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悲惨

    几天之后苏家举办了一次盛宴。晚上，若浣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户边，目光空洞地望着楼下灯火通明的苏家大门，各种穿着华丽的人如鱼贯而入涌入苏家。这倒是让若浣想起她四岁的庆生会。

    若浣想得入神，直到身后的人开口才发现房里进来了一个人。

    “你在想什么呢？”

    说话的是苏林，他很早就来了。但没出声，若浣出神的样子是苏林第一次看到不带戒备的若浣，相反，他看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哀伤。

    若浣连忙抬起头，站起来，又恢复了戒备的样子。

    “要不要下去玩？”

    苏林扬起一个欢喜的笑容。

    “不用了，谢谢。”

    淡漠疏离的话语如同她那张纯粹的脸。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

    苏林低下头，沮丧地低喃道。

    若浣这才发现，面前的苏林穿着整洁的白色燕尾服。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生日快乐。”

    若浣并不吝啬该有的礼貌。

    “有礼物吗？”

    下一秒，苏林眨巴着闪烁的桃花眼，欢脱地说。

    若浣呆滞地摇头，她要去哪里给他准备礼物？不对，她为什么要给他准备礼物。

    “别人生日的时候送礼物是基本的礼貌啊。”

    苏林双手抱胸，煞有其事地说着。

    若浣少有地语塞了。好像是这么回事，她记得她生日的时候，毕之谧送了她黑暗之锁。

    “这样吧，你没有准备礼物，那作为补偿，你和我下去一起玩。”

    若浣还想说什么，但苏林已经抢先一步拉着她的手奔向楼下了。

    若浣的身份，出现在此时热闹的大厅是不合适的。显然七年之后没有什么人会认得毕家小孩的样子，但这些非富则贵的人还是对将门之后的小少爷身边突然出现的女孩子表现出了好奇。

    “好可爱的小女孩啊，是小少爷的朋友吗？”

    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妇牵着一个十岁小女孩，温柔地挡在苏林和若浣面前。

    “她是我的好朋友。”

    苏林毫不掩饰地握紧了若浣想松开的手，大声宣布道。

    “这是我的女儿，小宣，来，跟苏少爷问声好。”

    贵妇快速地瞄了一眼若浣，然后把身旁的小女孩推到苏林眼前。

    “啊，我们要去切蛋糕了。”

    然而苏林看都没看小女孩一眼，就拉着若浣往别处跑去了。

    到了切蛋糕的时候，苏婴和几位长辈也围了过来。苏婴看到了若浣，也没说什么。只是后来苏林被大家围着切蛋糕许愿什么的。他不得已放开了若浣的手，涌上来的人群不知觉中将若浣挤到了外面。

    若浣摇晃着娇小的身子退到了人群外，呆滞地看着热闹欢喜的场面。四岁庆生会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里，紧接着又是那个血猩的夜晚，血红的眼睛。

    抹了抹脸，若浣转身，往庭院走去。

    她的步伐很坚定，一直朝庭院深处走去。到了一棵松树下坐下，靠着树干，眺望夜空中稀稀拉拉的星辰。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朝她靠近。她以为是苏林，没回头。当那人靠近时，她就发现不对劲了。立马起身，拉开戒备状态。

    “毕家的血液，闻起来好像不错喔。”

    一个婀娜的身影从黑暗里现出，来人是一个长得十分美艳的年轻女郎。

    “你是僵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十二岁的若浣已经拥有了感知僵尸的能力，当然，她还不能十分确定。

    “在僵尸和驱魔人和平相处的年代，我作为僵尸代表来参加驱魔人的宴会有什么不对的吗？”

    女人浅笑，眼角的美人痣在朦胧的月光下闪烁着媚人的光芒。

    若浣蹙眉，对眼前的人没有一点好感甚至想动手杀了她。因为她是僵尸。

    “倒是你，毕家幸存的小孩，怎么会呆在苏家，你仇人的家里？嗯？”

    女人盯着面无表情的若浣，好整以睱地说。

    若浣怔住，咬着下唇，眼神隐忍。

    “你真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小孩呢，经历了灭族，双亲被杀，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在仇人家里好好活着……别说你不知道苏婴也是害死你族人的帮凶？”

    女人一字一句地说着，边走近呆滞的若浣。

    “不知道你死去的父母亲看到苏婴把你照顾得这么好，有什么感想呢？”

    最后一句话女人是贴在若浣耳边讲的，女人鼻间呼出的气息冰凉了若浣全身。

    爸爸，mama……

    两人倒下的身影又浮现在若浣脑海里。若浣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

    对不起，我没有忘记的，我没有……

    内心的苦楚没有表现出来，这是若浣一向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