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再次被擒
四人分前后到达卧舱，此时过道的人明显多了起来，还有几对不合适宜不分场合的情侣旁若无人的热吻着。 人一多，反倒更容易隐藏，尼克胆子大了点，跟的更紧了些，眼见三人齐齐进入一间船舱内。 尼克自然不敢跟着进去，走到舱边，一边装醉，一边把监听器的天线拉长，将尖端插进门缝中去。 这一次却又把尼克气了个半死，足足半个多小时没有声音，若不是此时过道中的人们无一不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恐怕早有好管闲事的人把他扶到医护室去了。 尼克暗暗咒骂，只得调整了下姿势，变成半靠在舱壁上，两眼半睁半闭，这样的形象，倒也能唬走一些不识相的人。 等到他更换到第四个姿势时，里面终于响起说话声，那显然是那地痞打扮的年轻人“现在该说说，你们用什么方法改变人类？” 尼克怔了下，精神随即集中起来，这话虽然没头没脑，但从某种角度来看，事实不正是这样么？涉及此案的所有死亡者，几乎全是被以怪异的手法杀害。 舱里静了一会，一个声音回答“用一种储存魔力的晶体植入人体，理论上，这个人就会拥有超人的能力，同时他的五感会消失。” 那地痞样的年轻人笑了几声“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那声音继续道：“要用复杂的魔法阵来启动，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需要重新补充晶体内的魔力能源。” 年轻人继续道：“还有什么？” 声音回答“没什么了，不过，这种方法成功率极低，大概一百人中，只能有一个成功，我曾经犹豫过，不过任何一项事业，都是要付出牺牲的。” 舱内又静了下来，舱外的尼克却是听的莫明其妙，只感觉不是里面的三个人疯了，就是自己疯了，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相信魔法这种无稽的玩意。 那年轻人又道：“你们知不知道合作的对象是什么人？” 声音回答“我猜想可能是某个邪教组织，不过不敢确定。” 年轻人冷笑“你们不知道，那我不妨告诉你们，你们合作的对象，是吸血鬼，就是你们欧洲传说中的那种怪物！我可以断定，你们的试验成功之时，就是整个人类的末日！” 尼克听到这里，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恼怒，感觉像受了愚弄，却又不完全像，身子猛然一震，那天线在门缝中划过，发出极刺耳的磨擦声！尼克吓了一大跳，心知要糟，手已经本能的摸向衣袋中的手枪！ 哪知他的反应虽快，舱内的人却更快，在不到一秒内，舱门已经从内拉开，一个人手在衣袋中支起指着他，正是那地痞打扮的年轻人！ 尼克手才刚伸进衣袋，心里简直哭笑不得，只得装傻“打扰到您了么？实在抱歉。”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向前走去。 那年轻人哈哈一笑，左手伸向他右臂“伙计，喝多了吧，进来歇一会。”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一握之下，尼克的整条手臂都麻痹了，身不由己的被对方拖进舱内。 尼克心中一阵慌张，强作镇定道：“不用了，我的卧舱就在前面。” 年轻人冷笑，一伸手，便把他衣袋中的枪抽了出来“这是什么？” 尼克一向善辩，此时也不禁语塞，正思索应对时，年轻人已经把舱门关上，右手向背后一探，猛然一挥！ 只刹那的工夫，尼克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那是一道快的异乎寻常的金光，直击他的胸口，在他的反应还没跟上之前，那道金光已经消失了，而年轻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回原位。 费尔南多的身体又颤抖起来，他自然记得起，在塔顶上，就是这一道金光，离自己的咽喉不过几寸的距离。 胸口处响起轻微的咔嚓声，尼克刚才反应过来，急忙后退一步，这才发现胸前的衣袋已经裂开，那小巧的监听器断成两半，颤动着挂在衣袋内侧。 “警察先生，”年轻人道：“你最好把你身上的所有机械设备都取下来，如果由我动手的话，我担心你没有衣服穿了。” 尼克略一思索，便决定照样去做，到了此时，他基本能够肯定这年轻人就是曾经胁持自己但最后却又没下毒手的韩文悦了。一边摘取着自己身上所配装的各种小型机械，一边道：“韩先生，其实我没有恶意。” 韩文悦笑眯眯的看着他一件一件取下各种形形色色的机器，心里也不禁暗暗心惊，他也没想到，现代的间谍工具已经发展到如此先进了。 尼克见对方不回话，倒也再不敢言语了，韩文悦这人，无论是从资料，还是从外表上，都让人摸不透，如果说单从他的行为来看，除了有些过激外，实在谈不上危险，但某些时候，他表现出的过人的机敏又让人感觉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惯犯。 此时，尼克为了取得对方的相信，已经脱到只剩一件内裤，还要装出一脸的诚恳表情来面对韩文悦，那样子颇为滑稽。 韩文悦忍住笑，围着他转了一圈，直到确定他确实没有地方可藏东西了，这才指使费尔南多，把地上那些东西一件一件的扔出舷窗去。 做完这一切，韩文悦冷冷道：“假如我发现你身上还藏有别的东西，那么下场你不妨自己猜测一下。” 尼克身子一震，他身上确实还是其它东西，那是只有半个钮扣那么大的小型追踪系统，就贴在他的耳朵后面，极难察觉，但为了破案，无论对方怎么恐吓，这险自然是要冒的“没有了，确实没有了，不信你可以搜我身。” 韩文悦本就不是专业的特工人员，充其量多看了几部电影，感觉比普通人敏锐一些，又怎么会想那么多？便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他，转头对费尔南多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认为你做的根本就是错的么？” 费尔南多怔了怔，半晌才道：“那……那我也不能只听你一个人的，就……违反命令。” 韩文悦道：“那么，假如实验的对象是活生生的人，你认为你能下的了手么？” 费尔南多瞠目结舌，老半天才回答“一项……创举总是要有牺牲的。” 韩文悦冷然道：“那么你们所谓的创举是什么？毁灭人类？” 费尔南多扬了扬头，很快又低了下去“当然不，我们是想用元素的力量来激发人体的潜能，你应该明白，自从科学诞生以来，魔法的力量已经被人们遗忘了，你也是有着古怪力量的人，难道你不觉得这种现状很悲哀么？” 这番话假如换个对象来诉说，对方多半会把他当成神经病，但韩文悦恰恰不同，他是古代武术和道术的继承者，每当有人当着他面举例谈科学滔滔不绝的用来证明法术的无稽，和武术不过是小说家们夸张出来的等等，他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感。的确，中国五千年历史演化中，确实存在着不少封建迷信，但也有不少奇人奇事，就连正史上都有所记载，又岂是一句封建迷信便谓之糟粕的？ 想到这里，韩文悦竟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后面的质问，也无从行起。 费尔南多似乎根本没注意他的表现，低着头，如同喃喃自语般道：“原子弹刚发明时，不也是用来杀人的么？但转化为原子能，不也是为人类造福的么？” 这话同样正确，就如人常说的事之两面，有利有弊，又有哪件事是十全十美百利而无一害的？但韩文悦听在耳中，却想起了那神秘老人曾经说起过的正邪善恶，又何尝不是一样的道理？越想心中越乱，原本平复下来的心绪竟然又变的暴躁起来。 “就算是做实验，那也没有不拿人命当回事的！”韩文悦怒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费尔南多原本是一副畏缩的样子，哪知谈起这些问题来，竟然死倔着不肯认错“你又不是法官，怎么可以随便否定别人的行为？更何况到现在为止，这些都是你说的，我又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韩文悦受了几句抢白，原本暴躁的情绪仿佛就要喷发出来一样，反手拔出剑来，指着费尔南多，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费尔南多虽然吓的脸色苍白冷汗直滚，倒也真算是硬朗，一声不吭，双眼死盯着对方。 真要下手时，韩文悦反倒又犹豫了起来，他想起了那神秘老人的一番话。的确，自己一不是执法人员，二不算正义代表，又有什么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 尼克也被眼前的变故吓了一跳，虽说他实在听不明白两人到底在争论什么玩意，但第一个意识，仍然是扑上去救人，直到意识到自己不仅手无寸铁，身子也只穿了一条内裤，这才冷静下来，劝道：“韩先生，美国是法制国家，任何人犯罪，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因此费尔南多先生做过的或是将要做的一切，我想自然会有法律去约束，但请你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来。”他心里自然清楚，别说韩文悦手里有枪，就算是韩文悦赤手空拳，要打残他们三个人估计也用不了一分钟时间，因此，这几句话虽是警告，但余地已经留的十分足够了。 瘦高男子也道：“是啊，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费尔南多现在什么都没有做，你又怎么能判他的死刑？这不是太滑稽了么？再说，就算费尔南多有什么不对，那么你的行为又是怎样的呢？你胁迫我们，甚至还包括这位警察先生。” 韩文悦被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心里烦乱异常，无奈中还夹杂着些许愤恨，好一会怔在当场，毫无应对之法。 尼克听这瘦小子竟然这么口无遮拦，急忙冲他连打眼色，生怕韩文悦恼羞成怒，一举把自己三人全都杀掉，结果见韩文悦毫无反应，胆子才稍稍大了起来。 韩文悦怔了半晌，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他本就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让他的内心起了不小的波澜，稍一涉及正反两面的情况，便犹疑拿不定主意，情绪也跟着暴躁的多了。 好一会，他才反手把剑插回剑鞘，转头冲尼克道：“你是隶属于哪里的？中情局还是联邦调查局？” 尼克怔了怔，自知撒谎未必瞒的过对方，只得老老实实道：“联邦调查局。” 韩文悦点点头“那么委屈你的，我需要你跟着我们，做个见证，看看我是不是说谎话。” 这种情况下，又怎容得尼克反驳？更何况他自己内心之中，也颇希望弄明白，这三个莫明其妙的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韩文悦再不多言，只道：“很晚了，都睡吧。”便自行坐在卧床上，闭上了眼睛。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怎样，隔了一会，费尔南多最先支持不住了，他鼓着一口气和韩文悦针锋相对，此时气一泄，只感觉身体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也不管那许多，直接躺在地板上就睡了过去。 尼克和瘦高男子又互相对视了一会，看韩文悦的样子也不像是睡觉，两人均感觉无计可施，只得学着费尔南多的样子，在地板上躺下，初时觉得又凉又硬很不习惯，时间不长也都睡了过去。 到费尔班克斯的航程，还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