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暗花
咖啡厅里。“奇怪,我最近怎么眼睛老跳啊?跳完了左边,跳右边。”杜克琪郁闷地说道。对于本身的直觉,杜克琪有一定的自信,他混迹江湖的这段时间,觉得他的预感,比起什么算命先生的推算来得还要准。 “你问我,我去问谁?恐怕还是你最近休息不太好吧。你可不要告诉我,说你相信什么迷信的‘眼跳运势’的逻辑,只要有一个不合你意的,你就来个男左女右。你要真的关心这件事情,就去多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健康吧。”赵志云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你丫的,现在有妹子天天给你做营养早餐,给你吃,还有专门的女朋友照顾你的生活,你当然有闲功夫说这些风凉话了。”杜克琪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道。说实话,他很羡慕赵志云现在的美好生活的,不知道从哪里拐骗来的妹子,那一手厨艺好得不得了,而一个女朋友,也是温柔体贴,那似水的柔情,似乎要把人给融化掉。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有点酸酸的嫉妒的味道。可惜,爱情和住家男生的生活不适合现在的他,要不然他绝对要找一个对象来恋爱了。 “切,你是羡慕还是嫉妒啊?总之奉劝你一句话,好好地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看赵志云现在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学校里让人羡慕的金童,拥有让人羡慕的一切本钱的赵志云,竟然就是让市民喜于闻见,让坏人恨到骨子里,让ZhèngFǔ对其没有办法的神奇的“面具侠”。他就像蝙蝠侠里哥登市里除恶惩jiān的英雄,人们怎么也不会把英雄和富家公子布鲁斯联系在一起。 但现实就是这么无奈。无论是一个国家,又或者是一座城市,都不会因为英雄的出现,而让罪恶消失,罪恶永远都在默默地滋生着。或许,人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而yù望则是罪恶的母亲,可以说这是相辅相承的。 赵志云一口喝完咖啡,向杜克琪点了点头,起身就离开了。当他走出门口的时候,杜克琪突然大声问道:“你究竟是不是‘面具侠’?”这正是困扰杜克琪已久的问题,他想明白,这样一位超人对自己而言,究竟是祸还是福? 赵志云一怔,回头笑着对他说道:“我是不是无所谓,你只需要知道,‘面具侠’惩罚的是坏人,这就是你的自处之道。” 这句话让杜克琪一下子沉默下来。其实,要说坏人,他也算是罪恶的一部分,但他却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坏人。有的时候,他做得更多的,倒像是在做“善事”,因此说他是好人也好像可以:在他控制的社团所属的地盘上,商家的保护费确实要收,但在收取了低廉的保护费后,他还真的起到了保护这里的商贩的目的,着实解决了当地派出所的小麻烦。那些常常犯案,却不能为其定罪的小偷小摸们,在这一带根本就不敢下手,否则他们一露面,立即就会被社团给控制起来,那黑社会开堂口的杀气,比起Jǐng察局来,可吓人多了,而且理由也充分,“捞过界”的大帽子一扣,真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久而久之,杜克琪控制社团所处的区域,治安好得不得了,居民上菜市买菜也不用担心钱包的安全了,确实是个异数。 或许是杜克琪在潜意识里,就害怕赵志云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对手下一直看管得相当严,甚至可以说苛责得变态。说来也奇怪,即便是这样严格的管理,那些混社会的却都很喜欢社团的氛围,不自觉地就予以维护,他们图的就是一个字:安定。 这些人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只能以暴力做为生存的手段,换作以往,那就是整天生活在刀口上,血腥刺激的生活让他们都腻味了,过的也是有上顿也下顿的朝不保夕的生活。 如今,在社团的统一安排下,他们做的是看场子,经营网吧、咖啡厅、茶房和娱乐场所之类的行当,生活安定了许多,家人也终于有了依靠的感觉。特别是社团改组后,每周领取安家费的方法,让许多人觉得满意。这样一年下来,不用拼死拼活地去做危险的事情,就可以生活得很不错,难怪大多数人都适应了这种相对“另类”的社团生活方式。 当然,正如所有制度刚开始都会受到质疑一样,内部仍旧还是有不满的声音。这些人认为不搞毒品生意,不捞些偏门儿,很难发大财,进而把社团的规模扩大。 其实这一小部分人想搞“特种”生意,无非就是想自己的包里的钱越来越多。他们也不想想,以前社团的大多数的钱,都让老大给私吞了,留在他们手里的钱是微乎其微。如今杜克琪把大多数的钱拿出来改善大家的生活,收入比起以前来不知道高多少,居然还想捞偏门儿,未免有些过分了。 理所当然的,这些异已分子全部都被杜克琪无情地清理了出去。很快,这些人在加入另外两个大的帮派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收入降了许多,而面临的危险却呈几何式的增长,原本在家里销声匿迹的哭闹声,又再次又出现了。最终,这些家伙无一不例外地,都成为了毒品争夺的牺牲品,又或者说是被无情抛弃的炮灰。 今天杜克琪和赵志云聚会的咖啡厅,就在社团新近才开张的店铺之一,解决的是社团成员子女的就业问题,得到了那些大老粗们的一致拥护,杜克琪掌握社团的根基又牢了几分。 就在杜克琪皱着眉头思考,自己是不是介于正义和邪恶之间的“中间人”的时候,赵志云已经站在了陈媛英所在教室的门口,等待着陈媛英下课,惹得教室里的同学无不冲着陈媛英神秘地微笑。 现在,他们俩拍拖的消息,已经在学校里流传了一个礼拜,以前的新奇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则是深思后的祝福。其实,人是适应能力很强的动物,一周以前空前轰动的效应,到现在已经如流水一样平淡,也没有人会无聊到挂在嘴边连续说上一个星期关于他们俩交往的事情。 这段时间来,周心悦几乎完全失去了联系,郑芷欣同样也是如此。倒是陈思如,散心回来后显得心情好了许多,在和赵志云相处的时候一如往常,甚至是更加“热情”。恰好赵志云在新闻系有自己的专栏节目,所以两人的接触是不可避免的。 至于吴大小姐,现在整个人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种冷漠的感觉。时而熟悉,时而陌生,这是和吴雯芸交流时,赵志云最深的感受。吴雯芸确实是位坚强的女孩,她和其余女生不同,转移自己对感情的注意力的方法,是把主要的jīng力都放在学习上。 这段时间,最让赵志云受不了的,反而是林小蝶。这几天,赵志云带陈媛英去小蝶家吃饭的时候,这个小鬼头看见赵志云和陈媛英十指紧的亲昵样,居然莫明其妙地生气起来,小嘴噘得老高。不过小女孩总有长大的时候,相信到时候她就会明白,爱情不是报恩,而是人类一种最美好的一种情感,自然就会放手了。 陈媛英对赵志云的坦然,很是感动。“宝宝”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就是他的唯一。对于赵志云和其他女孩接触,她和从前一样,没有半点吃醋的感觉,她知道,赵志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他的爱的证明。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朝着大家所预期的情况顺利进行,生活也是显得波澜不惊。不过,不管是赵志云,还是杜克琪,似乎都遗忘了一个规律:一山还有一山高,总有阳光接触不到的yīn暗面。某些人,就是喜欢在暗地里,进行着不可告人的yīn谋,以获得自己最大的利益。 晚上的黄金时分,全市最大的一间娱乐会里。 游荡在会所里的,那些打扮妖艳xìng感的女人,如同一个个坠落的灵魂一样,在龌龊肮脏的交易中,迷失了自己。她们只知道以**做为本钱,在各种各样的男人面前展示那没有灵魂,空洞的微笑。 在这里消费的男人,则很是享受这样的感觉,这不,这里就有一位,他满脸都是笑容,坐在包房里左拥右抱,好不快乐。在该男子还未尽兴的时候,房门打开,mama桑出现在门口招了招手,示意让小姐离开房间。 随后,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在她身后出现。该女子很恭敬地站在他身旁,待他进去后,举手拉开了房间里的灯,然后轻轻地退了出去,顺手掩上了房门。 “看清楚,他是谁。”进门后,该男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叠相片来,“啪”地一声扔在桌子上说道。 先前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的人,不吭声地拿起照片,不由大吃一惊,照片上的人,不正是……他的BOSS吗? “给我杀了他,对你我都有好处……你想想看,只要他一死,那以后他手里所有的权益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你的手里,以后我们也可以更好地合作。”神秘男人说得是简要有力,但语气中却有一种不可置疑的味道。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你得给我一点时间布置一下。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继续我刚才的娱乐吗?”受到指使的男人丝毫没有不悦的意思,回答得也是相当简明扼要。 “记住,他如果没死,那进棺材的人就是你,你明白我有这样的实力的。”说完,神秘男子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对于这威胁的言语,先前就一直在房间里的男人颇有些不以为然,“如果你真的有能力,也不需要由我来布置了。”低声嘀咕完,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而是等着小姐回来后继续狂欢。不过,即便是他从外表看起来镇定无比,但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内心深处的害怕。 他们到底是谁,而照片上的男子又是谁。 “啊丘……” “哥哥祝你长命百岁……” 杜克琪刚刚打完喷嚏,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这句话就已经传到了他的大脑里。 “为什么会对我说长命百岁?”杜克琪有些不解地转头问道。 “不对你说长命百岁,难道要对你说,祝你英年早逝吗?”邹杰开着玩笑说道。 “我呸呸呸,童年无忌。” “其实是我原来所住的地方,打喷嚏就意味着有鬼魂来寻找替身,所以要用叫‘长命百岁’的方法来驱除厉鬼。不过,有我在哥哥身边保护你,哪怕再厉害的鬼来了你也不用害怕。”邹杰郑重地对杜克琪道。 “你啊,就是有这么多鬼花样。”杜克琪感动地看了看邹杰,虽然这个弟弟时常给他来一些震撼xìng的话语,不过他待自己的心倒真的是赤诚无比。 “哥,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几天咱们老没事就换地方住呢?”觉得玩耍得够了,邹杰这才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段时间,在杜克琪这大贱嘴的同化下,邹杰的xìng格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有问题也会主动提出来了。而邹大爷,则对这个干孙子这几天搬这搬哪的,还以为他是在证明自己多有钱呢!不过,有钱还真是好啊,每一处房子,都是那么宽敞舒服。一直以来,住在简陋脏**的房子里,每到挂风下雨,都忙得手忙脚**的,特别是冬天,那纷飞的雪花透过屋顶的缝隙落下来,往往冻得人透心凉,而现在的悠闲生活,对于邹大爷来说,无疑生活在天堂一般,让他觉得自己前辈子的苦难都有了回报,这一生也算是值得了。 “没什么,住得不舒服自然要换。而且,你不觉得新的环境,有助于开拓思维吗?” “是吗?或许是这样的吧。”邹杰迷惑地摸了摸脑袋,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杜克琪匆匆地敷衍了几句,没想到邹杰居然信进去了,为此他不由苦笑不已。 其实,这几天杜克琪是觉得心里闷得慌,眼皮也跳得越发厉害,因此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是环顾四周,却发现不了安全隐患究竟在哪里,他的为人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这几天东搬西走,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邹家爷孙的安全。 “或许是我杞人忧天吧,社团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住址,应该不大可能会有危险发生。”杜克琪在心底自我安慰。不过越是这样,他越感到不安全,心脏也跳动得越发地厉害。 “算了,我觉得心里不舒服,下去走走。”杜克琪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应该放松一下神经,这样下去不是个长久之计。 “要不要我陪你?”邹杰关心地问道。 “随便。”杜克琪耸了耸肩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邹杰见状,跟着杜克琪来到了楼下的花园。 此时杜克琪越发地觉得心惊rou跳,人也变得神经质来,不住地向四处望。很快,杜克琪身上那种不安的气息,感染了邹杰,他也下意识地四处望,在花园里溜达着,不知不觉地就逛到了大街上。 杜克琪不知道,此刻正有一双双嗜血的眼睛,注意着他们两兄弟的一举一动——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正有一辆越野车悄悄地跟着他们,然后慢慢地一步步靠近。 当越野车靠近杜克琪的时候,杜克琪已然感觉到了不对。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尖,车上已经快速冲下两个壮汉,拿着枪对着杜克琪和邹杰的头,然后使劲地把他们给掀上了车。这一切所花费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十秒钟。 上车后,杜克琪看见后座上也坐有人,头上顶着一个黑sè的头罩,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让他不敢动弹的是,这位蒙面人手里依旧拿着枪,而枪口正对着他的眉心。 “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出来混,和气生财是最重要的。”到了这个时候,杜克琪知道自己的行踪估计早就落在对方眼里了,所以一切才策划得这么周详。但是这群家伙图谋的,恐怖不仅仅只是为了绑架吧?杜克琪努力让他不要往坏处想,可是心里却依旧仍不住一阵懊恼:如果这个时候赵志云在身边,那该多好啊……为什么自己明知道不妥,却没有想到防范措施呢? 对方什么也没说,车里的气氛冷肃而萧瑟。很快,就有人将杜克琪和邹杰的手腕从背后给绑住了,看来似乎也清楚邹杰这个打不死的小霸王并不好对付。 这个时候,杜克琪连转动脖子也感觉很困难。每次当他想动一下的时候,就察觉到对方想扣动扳机的动作,连忙一动也不动,只好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此时的他,只感觉汽车在不停地奔驰,但车轮每移动一秒,就让杜克琪心里的绝望又多了一分。 而邹杰,头上也顶着一只枪。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脑子不停地转动着,寻找着脱困的良机。 荒郊野外,总是杀人灭口的不二场地。 当车子停下的时候,杜克琪真的绝望了。现在如果说他还残存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的话,那就是祈祷“面具侠”快快出现在他身边,将他从死神手里拯救出来。 杜克琪和邹杰被带下了车。 虽然杜克琪已然绝望了,但他还是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不过,现在的他不是为了给他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而是希望给邹杰争取到那丝渺茫的希望。 “这位大哥,到这个时候,你该让我看看你是谁了吧。这样就算死了,我也心甘情愿了。”杜克琪冷静地说道。他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他如果**了,那邹杰的心神也一定会**,进而失去逃命的机会。要知道,就算这小子打架再厉害,再不怕痛,可对方手里持有的是手枪——子弹那玩意儿虽然还没有一个拇指头粗,但要一个人的命,已经足够了。 除去了蒙住头的黑罩,杜克琪终于看到了这兴师动众绑架他的人的真面目。在这一瞬间,他只感到全身一阵血脉喷张。 “很惊讶吗?老大,不错,正是我。”说话的人,眼里满是得意。 还是高估了杜克琪的能量啊,想不到他这么容易就被算计了,完全就没有难度嘛。看来这次社团真的可以顺利地落入自己的手里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原来,这位让杜克琪看得快气得吐血的人,正是帮里的二号人物,他一向所器重的暴熊。这个以前称兄道弟的人,这个曾经想和杜克琪一起打拼天下的合作者,现在却把枪口对准了他。 “为什么要这样?我待你还不好吗?可以说,你现在几乎算得上是帮会直接的控制者,为什么你还要反叛我呢?”杜克琪想问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一向认为忠心耿耿,可以轻易把邹杰这种人才送给自己的手下,突然背叛自己。还是那句话,死也要死得个清楚明白,这样见阎罗王的时候,才不会有遗憾。 “你问我为什么?这得好好问问你自己,再问问帮里的兄弟!要亲手杀掉你,我也舍不得,可是为了兄弟们的利益,我也只有这么做了。” 暴熊的演讲很失败,不过他却认为他处理得很成功,至少他的心里觉得,似乎就是这么回事情,他可是处处在为“兄弟们”谋利益,所以算不上犯上作**的反骨仔。但他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是对权力的渴望,还有那一双充满yù望和暴力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为弟兄们做得还不够吗?以前你们跟着‘疯狗’的时候,拿多少?现在你们又拿多少?特别是你,作为帮里的二号人物,每个月可以从帮里领取到近三万元的安家费,难道觉得自己的待遇还低吗?要知道在这个城市里,这已经可以归纳为最顶级的收入了。”杜克琪大声说道。 “或许弟兄们的收入,真的比起以前来有所提高,可这就能成为你固步自封,不思进取的理由吗?黑社会不贩毒,不搞些黑sè收入,还叫黑社会吗?想想看,只要我们把触手伸得长长的,那弟兄们的收入,绝对会呈几何式的增长。”暴熊的演说依旧很失败,不过他至少想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杜克琪不配当老大。 “是吗?你觉得弟兄们现在安安稳稳过rì子不好吗?非得要去过那种提心吊胆的rì子才算是把弟兄们带上光明大道?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高收入意味着高风险,拿着一份稳定的收入,总比莫名其妙被人砍了强。”杜克琪使劲地摇了摇头,表示暴熊的说法绝对不能成立。 黑熊有一种语塞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凶神恶煞地道:“你要搞清楚,咱们是黑社会,注定就要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我们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们做的是犯法犯纪的勾当,你他妈的被把自己装得跟圣人一样……好了,不跟你胡话了,说吧,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许我可以成全你。” 看来今天自己是难逃一死了,不过杜克琪并没有表现得很绝望,既然事情已经注定了,那就坦然面对生死吧。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暴熊一眼,心里有一丝遗憾:自己早知道这个家伙有野心,但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反水了,让自己一点准备的时间也没有。 “罢了,我也不多想什么了,你放我弟弟一条生路吧,他年纪还小,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实质xìng的伤害的。”杜克琪几乎是用祈求的口吻说这句话的。英雄末路,连语气和声音,都不像是出自他的嘴里,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不过这个反骨仔会让他如愿吗?
暴熊走了过来,慢慢地蹲下身子,摇着头对杜克琪说道:“知道什么是斩草要除根吗?你以为,我会傻在我身边放一颗定时炸弹?” 听到这里,杜克天牙齿紧咬,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张丑恶的脸。他好想冲上去咬他颈部的大动脉来一个同归于尽啊,可是他却挣脱不了。 “那家里的老人家,你能放他一条生路吗?”杜克琪的怒火终于平息了下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地对着暴熊道。 “可以,怎么不可以呢?那个小的本身实力就非常强,长大了还不知道变得多厉害,留着绝对是个祸害。至于那个老的,根本废物一个,我会怕他?好,我可是答应你了,看看我多仁慈,多么会做人,有时候你真该向我学学,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暴熊得意洋洋地说教道。 杜克琪恨得直咬牙。算了,有一个人活着,总比三个都死了要好得多。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个暴熊并没有留下活口的意思,早已经有人守在他家附近,准备第一时间就干掉邹老人家。 “给你一个痛快吗?”暴熊站了起来,用看死人的眼神望着杜克琪说道。 杜克琪苦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心底早就告诫自己不要露出孬种的样子来,可事到临头,杜克琪发觉他还是感到害怕了,腿根本就不听使唤,而且还抖得异常厉害,脸sè也变得惨白。 暴熊得意地举起枪,对准了杜克琪的太阳xue,事情似乎已经注定了。 就在这个时候,邹杰开始行动了。从下车开始,他就有意识地躺到了地上,然后一直在身下,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绑在手上的绳子。 邹杰的突然发难,让暴熊在内的四个人都为之大吃一惊。就在暴熊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邹杰冲向他,将他的手拉了起来。这时只听一声清脆地枪响,随即杜克琪凄厉地大声叫了声“不”。 邹杰往后退了几步,他的胸口满是喷涌而出的鲜血,他拼命地用手去捂住,可是却显得无能为力。 “弟弟,你振作点,不要死……都是哥哥害了你,你不该陪我出来散步的。”杜克琪嚎啕大哭起来,一张瘦瘦的脸上,满是奔涌的泪花。 暴熊也有些吃惊,不过随即他就大笑起来,“想不到居然有人主动求死,这次真的见识到了。真是个傻瓜,你以为凭借**,真的可以和子弹对抗吗?”说到这里,他转过身,冷冷地对杜克琪道,“别埋怨你自己了,他的命早已经注定了。哪怕他不出门来,也逃脱不了我预先在你家附近埋伏下的人手的手掌心。” 杜克琪眼里满是悲愤,这一刻,他已经明白暴熊刚才的承诺不过是一句空话……不过,他的眼神突然望向了暴熊的身后,眼里满是震撼! 暴熊一见,好奇地转过头去,随即他也呆住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邹杰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的,不见一丝血痕。在那三个协助暴熊的打手看得是目瞪口呆的时候,他已经是飞起一个扫腿,将他们手里拿着的手枪给扫落到了地上。 暴熊就是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的,当他看见邹杰身上完好无损的样子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活见鬼了,而邹杰也利用他发怔的这一瞬间,一拳把他给打倒在地。 这拳的力度掌握得刚刚好,一下子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太阳xue,把他给打昏了过去。 邹杰屈身接过了暴熊手上的枪,然后把枪口对准了那三个见机不妙,准备开溜的家伙。 “不许动,谁动打死谁。”邹杰狠狠的说道,眼里满是凶残的光芒。 原本想跑的三个家伙被震慑住了,有谁想当枪靶子呢?自然立即乖乖地蹲到了地上。刚才这个少年的表现,让他们吃惊不已,甚至可以说是莫名的恐惧。中了一枪能马上恢复过来,而且身体还有吸血功能的家伙,根本就是个怪物,人能够与怪物对抗吗?显然不能! 邹杰命令其中一个人走过来,解开了杜克琪被捆绑在背后的双手。 杜克琪舒展了下手腕,然后接过了邹杰手里的枪,“回去告诉指使你们暗算我的老大,这笔账我会亲自找他讨回来的,给我滚。”杜克琪恶狠狠地吼了一声,那三个人面面相觑,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拔腿就开跑。 不过,他们不是都顺利地实现了大逃亡,有两个朝着反方向跑的家伙,被杜克琪用枪给放倒了。 “弟,你没事吧。”杜克琪这时才想起,刚才邹杰明明是中了枪的,而且情况似乎还非常危急。可奇怪的是,现在邹杰身上连被划伤的小伤口也没有,连喷涌而出的鲜血,也仿佛有灵xìng般自动消失不见了,这让杜克琪大为不解。 这种奇妙的感觉,甚至可以说冲淡了刚才生死瞬间的紧张感,以及看见亲人逝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邹杰摸了摸脑袋,“哥,我好像没什么,全身舒服得很,根本就没有不适的感觉。”说到这里,他脸上满是感动的神sè,“哥,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在你心目里,甚至比你自己还要重要了,你刚才为了救我和爷爷,所说的那些低声下气的话,我会记得一辈子的。” 杜克琪摸了摸邹杰的头,“你是我的兄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对那个反骨仔吗?”说到这里,他才想起,现场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暴熊。 当下,杜克琪和邹杰,把暴熊捆绑好,然后把他给抬上了车。现在,也只有这个家伙是唯一的证人了。 杜克琪清楚地知道,从刚才那三位口中,是挖不出什么秘密的。那三位明显不是自己的手下,估计是另一股势力派来的,所以说,暴熊的身份只能是被利用的棋子,而不会是yīn谋的策划者。只有让那三个家伙走掉一个,才有可能让幕后黑手暴跳如雷,进而再次找自己下手,从而让自己查明白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就在杜克琪死里逃生的时候,在他家附近,一群不怀好意的入侵者,已经被赵志云给轻松地解决掉了。这些人手里个个都持有手枪,杀伤力不可谓不强大,难怪暴熊有自信可以轻松地解决掉邹杰了。当赵志云发现杜克琪家里只有邹大爷一个人的时间,惩罚便开始了,这些暴徒,在享受生不如死的待遇时,无不悔恨这世投胎变为了人。 此时杜克琪,也正在返回家的路上。不过,现在他乘坐的,不是那辆越野车,而是刘鸽开来的车子。杜克琪知道,那辆越野车绝对不是靠暴熊的经济实力能购买的,这更坚定了他确定有人在背后支持暴熊对付自己的想法。 现在这座城市里,大的社团只有三个,现在就看是其余两个中的哪一个社团老大想做掉自己,然后把自己辛苦经营才得以扩大局面的组织给吞并掉。 不过杜克琪并没有遗忘这样的一个重要线索:组织里只有头目以上的人才知道自己是老大,平常自己很少露面,即便是召集人手,也是隐秘进行的,到底是谁轻易地就瞄上自己了呢?能知道自己是老大的人,背景一定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可怕,只需要看手里的这几把手枪,就知道他的级别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杜克琪忍不住苦笑起来。这个可怕的对手,隐藏在暗处,冷不丁地就给自己一下,依照自己手里的实力,真的可以抵挡得住吗?这次如果不是邹杰那神鬼莫测的本事,今天恐怕真的要挂掉了。 这个对手的身分,实在是隐藏得太深了,难道他就是上次在暗中暗算省委苏书记一家的幕后黑手?现在他卷土重来,为的就是对付此前横插一腿的自己?想到这里,杜克琪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真的是上次那只消失不见的幕后黑手,那自己根本没有一点获胜的信心,为了保命计,还不如干脆离开这座城市算了。 不过,依照杜克琪的脾气,还有他念念不忘的复仇大计,估计真要他做出选择时,哪怕面对的是死亡的威胁,他也断然不会离开这座城市——他会选择决不妥协,斗争到底。而且,当时那件事情,是赵志云和吴雯芸扯出来的,现在自己出事了,理所当然地他会把他们给拉进来,再次联手对付敌人。而且,依赵志云的xìng格,他也断然不会坐视自己出事而不理会,对于这一点,杜克琪还是深信不疑的。 刘鸽拉着暴熊另外找地方安顿,而杜克琪和邹杰则十万火急地往家里赶。要知道,老大爷目前的处境相当的危险,暴熊已经说了他安排人手消除后患,那就意味着刘老爷子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 回到家,看到安睡的老爷子那平静的面容,杜克琪和邹杰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杜克琪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指派人手,马上安排邹杰两爷孙暂时离开这个城市。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这两爷孙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他可不想他们成为他斗争中可以用来攻击他的弱点。这一次是好运,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走运了。 就在杜克琪安排邹杰和他爷爷离开的时候,那只幕后的黑手,也接到了任务失败的消息。 不用说,任务失败的人都会受到异常残酷的处罚,而对杜克琪,他更是有一种火上浇油的愤怒感觉。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除掉这个眼中钉,决不再犯类似的错误。当然,失败的计划绝对不会再继续了,但新的计划,又开始在他罪恶的头脑里浮现出来。 这次他会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