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平静的夜晚（下）
脊南派出所。 “我刚才看了那些高中生的笔录，非法使用枪支、勒索50万、故意伤害，这案子已经够标准移交给刑侦局。” 李所长坐在椅子上，精明的目光闪烁不定，显然在盘算着什么。 “只是案子一旦交出去，我们就捞不到什么了。我倒无所谓，还有好几年可以折腾，你再不搞点外快，难道等着退休后喝西北风？” “老李，咱们共事这么多年，都是掏心肺的交情，不扯这些了。”副所长轻叹一声，说回正题，“孙绍杰的罪名还不止那些，他卷走了高中生的所有现金，总数将近八千。据悦达的一个迎宾员交代，李凌霄的座驾也被他开走，那辆座驾是宝马牌子的豪车，市价300多万，九成新，都可以在东水郊区买一套房子了。” “啧啧，孙绍杰胆子很肥啊。反过来说，李凌霄一定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才会让他的保镖这样报复。”李所长给副所长发了支烟，“如果真是这样，以孙绍杰的报复手段，我都替他感到畅快。他娘的，那些富二代就没一个好东西！” 副所长点燃香烟，微微一笑：“老李，你又扯远了，我们要不要通知校方？” “通知校方干嘛？我们抓的是社会公民，不是在校学生。”李所长将香烟夹在烟灰缸上，拨打内线电话，“小郑，先通知李凌霄的父母过来领人，将事情说严重点。” “你有什么打算？”副所长问。 “我同意你的判断，孙绍杰的动机必有隐情，只是这隐情我们没必要深究，也不关我们的事。”李所长吸了口香烟，眼眸闪烁着光芒，“李凌霄的老爸是李天赐，我知道那人，早年在滁阳市开连锁网吧，和当地的黑帮势力牵扯很多，做事心狠手辣，不留余地，得罪了许多人，否则也不用专门为儿子请一个保镖。孙绍杰能一招将人打晕，自然有一些本事，但李天赐想找个本事更大的干掉孙绍杰，想来也不是难事。” “你是说……”副所长思路顿开，“就算有那些罪名累加，加上李天赐这个推手，孙绍杰顶多被判无期，还不到枪毙的地步，而以李凌霄所受的委屈和李天赐的性子，必然想要孙绍杰的性命，因此他们不会走法律渠道，而是自己私下处理。” “老刘总算开窍了。”李所长弹了弹烟灰，“既然不想走法律程序，李天赐必然想让我们把案子压住，甚至不要立案，我们凭什么要答应他，这就能收好处了。有了这个前提，其它方面的cao作空间也大了去。” 正在东水参加一场慈善活动的李天赐接到电话，很快赶来派出所，先找李所长问明情况，然后就当面询问李凌霄，脸上看不出丝毫生气的神情。 或许只有李凌霄知道，他的爸爸正处在内敛的愤怒状态，于是回话时小心翼翼，生怕对方当场发飙，将孙绍杰的嘴脸描绘得面目可憎。 李天赐听完后，问：“你确定那人就是孙绍杰？” “这是明摆的事实。”李凌霄一指身旁的是一个伙伴，“他们都能证明。” 李天赐目光一扫，见其他高中生都点点头，最后说：“今晚的事情我替你摆平，从现在开始，你好好反思，晚上十二点前给我答复，看你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能令我的满意的话，自己看着办吧！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妈怀孕了，我有第二个儿子！” 李凌霄听到这话，直接瘫在座位上。 李天赐和李所长同姓，却没有什么关系，两人在一处没有监控的角落悄悄说话。 “李所长，明人不说暗话，什么条件能让你不立案？” “呵呵，我当所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受害人家属和警方谈条件的。” “300万。” “李总说笑了，警务人员怎么敢收受害人家属的现金贿赂。” “哦，打官腔是吧？出了这事，李凌霄也没脸留在东水，我会让他转到米国读书。他在东水住的那套房子，市价超过200万，免费租给你，需要过户的话，你随时说一声。其他高中生的精神损失费，我来搞定。” “既然李总如此体谅警方的工作难处，我一侄子正好需要房子住，就租你那边吧。” “好说，房门钥匙待会拿给你。” 带走李凌霄前，李天赐对那些高中生说：“你们几个长点心，私下拿点钱给所长就能离开了，这种事情不宜惊动父母。” 几人茅塞顿开，凑在一起嘀咕少顷，就由阮咪咪出头，拿着一张银行卡和密码和李所长做交易，卡里有二十几万。 不出李天赐预料，他们自己离开派出所，屁事没有。 云水中学。 某职工宿舍内，一个眼镜男正和人打电话，从那近乎于咆哮的声音可以听出，他的心情十分糟糕，犹如处于更年期的悍妇在床榻上教训丈夫。 做为校园网论坛的管理员，他有好心情才怪。 整个论坛足足被人屠版半个小时，前二十九分钟的帖子尽是篮球队集体啪啪啪的内容，最后一分钟的帖子，标题和内容都变了。 发帖的账号依然是那些人，但标题变成：“一中威武，云水甘拜下风！”内容只有一句话：“太古狂神，重出江湖！”外加一张血淋淋的大刀图片。 “一中太嚣张了，我们要反击！叫你那个在青花大学读计算机专业的表哥帮忙，让他多找几个同学出手，这次我个人出钱，就不信攻不破一中论坛！”眼镜男情绪激动，气急败坏，“两年前，咱们的论坛被屠版，就是那个太古狂神搞的鬼，这次又是他！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绝不罢休！” “我已经组织人清除帖子了，只是帖子的内容有点……要不要跟罗主任汇报一下？” “你这个学生会主席怎么当的？你是猪脑袋吗？每个学期给学生会的上万经费，都被你拿去买饲料了是吗？连一中的阴谋都看不出来？你看看那发贴的用户名，全是云水的学生！为什么会这样？我来告诉你，不是他们的账号被盗了，就是成了别人的rou机！rou机知道吗？那是黑客的手段！黑客懂吗？什么样的图片P不出来！” 眼镜男直接咆哮，暴跳如雷。 “就一中篮球队那种三脚猫的技术，哪一次的篮球赛不是被云水压着打？你等着瞧吧，等篮球赛过后，一中榜上无名，又会拿今晚这事作文章，大肆诋毁云水，到时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让你那表哥至少请来十个帮手，办不好这事，你这主席的位置也就别想待了，趁早滚蛋！还有，尽快发帖澄清这件事，不要让学生散布诋毁篮球队的言论！么的，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着篮球队，怎么能让几张图片给毁了？你再找个P图高手，将那些下流图片通通P成一中篮球队的面孔，表情要一脸jian笑，猖狂得意！” “我会尽力办好这几件事。” 据云水中学事后统计，屠版的半个时辰内，浏览到帖子内容的学生超过83%，加上人际传播的概率，可以说，短短半小时之内，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所有学生，都知道了校篮球队的光辉事迹。 屠版结束后，各种帖子如雨后春笋般，从论坛冒了出来，帖子内容全和篮球队有关。 “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从今往后，我的偶像不是李俊恩，而是李凌霄！” “强烈呼吁，李凌霄改名为李日天！！” “我要加入篮球队！支持我的请回复！” “请听考证帝分析，那些姿势只是裸男裸女靠在一起，没有啪啪啪，鉴定完毕！” “一群用裤裆思考的家伙，连死对头的阴谋都看不出来！” “来晚了，跪求图片！！！” “据专业人士鉴定，毫无P图痕迹！” 对于这些帖子，学生会主席带人删到手软，最后禁止所有人发言，亲自发了澄清贴置顶，使得学生怒骂不已，纷纷发誓，等解禁后第一时间围攻澄清贴。 与此同时，各大网络媒体纷纷出稿。 “悦达是KTV，还是A-V？” “‘云水中学’的‘云水’应解释为‘yin-水’！” “这样的篮球队，简直是男优队！” “学生性观念淡薄如斯，学校教育系统该反思。” “靠派出所进行学生性教育，我国的上层建筑迟早崩塌！” “……” 网络上的图片将某些身体部位和脸庞都打了马赛克，但内容却尖锐辛辣，矛头直指学校教育、娱乐场所经营现状和社会精神文明建设，极尽批判之能。 眼镜男看到这些新闻，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拨打云水中学教务处主任的手机，将相关事情和自己的推论说出。 对方听完后，缓缓回应：“你的判断没错，这是一中的阴谋，一中那个三八还发了个相关微博，你做好善后工作就行，尤其是注意安抚学生的情绪，不能让事情闹大了。我打算近期开展一次全校范围内的思想工作，就定在篮球赛之后吧。” 结束通话后，眼镜男心下大定，连忙查看东水一中教务处主任的微博。 对方果然更新了一条微博：“云水中学本学期德育工作报告！”附带的图片和云水中学论坛的图片如出一辙。 眼镜男冷笑：“等篮球赛过后，看我怎么抽你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