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文明与战争
门前排队安检，从自助售票机取票，10欧元，一张白底黑字的朴素硬纸卡片，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卢浮宫的门票的全部价值。 “你们知道卢浮宫的镇馆三宝吗？”，爱丽丝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蒙娜丽莎，维纳斯，还有胜利女神。”，维多利加一副‘快来夸我’的神情。 “…”，真红刚想开口就发现被抢了台词，只好转移话题，“先去看《蒙娜丽莎》好了，如果晚了的话就要排队了。” “那就按小红说的好了，她可是今天的主角。”。 “jiejie大人去哪我就去哪，只要可以欣赏jiejie大人就够了。”，多洛莉丝迷恋的盯着真红的侧影。 “话说，该怎么走？”，冷场，瞬间冷场，提出问题的维多利加用疑惑的眼神四处张望，好像在说‘我做错了什么吗？’。 “那边有导游图，我去取一份好了。”，真红无奈的叹息。 “等等，你去哪？”，蕾蒂娅无声无息的迈着等距的步子走向了左侧的回廊，眼尖的维多利加最先发现。 “入口，有地图，我记下了。”，毫无起伏的有些不连贯的法语。 “还是蕾蒂娅最可靠了。”，真红向着少女单薄的背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背影似乎微微停滞了一下。 没有围栏，没有玻璃展柜，每一副堪称瑰宝的名画就这样直接挂在墙上，供游客参观，也包括那副著名的《蒙娜丽莎》，三度失而复得为这幅名画又填上了几分传奇。 开馆还没有多久，慕名而来的参观者就已经围成了一圈，真红和维多利加有身材娇小的优势，很快就挤到了前排，游客们也愿意为两个可爱的萝莉让路。暗黄色调的背景中烟雨迷蒙，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跨越百年时空，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战火，普鲁士的马蹄踏入过巴黎，第三帝国的军靴迈过香榭丽舍，只有她始终微笑着，色彩变换中，演绎着无声的历史。 “有一种说法是蒙娜丽莎的微笑是因为她缺了牙齿，所以只能笑不露齿。”，爱丽丝讲解着达芬奇名画的历史和研究。 “爱丽丝你这么说毁了好多少女心的。”，真红和维多利加一起投过来幽怨的眼神。 “这已经是卢浮宫三宝中最完整的了，其他两件…” “怎么样？” “看过就知道了。”，爱丽丝卖起了关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红垂着头叹息，“这已经是残次品了。” “感觉被背叛了。”，向来乐天的维多利加也无精打采的叹息着。 “应该说人类是太肤浅还是太深奥，没有绝对的完美，完美代表不再进化。”，爱丽丝仔细端详着断臂的维纳斯，悠悠的感慨。 “可能某些审美有所冲突，其他作品也还是很不错的。”，爱丽丝安慰起有些扫兴的两只萝莉。 “好吧，再信你一次。”。 ~~戴高乐广场凯旋门~~ 走近凯旋门，便被肃穆与坚毅的气息感染，脚下静静卧着一方黄铜墓碑，略微高出地面，圆形基座上装饰着一圈锋刃向外的长剑，中央跳动着永不熄灭的长明火。 “这里安息的是为国牺牲的法国军人。”，纳尔逊轻声读出雕刻在铺地石板上的铭文。 “1918年11月11日，阿尔萨斯和洛林回归法国。”，克劳迪丝用德语读出墓碑前方的的黄铜铭牌。 “阿尔萨斯，洛林，法国人耿耿于怀了四十多年，150万人，真是笔好买卖。”，克劳迪丝嗤笑，万幸说的是德语，在场的法国人听不懂。 “索姆河一天3万人，在那么窄的战线上，初级的火药武器，令人叹为观止的效率。”，纳尔逊一本正经的赞叹。 “文明越来越发达，战争越来越野蛮，不提也罢，我们要来看的可是他。”，克劳迪丝轻描淡写的带过。 “马伦哥，阿尔科拉桥，耶拿…”，纳尔逊抬起头，指点着凯旋门门廊内壁的刻字，96场胜仗，386名跟随拿破仑出征的将军，高大厚重的拱门下，每个人都无比渺小，只能仰望镌刻在磐石上的，第一帝国的荣光。 “皇帝不需要将军们的脑子，只需要他们的头衔，所有的问题皇帝都会考虑。”，克劳迪丝站在身边，轻轻感叹。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和他打一仗，公平对决。”，纳尔逊严肃郑重道。 “胸怀智勇者，无所畏恐，轻捷步向通往王座之路……”，克劳迪丝用德语吟诵起歌德写给拿破仑的诗。 “任何人，无论是谁，其幸福总有尽头，末日亦必将来临。”，纳尔逊接上了最后一句。 “我们走吧。”，凯旋面前已经自发聚集起前来默哀的法国市民，无名烈士墓前摆满了鲜花和蜡烛，“把时间留给他们吧，我们还要多看看这个国家的历史。” “它原本是法王路易十五修建的教堂，1791年大革命时收归国有，后来波旁王朝有将它规划教会，1830年改为安葬安葬伟人的墓地。”，罗马万神殿式的建筑，科林斯圆柱，三角形山墙，壮丽而又庄严。“伟人们，祖国感谢你们。”，檐壁上雕凿着法语铭文。 “巴黎万神殿，或者叫，先贤祠。”，克劳迪丝正对着宏伟的希腊式门廊，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它的名字。 “虽然听起来很厉害，但是很抱歉我不懂这些。”，纳尔逊无精打采。 “将军大人偶尔也应该关心一下，这里有助于我们了解这个文明更深层的东西。”，克劳迪丝拉着有些不情愿的纳尔逊走向了大门。 冬天的巴黎天黑的有些早，五光十色的灯火映亮了巴黎的夜空，从凯旋门的顶部向下俯瞰，君临大地的豪气油然而生，或许可以体会到当年拿破仑的踌躇志满，整个城市一片辉煌璀璨，为少女们的背影镀上一层光圈。 “知道吗，将军大人，据说在拿破仑周祭日，从香榭丽舍大街看，落日正好就在凯旋门门拱的顶点。”，克劳迪丝理了理被夜风吹拂的有些凌乱的发丝，指尖敲打着凯旋门的石材。 “我确实了解的太少了，这个文明，比它看起来要深奥好多。”，纳尔逊轻叹。 “就和AC大人说的一样，没有完美的文明，也没有一无是处的文明。文明呐，很精彩，也很脆弱。”。 “呵呵。”，纳尔逊俯瞰着无名烈士墓前的点点烛光，“爱丽丝，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啊。” 香榭丽舍大街，巴黎最热闹的街道，此时没有了往日的繁华，无名烈士墓前摆满了巴黎市民自发送上的鲜花与蜡烛，静默的人群中时而传来几声啜泣。 “老爷爷，为什么大家看起来都不开心呢？”，可爱的童声把老人从默哀中唤起，看起来只有10岁左右的小女孩，一双翡翠色眼眸闪动着天真。 “因为大家都在为烈士们默哀啊。”，老先生耐心的回答。 “爷爷你恨她们吗，那些海里的怪物？” “恨，更多的还是悲哀吧。” “那我长大了就把那些怪物都赶走。”，小女孩挥舞着小手。 “维多利加，说过不许乱跑的。对不起，小妹还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金发少女牵住了小女孩的手，向老先生道歉。 “没关系，很可爱的小天使。” “爱丽丝，他们，恨我们吗？”，走远后，维多利加悄悄问道。 “恨，当然恨。知道仇恨，那么这个种族还有希望。”，爱丽丝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阴戾。 “唔，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就算错，错的也不是我们，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