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赎罪的执着
赵诗瑶还刚把季莫在自己心中不堪至极的形象抬高一点，这一下子又瞬间跌入了谷底。 “也就是说，没有绝症，你就不会回来？”赵诗瑶声音冰冷起来。 季莫心中也问了一下自己这个问题。 如果自己没被魔泉入体还会回来吗？ 答案是对的——他不会回来。 因为在进入修仙界的那瞬间，他就已经打算忘记尘世，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所以连当初赵诗瑶的事情，他也打算忘记。 “对，如果没患绝症，我不会回来。”季莫没有看她，低沉的点了点头说道。 他知道这样回答可能会使赵悦对自己印象不好，但是他依旧说了真话。 听了他说的话，赵诗瑶心中的怒火突然就燃了起来。 “我本以为你是真的很有骨气，敢拿余生半辈子来认罪。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只不过是一个被绝症夺取希望的人，你最后的希望就是在死前赎掉你犯下的罪，然后你死也能安心。如果没有绝症的驱使，你根本就是一个连回来都不敢回来，苟且偷生的人！” 赵诗瑶脸色越来越冷，这个季莫就是想在最后活着的两个月，能死在自己的手里，然后他就能安心了，没有任何罪孽感的死去。 可笑！你死了就可以一身轻松，心安而去，那我呢？我这三年里都是怎么度过的？ 日日夜夜我嫌弃着自己的身体！每日洗澡我都觉得身体每一寸皮肤都肮脏！无论我多么用力的洗都洗不干净！你知道多痛苦和难受吗！ 而你呢？只是因为身患绝症，不想活了，就来送死，这就是赎罪？ 不公平！根本就不公平！ “对不起，但是我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身患绝症了，我只有短短的生命，我想不到更好的赎罪方法……”季莫低沉说道。 他当初以为到了修仙界就可以斩断前尘，忘记所有重新开始，但直到他身体吞噬魔泉的时候才发现，前尘是断不了的，做过的就是做过，永远改变不了。 就因为明白了这些，所以，他来赎罪了。 “那你还赎什么罪？带着你的遗憾去死吧！”赵诗瑶冰冷且愤怒的说道：“我告诉你，你永远别想找到我家小姐！我不会让你死的安心的！” 说罢，赵诗瑶转身就要离开，她想让季莫生不如死，但是看到季莫伤的不成人样，她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既然不能不能在身体上让他生不如死，那就让他在思想上生不如死！ 见赵悦说走就走，季莫急了，她走了，自己怎么找赵诗瑶？ “赵悦！你等一下！” 季莫伸手要去拉她，结果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刚大幅度动一下，他就觉得浑身疼痛至极，浑身无力，整个人就向床下倒去。 “扑咚！” 季莫直接倒在地上，胸口处的伤口还没愈合，一下子又撕裂开来，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绷带。 “嘶……” 季莫倒吸一口凉气，这酸爽！ 要不是季莫每晚十二点被魔泉折磨，这伤能把他疼的喊出来。 “赵……赵悦……别走……只有你能帮我……咳咳咳……”季莫咬着牙关，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又喊了一次。这真的是他费尽力气才说出来的话，这话刚说出来，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嘴中的血又噗的一口吐出来。 赵诗瑶本要狠狠的甩上门离去的，但是转头看了季莫一眼，她就没狠下心来。 季莫从穿上摔下来，一个劲的咳血，加上胸口的伤口撕裂……赵诗瑶看着就觉得疼， 她冷静了下来，仔细回想一下，这个季莫从接触自己到现在，态度一直都十分谦让温和，更重要的是，他很诚实。 自己问他，“如果没患绝症，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他的回答并不是“不是。”而是“对。” 如果在自己问的时候他选择了说谎，很明显会对他自己好一些，但是他没选择说违心话。 整体来说——他赎罪的态度很好，而且——他让她感觉到很执着……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因为自己一句话，怕丢失了关于自己的信息，就紧忙的从床上跳了下来，看来他确实是挺想见自己的。 赵诗瑶停下了离开的脚步，没错，她心软了，决定再听听这个准备用生命赎罪的男人说几句因果。 “为什么说只有我能帮你？”赵诗瑶站在原地，冷声道。 见赵诗瑶停下脚步，愿意听自己说几句，季莫拼尽力气咬咬牙道：“整个省份……除了赵家的人……其他人谁还知道……你家小姐在哪……咳咳咳……” 他一句话说的满口喷血，样子极其狼狈。他伤太重了，真气都没办法止血。 “还有……你们赵家人，除了你……见到我还不得争着抢着把我杀了……也只有你……即是赵家人，也不杀我……”季莫实在没力气说话了，深深吸几口凉气，咬咬牙，不敢动弹。 听着他说的话，赵诗瑶心中突然想起来，他要想找自己，确实不靠着赵家人是找不到的，但是赵家的人岂会帮他？ 赵家可是有一条令，杀掉萧莫的人奖励一千万加一个公司的总裁位置！ 这么大的诱惑，哪个赵家人会愿意帮他找赵家小姐？只会争着把他杀掉。 “好，我可以帮你。”赵诗瑶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些冷。 “能……扶我……咳咳……”季莫感觉现在真是痛苦死了，虽然这痛苦不如魔泉带来的恐怖，但是自己现在身子虚弱至极，真气又接近枯竭，很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的！ 赵诗瑶看他不断吐血还坚持咬着牙和自己解释，心中不禁觉得这个男人还是很有骨气的。 她走向前，将季莫扶上床，由于季莫身子虚弱的不能动弹，她几乎是抱着他上去的。 这个动作让她有些烦，她竟然和这个男人有了肢体接触！ “谢谢……我……没力气说……”季莫紧皱这眉头，还是挺着伤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现在没力气说话，不用着急，我暂时不会走。”赵诗瑶说道。 季莫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了一个“谢谢理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