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刑？刑天？
李公甫、吕易与庞廷沿着那路一直向后走，果然看到按“天地玄黄”排序分列的四个院落。 他们进了那挂着“玄”字牌匾的院子，见里面空间极大，除了一排排整齐的房屋，还有一个摆设着十八般兵器的巨大演武场。 三人应该是最早住进这个院子的，所以分到的是标有“甲”、“乙”、“丙”三个号牌的房间。 他们依照手中的铜牌找到毗邻的三个房间对号入住。这些房间都分成里外两间，陈设古朴简洁。 三人将各自的行李包裹安置停当，又凑到一起谈论三日后的考核。才说了几句话，便陆续有新人进来入住，都是和他们一般年纪的参选者。 他们和后来的人一一打过招呼略做寒暄，而这些人有的热情回应，有的则冷面相对。不到半天时间，整个“玄”字院里的十套房间便全部住满。 因为面临考核，也没有人敢惹是生非，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留在院子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在房中打坐练气，虽然不可能在短短的三天里取得什么突破，却可以将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 三天时间一晃即过。这一天早上，有人来通知大家去参加考核。 众人跟随来人出了院子，却见其他“天”、“地”、“黄”三个院子里人也正往外走。 李公甫在“天”字号院的一行人当中看到了葛玉蛟的身影。 那小子的感应颇为灵敏，马上便循着李公甫的目光回望过来，看到并肩而行的李公甫、吕易和庞廷，脸上现出一丝阴翳之色。 众人跟随前面的引路之人来到那座三十六层“锁妖楼”前一座恢宏雄伟的大殿前。 李公甫抬头望去，见大殿上的一方巨匾上书的是“天刑圣殿”四个大字。 引路之人引导众人进了这座大殿，却见左右两边的地上各自整整齐齐的摆设了二十四个用白色草丝编织而成的蒲团，正面的香案后则供奉了一尊高达三丈的神像。 这尊神像全身披挂黑色甲胄，腰间悬挂连鞘横刀，左手扶着刀柄，右手平伸横于胸前，掌心托一座黑色小塔。最古怪的是神像那张脸左边的一半做悲天悯人之态，右边的一半却做怒目横眉之状。那香案上的神主牌位，书的却是“天刑真君之神位”。 看着这位天刑真君表情怪异的一张脸，李公甫略微有些失神，总是感觉这张脸非常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他浇尽脑汁，却怎都想不起在这张脸该属于自己认识的哪一个人。 正在冥思苦想时，手臂忽地别人轻轻碰了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是身边的吕易刚刚收回收取，又向前微微扬了扬下巴。 李公甫向前望去，却见香案前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人，正是三天前见过的商老。 商老的目光在殿内来自两浙道十六府的四十八名参选者，神色淡然无喜无怒。他轻咳一声道：“诸位既然有志加入我‘天刑司’，不管最后是否能够如愿，请都随老夫向本司供奉的天刑真君祭拜上香。” 这时两旁便有侍者上前，各自手持一束已经引燃的线香依次分发给众人。 商老手中也捏了三支升腾着袅袅青烟的线香，向着那天刑真君的神像躬身连拜了三拜，口中诵道：“乾坤无极，天刑正法。不肖弟子商略，顶礼叩拜尊上。此次天刑司招纳新人，望尊上降福庇佑，另弟子于其中多择一二贤才，以壮大我天刑司门楣。” 祷诵已毕，他上前将线香插在香案前的香炉之内。 随后是四十八名参选者奉香礼拜。 礼拜已毕，商略在香案前的一张蒲团上坐下，然后吩咐众人分向左右各选一张蒲团盘膝而坐。 李公甫挨着庞廷做了下来，屁股刚刚沾到蒲团上，忽地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从尾椎直传到头顶，大脑登时如被清凉的泉水洗过一般，清新舒适、神宁气爽。 旁边的人似乎也是一样的感觉，有些甚至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呼。 “大家不必惊讶，这些蒲团都是用太湖湖底特产的‘青宁荇’编织而成，自带了提神醒脑的功效。” 商略含笑解释一句后又道：“诸位应该已经知道了‘天刑司’考核选录新人的规矩，稍后老夫会将‘天刑正法’的筑基心法传授给大家。大家依法修行，若能在一个对时内凭此心法感应天地灵气并完成引气入体的步骤，便算是考核通过；若是感应或引气失败，老夫会亲自出手抹去你关于‘天刑心法’的记忆。这事情老夫已经做过多次，算是轻车熟路，保证不会伤损其他的记忆，还请大家尽管放心。” 说到这里，他便令众人先略作调息安定心神，然后便将一段不过数百字的法诀娓娓道来，每将几句又详细讲解一番。 旁人听着这篇法诀，脸上的神情各异：有的摇头晃脑，如醉如痴；有的愁眉苦脸，抓耳挠腮；有的一脸茫然，困惑不解；有的恍然大悟，喜不自胜……而李公甫却是一脸的木然，没有丝毫表情流露出来——唯有如此，他才能压制住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防止人看到自己内心的震惊与惶恐。 商略讲述的这段“天刑正法”的筑基心法，对于李公甫而言实在熟悉无比，那正是他正在修行的“刑天诀”练气心法，只不过这所谓的“天刑正法”似是经过一些删减修改，比“刑天诀”要简化了一些，但相对地也容易入手一些。 “天刑司，天刑真君，天刑正法，这一切与那‘天狱’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联系？” 满腹狐疑的李公甫再也听不进商略演说的心法，反正他已经有了正版的心法在手，自然不会稀罕这山寨的版本。他的大脑如风车般转个不停，但能够掌握的信息终究太少，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商略将这心法反复解说三遍便停了下来，目视众人道：“诸位从现在起便可以根据自己对这‘天刑正法’的理解开始修炼。须要注意的是，在这期间不可以离开原位，也不许互相干扰与交流，违者自动丧失入选资格。一个对时之后，失败者自然淘汰，成功者却还要接受进一步的测试以评判其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