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七章 病发
儿子受岳家父母喜爱，在她看来自是极好的事，莫家父母都是通情达理极有见识的人，也难怪会给她养出这么乖巧可人的媳妇来。 沈老夫人竟一反常态，并没有如昨日那般为难莫少璃，却神态看似慈祥，语气听似温和地也问了几句，而后说道：“闹了这大半日，你们只怕也累了，且回去歇着去罢。” 如此殷殷切切的关怀之语，倒让莫少璃愣怔住，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自觉地抬头朝窗外望了望。 今儿，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吧？ 沈策对沈老夫人的反常之态却没有太大反应。 老太太对他阴阴晴晴地这么多年，他也早已习惯，并不觉地有什么奇怪，淡淡然地起身带着莫少璃告退，朝门外走去。 之前在莫府时尽心尽力地陪岳父，陪莫少桦喝酒，他也确实喝多了些，是应该要回去好好歇一歇了。 却哪知，还未及走到门边，却听到沈老夫人在背后说道：“策儿，我听说皇上今日病发，在乾清宫晕倒了过去……你可有听到消息？” “皇上病发？”沈策站住脚回头看她，“这话我并不曾听说，祖母是如何知道了？” 沈老夫人却摆了摆手说道：“我也是午后醒来后隐约听谁说了那么一句，并不十分确定，也许听串也未可知……你且去歇着罢！” 倒竟像是随口闲聊一句，并不十分当真的意思。 沈策听她如此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转身带着莫少璃走了出去。 皇上病发……莫少璃在一旁听着，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疑惑。 按着丘广寒的说法，皇上至少应该还有一年多的安稳日子，怎的忽然就病发了？ 只沈策没有多问，她也不便多问，只能疑疑惑惑地看了沈老夫人一眼，跟在沈策身后离开。 走出榆荫堂后，她忍不住问沈策道：“皇上果真病发了么？” 沈策回头看了看榆荫堂，转回头说道：“消息并没有传来。按说，虽然我这几日没去上朝，可若有什么消息太子也应该让人来传话给我才是！而且，皇上生病通常会秘而不宣……不知祖母又是如何知道了？” 显见得，对沈老夫人忽然对自己说起皇上的病，颇有疑心。 这事儿莫少璃也觉得奇怪。 沈老夫人虽然十分热衷镇国公府里的那点统治权，但看起来却并不像是关心朝廷的人，怎的她竟会忽然关注起宋渊生病的事来了？ “那么，可要找人去问一问太子？”她问沈策。 不管沈老夫人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们既然听到，就没法子不去过问。 毕竟，皇上是否安康，是关系着江山社稷的大事，也关系着宋恒能否顺利登基。 “先送了你回南园，我再去找人问不迟。”沈策却并不似她那般紧张，说道，“太子既然没有使人来说于我知道，想来皇上即便真的病了，应该也不是了不得的大病。你不必过于担心。” 莫少璃想想也是。 若宋渊真的病情严重，以宋恒的性子和对沈策的依赖，只怕早已亲自找上门来了，哪里还用等着从沈老夫人口中知道。 这般想着，她也就淡定了下来，和沈策一路说着话，回了南园。 发生了这样的事，沈策想歇也歇不得了，把莫少璃送回房后，略坐了坐，就起身去了书房，把流风惊云阿泽一并召来问话：“皇上生病的事，你们可得了消息？” “得了！得了！”未等流风惊云开口，阿泽已抢先说道。 沈策脸顿时就沉了：“既然知道，为何不禀报于我？” “这个……”阿泽看了看流风，小声嘀咕着说道，“奴才倒是想要告诉爷呢，可流风不让说！” “却是为何？”沈策沉着脸转目去看流风。 “属下……”流风被沈策冰冷冷的目光看得心一惊，忙就说道，“爷，其实不让把皇上生病的话告诉爷也不是属下的主意了，是……是太子不让说！” “莫要推脱，这又关太子什么事了？”沈策神情越发不虞。 “爷，是这样……”惊云忙说道，“皇上午后刚一晕倒时属下们就得了消息，正想要去莫家给爷送信，却碰上太子身边的张公公，说太子说了，今日昭阳县主三朝回门，让属下们且先不要把皇上晕倒的事去告诉爷，免得坏了昭阳县主的好日子，就给拦了下来……” 沈策听着，神色微微缓了下来，知道宋恒也确是好意。若午后流风惊云他们真把消息送到了莫府，自己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害小七担忧不说，还会吓到莫家父母。 “皇上病情如何？”他又问道。 流风道：“听张公公说皇上似乎是因为午睡醒来起身起得急了，所以一时眩晕了过去，醒过来歇息了一阵就好了许多，看着像是一切如常了。太医们去请了脉，也都没有说出什么缘故来。太子和王爷们闻讯都赶去了宫里侍疾，却被皇上撵了出来，直说自己没病，让众人不要大惊小怪扰了他的清静。” 沈策听了没有说话。 听这情形，皇上并不像是头疾复发，眩晕也像是偶然发生。 可纵然如此，他却终也不能就放下心来，觉得还是应该去东宫问一问宋恒方才妥当。 “这么说，太子已经回了东宫？”他问道。 “回了。”流风道，“不仅太子回了东宫，诸位王爷也都各自回了府。” “去东宫！”沈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到门口时却又问道，“皇上生病的事祖母又是怎么知晓了？” “爷，奴才知道！”阿泽抢着说道，“奴才刚才跟着爷从莫家回来后，听前头人说下午的时候姑奶奶回来了一趟府里，奴才猜着，八成是姑奶奶给老夫人送的信！” “沈箐？”沈策点了点头。 以沈箐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倒是有此可能！ 沈策就没有再问下去，让阿泽去南园给莫少璃送了个口信，出府去了东宫。 南园。 沈策离开后，莫少璃因为心里担忧着宫里头宋渊的病情，也无法就去安心歇下，独自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西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