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情根深种
次日，三脉弟子齐聚试剑坪，连掌教、丹药长老、甚至连先前被闭入念悔峰的执剑长老也亲自前来观战，声势浩大。 先开场的，乃是萧猴儿与陆斌的比试。这场战斗，不算激烈，萧猴儿故意放水，让陆斌取得了第三名。 他们之后，便是乔凡与阮清澄的夺魁之战。 执剑长老苍木，见四强中并未有黄横，脸色难看，也没了观战的兴头，直接离开了试剑坪。 执剑长老的离去，弟子们不敢多问，掌教与丹药长老也并未解释，便这样不了了之。 乔凡、阮清澄相继踏入试剑坪，两人都属掌教一脉，而丹药一脉向来与掌教一脉关系密切，自是同声欣喜。 至于执剑一脉的弟子，平日里仗着黄横嚣张跋扈的多了去了，此刻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有些弟子，甚至已经偷偷摸摸地离开了试剑坪。 见到执剑一脉弟子的异动，掌教眉头微皱。反观丹药长老，却是开怀无比。 乔凡、阮清澄相视一笑，本应摆好架势，却见二人同时转向掌教的方向。 “弟子（弟子），愿放弃此次比试。” 观战的弟子，一片哗然，他们还以为此次会有一场大战好看，却没料到出了这般情况。 “掌教师兄，得亏咱们昨天料到了这种情况，不然被他们这么一弄，还不得被气得半死。”决明子在掌教耳边小声说道。 掌教微微点头，佯装发怒，道：“你们二人将试剑大会当作什么了？我宗盛典岂可被你们当作儿戏？” 面对掌教突然腾起的怒火，乔凡与阮清澄显得有些无措。观战的一众弟子，马上安静了下来。 丹药、掌教一脉的弟子，噤若寒蝉。执剑一脉的弟子，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更想见到乔凡出丑，有不少人还在默默地偷笑。 决明子偷偷撞了撞掌教的手臂，道：“掌教师兄，吓吓他们就可以了，别太认真。” 掌教用细若蚊呐的声音答道：“这个我知道，但也总得让我这个当掌教的有点面子。” 乔凡见掌教当真动怒，连忙跪下：“掌教息怒，此事是弟子过错，所有责罚弟子愿一力承担，与阮师姐无关。” 阮清澄见乔凡跪下，也随之跪下：“爹爹，这件事情是我的主意，与乔师弟没关系，求爹爹饶了乔师弟。” 阮清澄乃是掌教的掌上明珠，一见她也随乔凡跪下了，气顿时消了大半，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背过身去。 这时候，就该轮到决明子出场了。 决明子看着跪下的二人，笑了笑，示意二人起来：“掌教师兄这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呢，你们两个，一个是掌教师兄的爱徒，一个是掌教师兄的爱女，哪一个他都不舍得责罚，起来吧。” 乔凡、阮清澄慢慢起身，知道掌教并非真心想责罚，心中松了一口气。 那些等着看乔凡被责罚的执剑弟子，一个个再也没了偷笑的心情。 决明子走至掌教身旁，轻声说道：“掌教师兄，咱们昨天定下的事，现在当着众弟子的面，也该说出来了。” 掌教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扫了三脉弟子一眼，道：“昨日，我与丹药长老商议，决定，试剑大会并非只有夺魁者才能修习本宗顶级法诀，只要进入四强者，方可修习。” 此言一出，三脉弟子沸腾。乔凡、阮清澄以及在周边观战的萧猴儿、陆斌都感觉不可置信。说实话，所有弟子参加试剑大会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得到这顶级法诀，而掌教的这次更改，无非是将可修习顶级法诀的人数增多，也就意味着每一名弟子的机会都会比原来大上许多。 乔凡身为掌教首徒，自然明白掌教此举的用意。 “好了！”掌教伸手，弟子们瞬间安静了下来，“更改祖师爷立下的规矩，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的扬剑宗，已经不同于往日，只有让更多的精英弟子修习顶级法诀，才能最大程度地提高我宗能力，令我宗能够迅速发展下去。而今，试剑大会已经结束，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四强名额却是毫无争议。明日，这四强便来我玉华殿，我会一一授予你们法诀。” 掌教说完后，众弟子陆续散去，试剑坪内，只余掌教、丹药长老及乔凡、阮清澄四人。 掌教无奈地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两个，跟我来玉华殿。” 乔凡、阮清澄不敢应答，低着头跟在掌教身后。只有决明子，想笑却又不能笑，只得使劲憋住笑意，面部表情看起来极其怪异。 好不容易撑到了玉华殿，决明子的表情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掌教本想趁着在玉华殿的机会，给乔凡两人说说下山历练的事情。却不想之前独自离去的苍木，早已等候在玉华殿，只好先压下话头。 走至苍木身前，掌教有些疑惑：“苍木师弟，你有何事？” 苍木苦涩一笑，道：“苍木自念悔峰思过，已知自身戾气太重，之前对乔凡所做之事，实在是太过分，也给掌教师兄带来了许多麻烦。如今，苍木已然知错，还望求得掌教师兄及各位的原谅。” 掌教脸色欣然，拍了拍苍木的肩膀：“苍木师弟，你能知错改错，我心至兴。” 乔凡虽然有些不相信苍木能够突然改变，但碍于掌教，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弟子之前也有做的过分的地方，长老此话，言重了。” 阮清澄虽然没说什么，但从她的笑容中，便知晓了她内心所想。 唯独决明子，还是板着脸盯着苍木，道：“苍木师兄，真想不到你还能说出这番话来。莫非，是为了你那不成器的徒儿？” 决明子此语一出，玉华殿内的气氛尴尬了起来。黄横败于乔凡，是整个扬剑宗都知道的事情，而如今苍木性情大变，有心之人，便会与黄横联系在一起。 苍木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抬起头时，神色恢复如常，道：“决明子师弟说的不错，苍木此来，一为认错，二便是向掌教及师弟求药。” 掌教眉头紧皱，乔凡、阮清澄面面相觑，决明子则是冷笑连连。 “噗通”一声，在几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苍木竟跪在了决明子面前。 “师弟，以前的事情，我不求你原谅。这次，我求你，一定要出手救救我那徒儿。只要师弟肯出手相救，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饶是一向冷静的决明子，也被苍木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无法下决定的他，只好将目光投向了掌教。 掌教点了点头。 决明子叹了口气，道：“唉，好吧。” 决明子随苍木离开了玉华殿，只留掌教与乔凡、阮清澄三人。 乔凡思索刚才的事情，苍木为黄横求药是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似乎不太可能。 但在没有撕下苍木的假面具之前，纵然身为掌教首徒，也不可出言质疑。 掌教看着乔凡，眼中充满赞赏，笑道：“乔凡，你平日里行事严谨、稳健，却也肯陪着澄儿如此胡闹。若非我已更变门规，那顶级法诀可就落到澄儿手里了。” 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阮清澄，乔凡与掌教目光相对，道：“乔凡承蒙掌教知遇之恩，已经感激不尽。至于法诀一事，阮师姐与我同是扬剑宗弟子，无论谁学，对扬剑宗都有益而无害，又何必执着呢？” “哦？”掌教眉头一挑，看向阮清澄，道，“澄儿，你也是这般想法？” 阮清澄眼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掌教脸上笑容愈盛：“你们两个，都能这般为对方着想，我又怎么舍得再罚你们。明日，你们习得法诀之后，便由人带你们下山历练。山下的世界，精彩纷呈，却也危机四伏，你们两个一定要万分谨慎。” 乔凡、阮清澄相视一眼，互相握住的手紧了紧，同声道：“弟子明白。” “好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行李。” 二人点头，离开了玉华殿。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掌教的眼眶渐渐湿润，望向天空，喃喃自语：“我们的女儿，也找到了自己心里的人，我只能祈望，他们两个，不要像我们两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