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代价
葵纱两眼一黑，喘不过气来。纵然她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但她还是坚定地摇着头，哪怕无比艰难，也让男子听到了她的回答。 “我……不后悔。” 男子听到葵纱的回答，脸上勾起一抹笑容，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看着神色愈加痛苦的葵纱，再问了一遍。 “当真不会后悔？” 葵纱依然坚定地看着男子，艰难了摇了摇头。 “决，不后悔！” 男子松开了捏住葵纱咽喉的手，看着瘫倒在地的葵纱，怆然大笑，扯下了身上的一块鳞片，给了葵纱。而后转身没入冷月湖中，留给了葵纱一句话。 “我留你三年性命，三年之后，你的寿元便会为我所有，而你便会香消玉殒。你，好自为之吧。” 葵纱看着手中的这块‘冷蛟鳞’，泪水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 “公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葵纱，葵纱不能再伴你多久了……” 说罢，葵纱将这块鳞片紧紧地捏在手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冷月湖。 葵纱离开冷月湖后，没有急着先回冷月城，为了不让冷无痕怀疑，索性待在冷月湖外的密林里，她至少要等到天亮后，再回冷月城。 冷月城，城主府内。 冷无痕吩咐府中佣人，将乔凡抬至客房，他则是去了城主府内存放药材的药房里。 在药房里，冷无痕左翻右翻，也终是找齐了给乔凡疗伤驱毒的药材，其中，赫然有一片‘冷蛟鳞’！ 掂了掂手中的冷蛟鳞，冷无痕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唐枫能够把随身令牌交给你，那么就证明你与唐枫的交情不浅。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那女子实在是太过可疑，我不知道唐枫清不清楚这件事情，但作为他的兄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邪宗弟子蛊惑……就让我借‘冷蛟’的手，除了她吧……” 说罢，冷无痕转身离开了药房，往乔凡的客房走去。 既有冷蛟鳞相助，凭冷无痕的修为，替乔凡驱毒不过片刻之事。 刺入乔凡右肩的几枚缠魂钉被冷无痕借用灵力逼出体外，而后，冷无痕再用灵力，将以冷蛟鳞为主的药劲催入乔凡体内，让乔凡吐出了数口黑血，便已经将乔凡的毒素驱除干净。 冷无痕做好这一切后，让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的乔凡平躺在了床上，自己最后再渡入了一道灵力，替乔凡稳固好了他体内紊乱的灵息后，便离去了。 乔凡重伤初愈，躺在床上，还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但，他的双唇，却在微微地动着，似乎是在呼喊着某个名字，但因为声音实在是太轻，无法听清到底是喊着谁的名字…… 一夜时光，悄然而逝。当清晨的第一抹曙光透过密密的枝桠洒在葵纱脸上的时候，葵纱从梦中骤然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地上起身，拿着手中这一片她用毕生寿元所换来的冷蛟鳞，往冷月城走去…… 可，在她知道冷无痕心思的那一刻时，她又会如何面对这残酷的一切？ 葵纱经过城门时，那几名城卫并未阻拦，径直放葵纱入了城。而葵纱则是一点儿都不敢懈怠，马不停蹄地走到了城主府的门前，却被门前的府卫拦住。 “站住，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脑子？这城主府岂是随便能够进入的？” 葵纱看着守在府门前的这两个府卫，平复了心里急躁的情绪，向他们解释着。 “两位大哥，还请你们去通报一下冷城主，就说葵纱已经取到了药材，救人之事，不可耽搁。” 可是，这两名府卫根本就没把葵纱的话听进去，反倒伸手像赶狗一样地驱赶着葵纱。 “别跟我们废话，你这样的人我们可见多了。城主每天都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哪里有闲工夫见你们这些人？” 葵纱气急，乔凡命在旦夕，又怎么能经得起这般耽搁？所以，她便动手打翻了这两名城卫，闯入了城主府中。 两名府卫不停地大喝着，惊动了府中的卫士，自然也惊动了位于正厅内处理城中事务的冷无痕。 冷无痕听得府院中的嘈杂声，双眉紧皱，放下了手中的竹卷。他可想不到，在这冷月城内，竟然还有人敢闯他的府邸？ 他走出前厅，见到了已经被府卫重重包围住了的葵纱，脸色更加难看。 “你怎么来了？难道你已经取到了冷蛟鳞？” 葵纱没有在意身周的府卫们，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冷蛟鳞丢向冷无痕。 冷无痕接过冷蛟鳞，细细察看了一番，脸上惊讶的神色更甚。这片冷蛟鳞所蕴含的灵力，比他昨夜用来给乔凡疗伤的那片更加精纯，也更加浑厚。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葵纱，刚想下令让众府卫诛杀葵纱之时，却被乔凡的声音打断了。 “住手！她是我的朋友，也是你们城主的朋友，你们不要伤害她！” 冷无痕登时将脸上的冷笑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的笑容，只得挥手让众府卫退下。 葵纱看着脸色已无异常的乔凡，心里猛然一震，不敢相信地盯着冷无痕。 “公子的毒，已经……已经解了？” 乔凡走到葵纱身前，双眼温柔地看着葵纱略显疲惫的俏脸。 “对啊，多亏了冷城主出手相助，才解了我体内的毒。我还想问问你，我们是怎么从结界里出来的？” 可葵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乔凡的话一样，双眼死死地瞪着冷无痕，咬牙切齿，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冷无痕，你够狠！” 说罢，她便甩开了乔凡的双手，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城主府！ 乔凡不明白葵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刚想去追，便被冷无痕的声音给止住了脚步。 “乔凡，你想清楚了，那个女子可是邪宗弟子，若你此时追去，我冷月城可就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说大了，连整个云州，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乔凡转身，看着脸色有些无奈的冷无痕，露出了一抹决绝的笑容。 “如果没有她，我昨天就应该已经死在冷月湖了。我相信，她不是邪宗的人。而且，苍莽大地，芸芸众生，就算云州没有我跟她的容身之地，还有的是地方让我们活下去！” 说罢，乔凡亦不顾冷无痕的阻拦，跑出了城主府，追着葵纱的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