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你说是他干的？
林雷当然是用缅国语和阿丽交流。 “外国？”阿丽想了想，露出迷茫的表情，“没有。” 顿了一顿，阿丽有些“自惭形秽”地说道：“先生，你是想找外国的？我听说央光那边有，但是我们蒙拉没有。” 蒙拉是小城市，没有的话也不稀奇。 林雷眼睛微眯，沉默不语。 深吸了香烟之后，林雷似乎有些“神往”地说道：“我还是喜欢曰本的，听说央光那边有——唔，前几天在央光碰见阿扬，他说带我去见识见识，可惜那天我没空……” “先生，你记错日子了吧？”阿丽一听林雷说喜欢曰本的，心里更加自卑，不过她发现了林雷的“语病”。 “扬哥这段时间天天都在娱乐城，没去央光呀！”阿丽纠正了林雷的“错误”。 林雷的眼睛深邃了起来，揉了揉太阳xue：“不会吧！我记得是前几天才在央光和阿扬吃饭呢！” 阿丽笑了，连连摇头：“先生，扬哥这个礼拜就没离开蒙拉半天。我每天都看见他，不可能的——您一定记错时间了。” 林雷猛地一拍脑门，笑着说道：“哎呀呀，我真的记错了……哎，人不舒服，连脑子都迷糊了。” 阿丽走到林雷跟前，想给他按摩，然而林雷却侧移了一下身子：“今天就算了，身体不舒服，随便聊聊就是了。” 既然客人坚持“不做”，阿丽也不好多说什么。 林雷掏出了一百美元，递给了阿丽：“这是小费，你拿着就是了。待会儿我会跟阿扬说，你服务得很好，你自己注意别说漏了。” 阿丽接过钞票，千恩万谢：“老板，我知道的，谢谢老板。” 一收到小费，阿丽立刻将对林雷的称呼从“先生”换成了“老板”。 将钱放入衣兜之后，阿丽似乎有些纳闷，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先生，你为什么找我呢？” 林雷眉头微微地抽动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反正今天我身体不舒服，找谁都无所谓。主要是必须给阿扬一个面子……” 阿丽一听这话，看林雷的眼神有些异样。 看来这位老板知道自己年老色衰，挣不到什么钱，所以才选的自己…… 阿丽看着这位“奇怪”的客户，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来这里不“做事”的客户，十几年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位。 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哎，随便吧，现在这世道，什么样的人都有，找谁说理去？ 林雷依然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香烟。 在他心中，第一个想要的答案，谜团已经解开。 没错，林雷先前有两种假设，其中之一，就是怀疑“平昌街失踪案”与阿扬有关！ 首先是一个大前提，在缅国，红灯区并不违法，这是人家缅国的法律，不能用华夏那一套来指责缅国…… 正所谓入乡随俗，阿扬干的这些事，与国内娱乐城的安保经理，也没有什么区别…… 平昌街这些年失踪了四十八人，清一色的全是女人，这让林雷先前不禁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 为什么是女人？ 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能够想到的，自然就是红灯区了。 事情的真相，有没有可能是这样…… 阿扬背后的吴先生势力很大，在缅国黑白两道通吃。 很显然，吴先生做的行业很赚钱，而且是灰色产业。当然，吴先生也是有底线的，譬如他绝对不贩毒。 红灯区的这些事，在缅国连灰色产业都算不上，是正规的生意。 但是，有一些客户，比较喜欢刺激和新奇的事儿。 林雷注意到，失踪的人里面，有很多高丽女人和曰本女人，都是年轻漂亮的那种。 会不会是被吴先生弄去央光的某些私人会所？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而且相当大。 平昌街出的这个案子，普通人根本做不了！ 是的，一般平民老百姓，绝对不可能是凶手或者罪犯。 必须是很有势力的人，才能将案子做得天衣无缝。 恰巧，阿扬背后的BOSS吴先生，就是这样的人。 然而吴先生要做这种事的话，阿扬必然是得力的帮手。如果要运送失踪的女人离开蒙拉的话，那个人一定是阿扬。 对于这一点，林雷很清楚。 因为他熟悉阿扬，也熟悉吴先生的做事风格。 阿扬是吴先生手下，最为可靠的人，没有之一。 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假如事情的真相是那样的话，阿扬是一定会离开蒙拉的。 现在阿丽已经说了阿扬一直在蒙拉，那么等于他就有了“在场证明”。 前几天失踪的是华夏女游客李希，如果是按照林雷的假设，那么李希肯定不会在蒙拉。 道理很浅显，蒙拉太危险了，必须要将李希转移走才稳妥。 如果吴先生蠢到将李希留在蒙拉，等着林雷去查的话——那么他就不是吴先生，而是智商负一百的蠢货，也不可能获得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 吴先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 林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点八亲水湾掐灭，扔进了烟灰缸里。 从内心深处来讲，林雷并不希望事情的真相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吴先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如果真的是他犯了这个案子，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这也是林雷支开陆芸的原因，世事难料，在缅国，林雷必须保证陆芸的绝对安全。 吴先生不光是通吃缅国的黑道，他还通吃缅国的白道。 即使林雷揭开了谜底，哪又怎么样呢？ 缅国是小国，人治远大于法治，并不能将吴先生怎么样。 林雷已经想好了，如果真的是吴先生做的，那么就把华夏的李希解救出来——相信吴先生会卖自己一个面子吧？ 有些事，并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至于曰本和高丽的那些女人，林雷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没办法，谁叫她们自个儿作死，来缅国这种混乱的国家呢？ 好在，吴先生并没有做这种事。 “高级私人会所”的可能性排除之后，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只剩下唯一的一种可能。 只有那种可能，才够资格与吴先生这样的势力划等号，做出这等惊天大案…… 林雷又点燃了一支点八亲水湾，淡淡地对阿丽说道：“阿丽，你把阿扬叫过来——就说‘服务’结束了，我让你找他来谈点事情。” 阿丽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没过两分钟，阿扬进入了林雷的包间。 “阿雷，你还满意吧？没想到你小子还好这一口，啧啧，真是特殊的爱好，喜欢年纪大的？” 周子扬真是先声夺人，人还没到，这句话就先进了林雷的耳朵。 林雷脸上挂满了黑线：“呵呵，呵呵呵呵……” 周子扬与林雷毕竟是老朋友，先前林雷对他有所怀疑，那不过是必须的程序罢了。 “南关食人魔案”之后，林雷已经不可能再犯“灯下黑”的错误。 既然现在已经排除了周子扬和吴先生的嫌疑，那么下面就要到与罪犯正面对决的时间。 林雷在缅国办案，名不正，言也不顺。 他必须要借助吴先生的势力。 吴先生，在缅国是通吃黑白两道的大佬级人物…… 林雷看了周子扬一眼，沉声说道：“阿扬，平昌街失踪案，我已经揭开谜底了。” “啊——？”周子扬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雷，“你说你解开谜底了？那些女人怎么消失的？” 林雷眉头微微抽动了一下，有些沉痛地说道：“全都死了……” 周子扬眼睛瞪得溜圆，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雷。 林雷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了一个地方的名字，然后又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周子扬一声惊呼：“你说是他干的？在那个地方？——怎么可能呢？”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阿扬，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周子扬想也不想，立刻点头说道：“阿雷，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林雷如此这般地对周子扬说了一通，直听得阿扬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等林雷说完之后，周子扬沉默了。 “怎么样？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林雷微眯着眼睛，看着周子扬。 周子扬笑了：“我们是老朋友了，我当然会帮你。” …… 翌日。 仁爱医院。 林雷生病了。 病情似乎很重，因为林雷住院了。 可是很奇怪，住院部的医生用尽了各种先进的仪器检测，却没有查出林雷的病因。 林雷只说头痛，痛得难以忍受。 在医学界，无名头痛长期以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有些病人根本就查不出病因，症状就是头痛。即使在医学昌明的现代，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医院能做的，只能是开一些止痛片或者其他手段，帮助病人镇痛而已。 林雷现在住进了VIP贵宾病房，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 躺在病床上的林雷已经几乎可以确定，平昌街失踪案，与“食物”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管是福满门餐厅，还是泔水收集点，亦或者是苏屠户的rou店，统统与失踪案无关。 原因主要有两点。 其一是这些人“势力”不够。 如果平昌街只是失踪了一个人，哪怕是三个人，五个人，那都有可能是变态连环杀手做的。 然而平昌街失踪的是四十八人，凶嫌的范围非常狭窄，蒙拉警察就算是再不济，也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从而锁定真凶。 整整四年时间里，警方一筹莫展，在这么一个非常小的范围里，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其二是林雷自己的调查。 那些“可疑”的地方，林雷都亲自调查过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奥门曾经有过八仙饭店“人rou叉烧包”的案子，但是那个案子只要确定死者和有嫌疑的饭店，案件也就随之侦破了。 现在平昌街已经失踪了这么多人，不管是饭店还是屠宰场，都是重点调查对象，林雷自己也做了进一步的确认，可以排除掉。 所以，案子的唯二可能性——一是与“色”有关，二是与“人”有关…… 林雷躺在病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有些潮红。 这次的“平昌街”失踪案，与以前所有的案件都不相同。 凶手是谁？ 不重要。 那种ABCD四个嫌疑人四选一的桥段，在现实案件中是有的，但只是少数。 很多时候，现实里的大案要案，重点是案件性质。 这起案子，凶手到底是要干什么？ 只要破解了这个谜题，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色”方面，如果是“天上人间”娱乐城有什么猫腻，那么凶手就呼之欲出，当然是吴先生和阿扬他们做的。 事实证明，并不是这种可能。 那么就剩下唯一的一种可能性了——“人”。 人，除了可以做“人rou包子”之外，还有什么价值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真相应该很可怕。 林雷记得很清楚，当初李希消失的那个“死胡同”巷子，除了rou店、泔水收集点，福满门餐厅后门小路之外，还有一道铁门。 那道门，正是仁爱医院的后门…… 所以，在排除“天上人间”涉案之后，林雷“生病住院”了。 蒙拉是小城市，贫民居多—— 更何况缅国本来就是一个比较落后的国家，林雷很奇怪，这家仁爱医院，开了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倒闭？ 林雷很想知道答案。 一家私人医院，开在贫穷的地方，能赚钱吗？ 收费这么贵，不怕没病人么？ 即使每天有几十个有钱人生病前来医治，那也是杯水车薪，医院不可能维持正常运作。 然而，医院开了四年了，似乎经营得很好。 医院的收入，从哪里来呢？ 缅国，是个战乱的国家。 蒙拉也有很多流民，这些“流民”失踪的话，肯定没人管，也没人知道。 林雷坚信，这家医院有问题，而且有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