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精确制导
声呐工作单调而规律的工作提示音在几节薄薄的耐压壳内部的密闭空间中循环，在别无其他声响的水下，规律的令人烦躁。听的见的声音扰人心烦，而听不见的，溶解在海水中的，是隐藏起锋刃的杀机。 “伊欧娜。”，群像把最后的救命稻草丢给了同为海雾战舰的伊欧娜，他没有想象过，更没有经历过如此堪称绝境的战局。 “卡塔琳娜。”，伊欧娜的目光在战术符号之间梭巡，最终停留在了最不起眼的小符号上。 “水上飞机？为什么？”，艇员们难以理解，教科书上也没这么说过。 “因为她们是太平洋舰队。”，伊欧娜神秘的回答。 “相信她，她比我们了解。”，群像站在了伊欧娜一边，面对质疑的目光，“锁定卡塔琳娜。” “是。”，彼此的信任，或是没有人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三叶螺旋桨强劲的气流在海面上吹起漩涡，转速突然加快，桨叶变成一片虚影，机鼻抬起角度，尾部出现一个黑色的光球，爆炸迅速吞噬了飞机，脱落的桨叶旋转着飞上半空，耗尽了动能后落入水中，溅起一束不起眼的水花。太平洋舰队战舰的战术地图上代表卡塔琳娜的符号被打上红叉，地图中央显示红色的“失去联络“提示框。 “有趣，水上飞机是最容易对付的，如果是他自己想到的，那还真是小看他了。”，邦克山号舰桥上，露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海面，似乎要透过海水锁定I401本体。 “我想多半还是伊欧娜救了你吧。”，少女表情变得有些无奈，感慨不成器的无奈，“如果没有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千早群像。” “太平洋舰队缺乏覆盖性杀伤的对潜武器，只要尽可能的干扰她们的探测系统，就还有机会。”，寡言的伊欧娜罕见的用长句解释。 “释放音响鱼雷，转移阵位。”，鱼雷的航迹暴露了潜艇的方位，关岛号迅速调转方位，向大致方位搜索。 混乱的声音信号在关岛号的声呐上形成了大量杂波，系统迅速开始运算排除干扰信号，最终确定了一条明显的声波，距离反常的不断缩短……，侵蚀武器独特的黑色光球在关岛号舰艏炸开，对这艘巨舰仅仅让护盾轻微波动。 遭到突如其来的攻击后，关岛号小半径转过半圈，侧舷爆发出大片火焰和烟雾，火焰划过一道彩虹，末端连接着海面，弹头落入水中的水柱尚未散尽，水下爆炸便将成吨的海水抛上天空，细密飞散的水滴形成小规模的降雨。 “冲击准备。”，潜艇的声呐监听到反潜武器入水的闷响，静香第一时间发出预警。水下爆炸的声音很像夏日的闷雷，海水吸收了大部分的声音，同时也为致命的冲击波提供了良好的媒介，炸药强大的能量冲击使潜艇犹如经历地震的颠簸翻转，没有固定的物体砸在四面舱壁上，艇员们用力抓住身边的把手以免人仰马翻。 “刺猬炮。”，杏平扯着嗓子在爆炸的余波中大喊，负责枪炮的他对各种反潜武器有很高的辨识度。 “什么？”，“反潜迫击炮。”。 “伊欧娜？这是什么情况？” “可能是临时加装的，不会太多。”，面对意料外的情况伊欧娜面不改色，或者说恐怕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类似人类‘惊讶’的情感。 “刺猬炮吗，既然这样，立刻发射音响鱼雷。”，同样处变不惊的还有群像，他甚至表露出了一点点缓释。 “静香，主动声呐，搜寻是否有有利地形。”，音响鱼雷的干扰声波海水中传递开，和反潜弹药爆炸的声波混合在一起，杂乱无章的噪音在太平洋，来自阿拉斯加号的鱼雷也因为杂音的轰炸丢失目标。 “很聪明的想法，可惜还是太天真，海洋，可是我们的主场。”，新一轮的位移之后，邦克山号渐渐落在了编队之外，成为了纯粹的旁观者，露娜饶有兴致的观赏着战局，悬浮在一侧的声呐显示屏上已经排除了一切杂音，I401的声音波形用最明亮的颜色显示在正中，“大范围覆盖火力反潜果然是邪道，只有精确打击才是真理。”。 “发现一处海底地形复杂区，距离大约15海里。”，静香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艇员们看到了一线曙光。 “趁着音波还没有平复，调整方向，向复杂地形区前进。释放主动诱饵，争取一些时间。”，群像迅速决断。 艇身微微震动，矢量引擎单调的流水声也变得悦耳起来，I401本艇调转方向的同时，主动诱饵发出同样频率的声音信号，向相反方向移动。 “距离20，距离30，成功了。”，紧张关注着声呐的静香情不自禁的欢呼，根据声呐显示两艘埃塞克斯级原地未动，一艘阿拉斯加级被引诱去追逐诱饵，现在他们要面对的仅仅是一艘阿拉斯加级。 “第二战速，目标……”，群像的口令下达了一半便被爆炸和震动打断，紧随其后的阿拉斯加号用鱼雷表明了橡皮膏式的战斗精神。 “该死的家伙，尾管音响鱼雷，发射。”，然而音响鱼雷这种屡试不爽的干扰弹头没有发挥预想的效果，第二发鱼雷接踵而至。 “为什么不起作用？”，唯一的主动诱饵已经使用，音响鱼雷又失去了作用，已经看见的希望又渺茫了下去。 “听。”，伊欧娜食指抵在唇间，示意安静，引擎的水流声之外，可以分辨出一种规律的近似敲击声。 “气幕弹，定时引信。”，伊欧娜给出建议。 “按她说的，静香，还有多远？” “大约7海里。” “全速…”，群像转头征询伊欧娜，后者轻轻点头，“全速前进。” 引擎停车，潜艇安静悬浮在海底复杂地形区，爆炸声隐隐从远处传来，直到彻底消失，艇员们终于可以平复下始终紧绷的神经。 “引力波雷达，可以通过体积锁定，气幕弹的气泡可以干扰她的逻辑判断。” “艇长，我们可以返航了吗？” “再等等，确认她们已经离开了。” ~~邦克山号~~ “于是你就放他走了。”，通讯屏幕中真红从书本上略微抬起视线。 “游戏而已，如果结束的太快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