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杀戮竞赛
~北大西洋海底~~ “人类的手段已经都用完了吧。”，光屏上实时直播着海面上的战场，从欧盟海军的导弹火力，到鱼雷艇的死亡冲锋。 “是的，将军大人，现在人类剩下的只有那些牙签火炮了。”，画面拉近，爱丽丝指着驱逐舰舰艏的炮塔，笑着摇了摇头。 “那么现在，就是最后的审判。”，纳尔逊背起双手，面对着海图，左眼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全体，收网。” “真是精彩的谋划，不愧是将军大人。”，克劳迪丝轻轻拍了拍手，提尔皮茨号宽阔华丽的舰长室里，桌子上国际象棋的棋局已然残局。 “苏格拉底，将军。”。 “已经没有希望了吗？”，黑猫用前爪托着下颚，犹豫了许久，才勉强走出一步。 “想最后拼死一搏，也要有足够的资本。”，克劳迪丝轻轻推动棋子，继续压缩黑棋的空间。 “这里还有一枚关键的棋子哦。”，黑猫的眼睛狡黠的闪动了一下，把卒子推到了底，“该换成什么好呢？” “留下一点希望，这个棋局才有意思呢。”，克劳迪丝略微沉思，撤回了一枚棋子，瞬间全盘皆活。 “只是不知道，能做到哪个地步呢。克劳迪丝，有兴趣试试围棋吗，好像更适合博弈之道。” “可以哦，不过要把当下的问题先解决掉。” 黑暗的北大西洋海底，惨白色的电光一盏一盏的点亮，勾勒出漆黑的剪影，星星点点的电光一如深渊中怪兽的复眼。海水震荡着，海底淤积的淤泥被水流翻卷而起，钢铁战舰违反物理定律的从海底高速上浮。 ~~大西洋舰队~~ “是的，将军大人，收网。”，真红提裙行礼，熄灭了通讯光屏，“游戏结束，人类，陪你们玩的很开心。可惜该你们退场了。” ~~欧盟海军航母编队~~ “……”，米切尔上将惊愕的注视着战列舰的身影，甚至忘记了发布命令，水兵们用充满绝望的眼神，漠然的看着战列舰越来越近。 原本航母所部属的位置是最安全的大后方，然而此时意味着孤立无援，在此前的航空战中损失了绝大部分的战斗机，失去了战机的航母不再是资本，而是累赘，自顾不暇的海上棺材。 留下的少数护卫舰向法意战列舰发起了冲锋，希望能够给笨大的航母争取哪怕一点点时间，尽管他们或许也知道，这只是徒劳。 高能粒子束穿过空气，发出轻微的爆鸣，造船钢像黄油一样被蒸发融化，弹药发生可怕的殉爆……仅仅一轮齐射，寥寥无几的护卫舰便炸成了一个巨大的烟花，价值上亿美元的烟花。 战列舰以极小的半径转动舰体，以侧舷对准毫无还手之力的航母，炮塔缓缓转向一侧，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他们。 “T字横头。”，米切尔上将喃喃自语，“战后的第一个。” “长官，长官？”，身边的参谋脸色苍白。 “命令，全体分散突围。”，上将呆呆的注视着林立的巨炮和海面上燃烧着的残骸，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是，长官。” “我们没有错，这次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米切尔上将正了正军帽，抹平了制服上的皱褶。 刺目的光柱划破空气，弹药恐怖的殉爆形成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巨舰沉没时形成的漩涡将来不及避开的水兵吸入水下，漂浮在海上的幸存者躲避着海面上依然在燃烧了航空燃油，以免葬身火海。 ~~大西洋舰队~~ “大家，随意攻击，享受这场盛宴吧。”，随着纳尔逊话音落下，战争机器开足了马力，开始疯狂的运转。“ “终于，开始了吗？地上的蝼蚁，不需要存在。”，真红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仔细端详着杯子里的涟漪，暗红色的液体倒映出一双冷漠的蓝色眼眸。 口袋已经封闭，欧盟海军面临着绝望的窘境，与超级战列舰们贴身rou搏。 “蝼蚁们，只有这点勇气吗？”，真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战场，搅拌着白瓷茶杯中的红茶，用英王乔治五世号三座炮塔转向一侧，瞄准了一艘大舰—彼得大帝号，炮口亮起，束缚在炮膛中的能量蓄势待发。 “轰”，突然，彼得大帝号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大块大块的金属结构被抛出数十米远，整艘战舰变成了一座海上的活火山。 “水银灯，你又和我抢。”，银制茶匙与杯壁碰撞，发出一声脆响，七彩的光带命中了已经无力回天的彼得大帝号。 “jiejie大人没用可不能怪我哦。”，约克公爵号锋利的舰艏狠狠撞进了一艘驱逐舰的侧舷，直接将它劈成了两段。 “粗暴的家伙。”，真红不屑的摇了摇头。 “只有jiejie大人才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那叫优雅的高效。” “既然这样那我们看看谁的战果更多好了。” “比就比，才不会输给你这种家伙。” “真是，各种意义的可恶。”，真红用力踩了踩脚下的地板，“谁会输给她啊，才不是为了身为jiejie的威严。” “都给我死两次吧。”，英王乔治五世号爆发着火力，三座炮塔分别向不同的目标开火，导弹和鱼雷精准而高效的扫荡着海面上的一切船只，水幕，烟雾与火焰交织在一起，令人联想起地狱的熔炉。 “哭泣吧，颤抖吧，然后，毁灭吧。”，约克公爵号采用包括撞击的一切手段，疯狂的攻击着，所有武器无控火箭一般不计成本的开火。 这已经不再是战斗，而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欧盟海军勇敢的用余下的火炮和鱼雷进行了英勇的抵抗，但一切都是徒劳。很快，便出现了第一艘逃跑的战舰，而米切尔上将‘分散突围’的命令，变成了压垮欧盟海军的最后一根稻草。由来自不同国家，属于不同阵营的海军拼凑成了舰队，土崩瓦解。 “爱丽丝，人类的海军怎么散开了。”，纳尔逊敏锐的察觉到了欧盟海军的变化。 “他们完了，不同的国家，永远不可能真正的团结。”，爱丽丝幽幽的叹息。 “这是抛弃友军，临阵脱逃。”，纳尔逊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行为令她不齿。 “友军？”，爱丽丝突然笑了起来，“将军大人，人类心中最大的敌人，一直都是刚才还并肩作战的彼此。” “……”，纳尔逊沉默了一会，喟然长叹，“奇怪的文明。” 海洋在沸腾，到处是火焰，到处都是爆炸和燃烧，导弹的尾焰，光束的轨迹，和燃烧着的战舰，共同构成了一副后现代主义式的画面，而画面的主题，则是不折不扣的悲剧。 原本碧蓝的北大西洋海面上漂浮着残骸，幸存者和死者互相混杂着在海面上挣扎，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浮在水面上的燃油还在燃烧着，发出鬼火般幽蓝色的光芒。冬季北大西洋冰冷的海水成为了最可怕的敌人，只需要半小时，幸存者便渐渐不再动弹，脸上还挂着冻死的人特有的诡异微笑。 屠杀只持续了不到半小时，曾经令人骄傲的强大舰队，只剩下了海面上漂浮的一点痕迹，和北大西洋海底数百万吨废钢铁，以及无数冰海中的亡灵。一天之内，欧盟的海军几乎变成了只剩下编制的“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