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木盘
我从小到大就是调皮捣蛋的货色，这派出所公安局也进过好几回了，这个方向是去江边的，难道小白脸这是假警察？ “这不是去局子的路，你们到底是谁？”我暗中捏了下阿柠的小手，示意要是真的有问题我们就要立刻发难。 谁知那小白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门路挺熟啊，去过不少次吧？现在是去4822厂。” “为什么去厂里？”我见他这般反应不似假警察，奇怪的问道。 “因为刚刚又死了一个人，现在事情大条了，我们现在驻厂办案，不破不归。”小白脸声音忽然有点沉重。 我和阿柠立刻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看到了她眼里也是疑惑的神色。昨晚杨人杰已经完蛋，怎么会今天又开始死人，难道是那只猴子作祟？ “死的是谁？” “一个叫马小川的工人，下午被人发现吊死在宿舍，你认识不？”小白脸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挖出什么？ “马小川？好像有印象，三车间的应该是。不过你别看着我，下午我都和她在一起，不可能是我。”我用嘴努了努阿柠，连忙解释道。 我现在麻烦够多了，可不想被警察怀疑，多一块牛皮糖粘在身上。 “我只说发现他的死亡时间在下午又没说他死亡时间也是下午，你着急解释下午在哪干嘛？”小白脸忽然冲我阴阴一笑。 我心中顿时万马奔腾，和这混人真是说不清道理，妈的。 我这一生气干脆闭嘴不说话了，不一会儿，警车就开到了厂子里。 一进厂我就被阵势吓到了。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估计厂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要知道我们厂是轮班制的，很少能一次把所有人都聚齐的。 而几十名警察正分组挨个喊人进去询问情况，看来这次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是引起了警方重视，又是大规模摸排，又是驻厂侦查。 “行了，现在说说昨晚的情况吧，从头开始说，细节不要忘了。”一个警察把我拉进小房间打开录音设备开始了笔录。 昨晚的诡异经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毕竟这种神鬼之事怎么好放在台面上说，警察能相信么？纠结了许久，实在不知道怎么撒圆这个谎，最后我干脆把心一横，还是照实说了。 谁知我说完两个警察互相疑惑的对视一眼，却没有对我“荒谬”的经历进行驳斥。我忽然恍然大悟，昨晚二十多个人都在现场，估计昨晚这种诡异情况的叙述警察早就听过多遍了。 好容易录完笔录，我和阿柠又去看了下马小川的尸体。马小川已经被抬下来了，不过脸上惊恐的表情和之前吊死的两个人一模一样， 看来昨晚杨人杰没撒谎，上吊死的人真不是他害的，另有真凶。 这时隐隐的听小白脸说现在要检查工厂宿舍，要求所有人立刻下楼。我忽然想起，李东勇不就住工厂宿舍嘛？要是也能趁机混进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我立刻拉着阿柠从后门的消防通道钻上了楼，警察的效率高，我们最多就一刻钟时间，得抓紧了！ 李东勇住在顶楼，看样子应该人不在宿舍。我让阿柠给我打了个掩护，掏出一根细铁丝开始捣起锁眼。要知道我老早就跟着泡爷学过两手铁丝开锁的绝技，三两分钟就别开了门锁，钻进了屋子。 李东勇属于厂区特殊引进人才，一室一厅的宿舍，还是是独居。进去一看，房间里乱糟糟的，鞋袜衣物四处都是，还有多日未曾倒的垃圾，甚至我还在他的电脑里翻到了1个t的日本动作片，标准的一个未婚男人的宿舍。 然而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看上去一切都和常人无异。阿柠拿着罗盘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看她样子应该也是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我不由暗自疑惑是不是怀疑错了人，这李东勇的屋子再正常不过了。原本我是推测他早早发现那个洞，至少在里面捞到了什么东西之类，宿舍里总该有点痕迹，然而毫无所得。 我正待撤退，忽然发现他客厅的单人小冰箱上摆的几个装饰品，像是长方形的木雕盘。看上去挺上档次的，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我随手掏下来一个，这木盘样子甚是古朴，不像是工艺品。黄色木料，质地细腻，外面应该刷过清漆，做工精美，美中不足的是这木料上隐隐有一块红色斑点。有趣的是木盘中间被镂空雕刻成一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木雕。 孙悟空和白骨精雕的倒是不算特别精美，但是神奇的是这木盘后面有几个线头，只要拉动线头，孙悟空和白骨精就会就笨拙的对打起来，甚是有趣，很有点提线木偶的意思。 我正要仔细研究一番，忽然宿舍门被推开了，迎面进来的是小白脸。 妈蛋，刚刚太入神了，没注意时间，怎么做贼还被这小白脸撞个正着！ “警官你们要搜查么？我们立马就走，不妨碍你们公务。”我立马换了一张笑脸对着小白脸，希望能混过去。 “站住！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刚刚喇叭了喊了很久宿舍的人都要出来！”小白脸用疑惑的眼神在我身上巡睃起来。 我心里暗自叫苦，这货还真盯上我了，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 “这间宿舍是李东勇的，平时我们和他关系好。他说是把钱包丢了，上来帮他看看在不在宿舍，我们没别的意思……”我立刻就撒了一谎，暗自奇道李东勇这货最好别在厂里，不然一准就要被拆穿。 那小白脸听完还是狐疑，我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阿柠开口了。 “嗯……警官，我们就是来拿钱包，您千万别误会。”阿柠似是有些委屈道。 “哦……”小白脸立刻被阿柠的声音吸引过去，眼里的疑惑立刻换成了笑意。 妈的，这才是色胚好不好！ 我暗自吐槽了一句立刻脚底抹油要溜。 “站住，你手里是什么东西？这里一切东西都可能是证据，不能带走。”谁知小白脸背后长眼一般，立刻把我喊住。 我这才意识到我忘记把木盘放回去了，于是又做出抱歉的样子把木盘递了过去。 小白脸狐疑的接过木盘，他也和我一样，立刻发现了这木盘背面的线头，开始扯动起来。 小白脸显然比我会玩，我刚刚只知道可以扯动小人进行对打，完全不知道这个还能“打死”小人。 他玩儿了三次，一次孙悟空把白骨精脑袋打掉下来，一次是打成两截，一次在白骨精心口戳了个洞。 这让我大开眼界，想不到这木盘制作如此精巧。小人身上的每个部件都是可以单独cao纵的，居然还能靠手动演绎出这么惊喜的动作。 只不过谁会费劲心思做这么个小玩意儿？ “咳，你们下去吧，没事儿就早点回去。”小白脸玩了一会木盘后才发现我和阿柠都在看着他玩儿这东西，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挥挥手把木盘又随手放回冰箱道。 我如蒙大赦，我立刻和阿柠就下楼来了。 这次有点亏，差点露馅却什么也没查到。这李东勇难不成真的怀疑错了。 我正疑惑间，忽然听到泡爷的声音:“你小子一天电话不接去哪了？” 泡爷穿了个大裤衩和白背心，也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睡觉呗，昨天又放血又惊吓的，我能干嘛？”我见是泡爷，丢了一根烟过去，开口聊了起来。 我俩三两下就聊上了女人的话题，阿柠瞪了我一眼就转过身去，不愿听我们说这种事。 就在这时，厂子东头的厕所那又有惊叫声，然后一大波工人涌了过去！ “出事了！看看去！”我心知不好，招呼了他俩一声立刻就奔去了厕所那边。 厕所的背阴墙外面瘫倒一具尸体，尸体的肩膀上空空如也，脑袋没了，墙面被大股鲜血染红，宛如一面红墙。而死者的脑袋连着脖子却在几米开外的草丛里，双目圆瞪，流出两道血水。 这人穿着工作服，应该是我们厂里的人，虽然我不认识，但是看着他这惨状，不由得看让人汗毛倒竖！ 这死的太惨了！ 周围围观的工人自动退出一个大圈，人人脸色铁青，厂里不仅接二连三的死人，而且警察还在厂里查案的情况下居然又死一个！ 这时外围的人群自动分开一个口子，进来的是一群警察。警察一看现场脸色更是难看，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领头的警察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样子威势十足。此时也是震怒，他摘下大盖帽，沉声对身边的警察道：“七天，我给你们七天时间，破不了这案子把身上的衣服给我扒了！” 其他几个警察立刻应声道：“方局，保证完成任务！” 我却心底一沉，只怕这种事情警察是解决不了，这种死法怎么看也不像是人能做到的，只怕是邪祟作孽。 可是警察谁会相信这种事？ “棍……棍儿，你看……那是什么！”泡爷有些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顺着泡爷手指的方向一看，前面的工厂宿舍楼顶似有什么东西挂在上面摇摇欲坠，不停的向下滴着红色的液体。 这时，那东西似是滑了下来，砰的一声落到了地面，还滚出了一大串血糊糊的东西。 这次我看的很清楚，那东西是人的上半截身子，滚落出来的是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