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就是个孩子
第二天一早，鸣人站在了火影大楼前。 对木叶的诸多忍者来说，火影大楼不是一个陌生的所在。这个圆形的黄色和红色构成的建筑，是木叶这个忍者村子的中心。接受任务、完成任务获取报酬，这样的经历每个忍者都经历过，自然而然的很是熟悉这样一个地方，不过，一般来说熟悉的都是火影大楼的下面两层。 虽然火影大楼对木叶所有的忍者开放，但是大部分忍者没事是不会进入火影大楼的上面两层的。这幢建筑一共四层，下面两层是普通忍者们接取任务，交接任务的地方，而上面的两层，则分别是木叶各个部门对外的办公地点，以及火影的办公地点。 不算火影大楼的屋顶，火影的办公室是这个建筑里面最明亮，最高的地方。 巨大的落地窗户让上午的阳光毫无阻碍的进入这间办公室，照射在纲手金色的长发上。躺在火影专用的躺椅上面，她发出一声慵懒的哈欠声。这让正坐在办公桌前，屁股下坐着一个硬板凳的静音十分无语，大清早的，居然就开始打哈欠。还好这里并没有外人，其实有其他人在的话，纲手也就不会是这样一副懒惰相了。 随手拿起一张表格，静音看了一眼之后有些意外的说道：“纲手大人，这里有一大笔拨款，用处是什么调查计划三十三号，按照这个数目的话应该是A级项目吧？但是我记得那些A级的项目明细里面根本没有这个所谓的三十三号啊？” “那是自来也那个家伙弄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干些什么。”纲手淡淡的回答道。 抽取任务奖励的提成佣金，只是木叶的财政收入很小的一部分。如此大的一个忍村，各种事物的运作需要的金钱是个不小的数字，而其中大部分都是火之国大名拨款，其中一小部分由木叶自行解决。这些拨款的使用也自然需要给火之国的大名一个答复，静音手中的表格就是差不多类似的东西。纲手现在还不知道自来也拿着这些钱到底干些什么事情，但是她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类似调查计划三十三号这样的东西，其实还有很多，特别是牵扯到团藏的根部时。 得到纲手的回答之后，静音也就不再问些什么，自来也的事情可不是她能够了解的，而且看样子纲手大人似乎也不算清楚。拿起火影专用的印信，在这几份表格上面轻轻一按，便将其放在一边，等待着木叶财政部门的人员前来收取。 从躺椅上起身，纲手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说道：“嗯，有个小家伙来了，看样子好像是想要来我这里找我说说话呢。” 闻言，静音放下手里的文件，把躺椅拉到办公桌前有些疑惑的问道：“小家伙？” “嗯，反正不大。”纲手转眼之间已经换了一副精神状态，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刚刚的懒惰模样，并且从桌子上面拿起一副精致的无框眼镜，戴了上去。本身就因为秘术的原因如同一个二三十岁的大jiejie一样的人，现在更多了一分知性的气息。 静音暗暗腹诽，女人的多变性果然厉害，虽然自己也是女人，却远远不如。 门外，鸣人刚刚走到门口，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纲手一边拿起静音刚刚放下的文件，一边轻声说道：“请进。” 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又有着十分不错的穿透性，隔着门的鸣人听的清清楚楚。于是轻轻扭动门把手，推开之后缓步走进，随手将门轻轻的关闭。动作娴熟，神情平静，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了，三代还在时，他就经常会来到这里。 办公室不小，鸣人所在的位置距离火影的办公桌有些远，但是鸣人没有继续走动，靠近，而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纲手开口。几乎每一个人进入这个办公室，都是这样做的，面对木叶的最高领导者，火影，这是必须的态度。估计也就自来也那样的人，能够例外了。 透过眼前的镜片看了鸣人一眼，纲手倒是不着急，继续低头审视手里的几页纸。刚刚登上火影的位置时，纲手就已经仔细的了解过了三代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情。每一代火影的身边都会有人专门记录现任火影的所作所为，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当然了，自然不会把今天吃了多少东西，明天准备抽几根烟这样的事情记录下来，但是三代为鸣人所做的事情，基本上都记录了下来。 现在纲手的身边，这样的记录者自然就是静音了，她会在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将很多事情书写下来，虽然不包括纲手不负责任或者偷懒什么的，类似与鸣人谈话之类的事情则是不能遗漏的。这样的惯例，则是从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开始实行。 纲手并没有仔细的看过二代的记录，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三代的那些记录上。 毕竟在纲手之前，是三代掌权，四代早早去世的情况下，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三代的那些记录之中。这里面可以探究的东西可是很多的，包括三代对鸣人的帮助：给生活费、指导修行、送武器甚至是秘术等等。虽然给鸣人的到底是什么秘术，没有写明，但是连卡卡西都知道的事情，纲手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四代之子、九尾人柱力等身份的存在，也让纲手对这个才十二三岁的少年很感兴趣。 “鸣人，找我有什么事？”许久之后，纲手似乎终于想起了还有一个叫鸣人的木叶下忍等在一边：“过来吧，站这么远的话，等会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清楚。”她抬起头，褐色的眼眸开始仔细的打量一身黑色皮衣的鸣人，并且注意到他的大腿上有一处被白色绷带覆盖的地方。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鸣人，但是引起纲手的兴趣，则是第一次。上一次鸣人还是跟在卡卡西身后，那个时候纲手对白的注意力更多一些。 “纲手大人，我想离开木叶！”鸣人平静的说道。 “离开木叶？是要出去做任务么？”纲手一愣，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想到鸣人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但是旁边的静音面色已经大变，顿时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她没来得及说出自己想要说的那些话，便被鸣人接下来的话打断： “不是，五代大人，我想要的不是因为什么任务而离开木叶，我需要的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可以自由进入木叶的权利！” 就算纲手真的有些迟钝，也明白的鸣人的意思。 只是纲手不能明白的原因则是，眼前这个小鬼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离开木叶，敢说出这样的话，就算纲手当场将其以叛忍的名义擒下，也没有丝毫的问题。因此她感觉有些疑惑，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丝问题，鸣人的右边大腿一侧，被白色绷带遮盖的部位，有一个术式。 很熟悉的术式，飞雷神的术式，而鸣人自然下垂的右手，则可以很快触摸到上面。 这个快，是指纲手来不及阻止的快。虽然鸣人现在已经算是完全掌握了飞雷神，可以随时施展。但是要说速度，从运转查克拉，到发动飞雷神，鸣人可不敢肯定纲手无法阻止自己。而现在这个隐藏在大腿上的飞雷神术式，则是真正的瞬间发动，只需要引动上面早已经准备好的查克拉，他就能瞬间进入时空间，而后出现在木叶村外。 纲手已经变冷的面色忽然恢复平静：“哦，你为什么要离开木叶？” “为了实力！”鸣人依旧平静，却是外紧内松，一旦有丝毫的异动，他就会立刻发动飞雷神的术式离开。现在只是他为了不背上叛忍名号而做的一点努力，他希望能够安静的离开木叶，而之后又能够回到这个村子。 “纵观所有的天才忍者，影级强者，没有一个是待在忍村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就可以迅速提高自身实力的。木叶三忍、木叶白牙、苍蓝野兽等等，包括你们三忍在内，都是因为战争，因为杀戮，才能拥有如今的实力。所以我不甘心留在木叶，按部就班的接任务，缓慢的提升。虽然说，我们因为很多原因或许会比那些普通忍者们经历的更多，但是我相信，这根本不能够跟离开木叶，在外界闯荡所体会，所得到的更多。” “所以，我来这里，跟五代火影大人你，提出这个要求。” 鸣人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纲手不发一言，暗中制止了静音想要通知火影大楼周围暗部的行为，只是安静的听着。说实话，这些道理她倒是认同的，然而很多时候也只能是认同而已了。 “就像宇智波鼬一般，如果不是屠灭宇智波，开启万花筒，他能有如今的实力么？” “所以，我不想一直待在木叶这个村子里面。” “所以，你想得到跟自来也那个家伙一样的权利，不被木叶的规矩所牵制？”鸣人说完了之后，纲手平静的问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行为，已经不合规矩了呢？在没有这些特权之前，你已经违反了规矩，这样的话，和叛忍可没有什么区别。” 伸手取下眼镜，纲手又问道：“而我如果不答应的话，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立刻叛出木叶了呢？” 鸣人沉默不语。 此时的纲手忽然感觉面前的这个少年像一个叛逆的小孩子，有些头疼的用手揉着眉心，心里不知道为何开始放下了警惕。在她看来，既然敢直接跑到火影的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也就自然不是一个对木叶没有归属感的孩子。他已经学会了飞雷神，而学会了这样的忍术，想要离开木叶可以说是简单到不可理喻的事情。 “唉，三代早该知道，把飞雷神这样的术交给你，是一个天大的问题啊···”此时此刻，看着一脸平静，却明显给她一种倔强感觉的鸣人，纲手如此叹道。 如同一道惊雷，这句话，却引起了鸣人心思的翻天变化。 三代早该知道！ 是啊，三代把飞雷神给自己，恐怕早就已经预见到自己在木叶来去自如的情况。而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不过是离开木叶的自由而已，对有了飞雷神的自己来说，这算是一个问题么？而三代是否早就已经默许了自己有这样的权利呢？ 而自己，干了什么？ 鸣人想起当初决定不提醒三代大蛇丸入侵的事情，想起了三代的葬礼上，身穿黑色丧服的自己，想起了许许多多那个老人对自己的关心。他知道大蛇丸的入侵！他知道三代会死！他知道的太多，而他却没有做任何的事情。 因为，他把三代当作自己离开木叶的一个障碍。他一直认为，狡猾的三代，必定不会同意自己离开木叶，因为自己是九尾的人柱力，在外风险太大，因为自己是木叶的忍者，而木叶的一个忍者，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权利？ 毕竟自己不是自来也。 但他没有想过，三代把飞雷神给了自己，已经是默许了自己的行为。或许三代认为他只是给了自己自由进入木叶的权利，而不是真的离开。但是事实是，三代给了他这样的权利，而他想要的其实早已经得到了不是么？ 复杂的思绪在鸣人的脑海里翻腾。 纲手有些奇怪，鸣人此时一脸的茫然，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这个时候如果纲手突然发难将鸣人制住，想想鸣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但是纲手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鸣人，就像是在看一个思考问题的学生，虽然纲手不知道鸣人这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会这样一副出神的样子，而且是无意识的放弃了自身最大的依仗。 鸣人忽然回神，顿时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心中发寒。 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自来也的声音却传入了几人的耳朵。 “既然如此，就给他这样的权利。只有真正困境的磨练才可能造就真正的强者，这个小鬼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也怪不得居然舍弃了当我学生的机会。”自来也忽然出现在纲手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一只单筒望远镜，上面还带着裂纹。 “好了小子，滚蛋吧！”自来也挥挥手，驱赶鸣人道。 一时之间有带呆愣，鸣人看纲手点了点头，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纲手的话，让鸣人忽然之间醒悟了一点事情。而纲手没有趁着自己失神的这段时间制服自己，也让他多少有些奇怪，难道是自己长得像小正太，然后纲手母性大发！这太YY了点。更重要的是，似乎自来也一直在一旁偷窥，这就让鸣人更加无语了。 不过，自来也直接说同意了，而纲手也没有反对，这自然是好事。不过，似乎忘记了白的事情了，还好自己也不是立刻要离开，下次再说也没什么。 说起来自来也这个家伙，上次惊走鼬，还以为真的离开了，结果居然还没走。 ······ 纲手皱着眉头，瞥了一眼身边一脸招牌式贱笑的自来也，抬手便将其一拳打飞。之后紧了紧自己的领口说道：“自来也，我现在可是火影，你这个家伙跑进来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把我这个火影放在自己的眼睛里面么？” 偷窥纲手的胸口被发现，然后被打飞，贴在墙上的自来也揉了揉自己的脸笑道：“纲手，你的力气还是这么大啊。” “好了，你这样同意了那个小鬼的话，准备怎么办？”纲手淡淡道。 说到正经事，自来也顿时把自己的脸装成了严肃的样子，然后才说道：“这个小鬼还是很厉害的，这样的年纪能够掌握飞雷神，虽然比四代差，但也很难得了。也不知道我给他的螺旋丸修行的到底怎么样了，嗯，对了，还有仙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找到了门槛。” 找到一把椅子，自来也施施然的坐下：“既然他想出去见识见识，那就让他去。反正我的事情也跟九尾有些关系，跟着他是不会错的。” “跟九尾有关系？”纲手疑问。 “嗯，确实跟九尾有关。”当下，自来也就解释了一下晓组织的事情，而后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既然这个组织的目标是九尾，那我就先跟着这个小鬼，说不定就能遇上点什么事情。而且，这个家伙要是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在外面闯荡，那我就直接把他弄回来，让他老老实实的一辈子当个下忍。” “希望吧。”纲手表情有些恹恹的，不耐烦的挥手道：“既然如此，快给我滚蛋，老色鬼！” “好好好！我这就走！”自来也不再说些什么，立刻消失。 吐出一口浊气，纲手收回环绕身体的查克拉，这是防止自来也用不知名手段偷窥的。熟悉自来也的纲手可是很清楚，这个家伙在偷窥上面的手段。 想起刚刚离开的鸣人，纲手不禁想起自己的弟弟。虽然说，两个人并不相同，但是有的时候犯倔的样子，真的挺像。只是很多事情，早已过去了很多年，这个时候的纲手，对许多那个时候的事情都已经有些记忆模糊了。这种事情不可避免，就算再如何厉害的人，也无法防止自己的记忆，在时光的流转中渐渐散失。 静音又坐到了办公桌前，审阅文件。而纲手，则是沉默的望着窗外，不知思绪飘向何处。也不知过了多久，静音忽然听纲手喃喃道：“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