，你教了我后山剪刀。” 嗒嗒嗒，脚步在远离。吱呀一声，顾飞推开了房门。一股清风顺着打开的木门迎面出来，外面的世界让沉闷的屋子焕然一新。 顾飞的一只脚，迈过了门槛。他直面夕阳，心中安静恬淡。顾大胆正要迈出另一只脚的时候，背后忽然响起了王二狗唏嘘不已的声音。 “顾飞，你要是不懂得…你要是不懂，你可以来找我。我能帮你的，我会帮~”王二狗终于还是软化。 顾飞嘴角挂着笑，他转身谢道：“老师，谢谢你了…”谢谢你，认同我了呢。 …… 顾飞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到走一片云彩。不过墨小侠，却拎着一份酒水菜肴，在屋外等着。 “顾飞老大，我觉得你就是人傻是非多~！其实白天你把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让王二狗对你倾囊传授！” 墨小侠嘀嘀咕咕的走到顾飞身边。他拎着酒壶和菜肴，直接带着顾飞带到后山剪刀村的小河旁享受郊外时光。 剪刀村的河水清澈，可惜不适合淬火。只有泾县后山的清泉，才是淬火的最好材料。 顾飞心里默默回忆，然后席地而坐。他打开了酒壶，一股清酒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顾飞大哥，你后山剪刀学的怎样？要是你没学会，明天我墨小侠再一次出马~！我保证这一次，王二狗绝对履行自己的义务！” 墨小侠拿起酒杯，给自己满上。他和顾飞碰杯一声，然后大呼畅快！ 顾飞也喝了一口，只觉得清凉的酒水顺着喉咙滚过。一种清爽遍布全身。顾大胆笑道：“不要麻烦了，墨小侠。明天开始，我就开始打造后山剪刀！” “矮油喂？老大，你不是开玩笑吧？”墨小侠大吃一惊，他鬼马的道。“老大，你确定你要打造剪刀，而不是打造一个铁疙瘩？” 顾飞白了一眼墨小侠，“你就这么不行信我？我好歹也是学过的？” “学过一天也算学？”墨小侠没大没小，他嘟囔道：“要是一天也算学，那么老大岂不是天下无敌了？一天就学会锻造技术，老大你都可以称霸天外东海了！” 顾飞笑骂道：“你啊，不要发散思维了~我就问你，我交代的事情，你能不能办好？” 墨小侠直接举杯，他叫到：“老大，不就是为了准备一个剪刀铺子么？你看好了，我一定帮你搞的妥妥帖帖。” 顾飞一笑，他举杯道：“那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