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线生机
第一百六十六章一线生机 祁芫一手一个将把自己炸得乌漆麻黑的郑浩然和祁阵拎走,扔一间屋里修养,有祁芫在中间坐镇,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家伙也折腾不起来。讲句真心话,郑浩然是想通祁阵搞好关系的,怎么说祁阵也是心上人的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话祁芫看着也会开心嘛,可惜了他这么想祁阵不会这么想。就算郑浩然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人,首先他是个人修,凭这点祁阵看着郑浩然就一身不舒坦。这是世仇,没法可解。并且郑浩然还火上浇油,一个人弄没了仙兽祖地。这等深仇大恨简直不能忍 祁阵人高马大在铺上一躺,占了这间弟子房大通铺的半边位置,又黑又长的头发烧枯了半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焦糊味,胸腹上的绷带还渗着血点子,形象整个毁了。郑浩然的身量比之祁阵也小不到哪里去,他也同祁阵并排躺在大通铺上,两个人所占据的空间将一个可以容纳五个人的床铺衬的相当小,相对于祁阵的毫无形象,郑浩然可以说是整个毁容了。祁阵同郑浩然对打,那是实打实的照脸抡,此刻郑浩然正唉唉叫的接受祁芫的上药,黑眼圈一个比一个大,脸肿的还不对称,可见祁阵出招之狠。 “叫鬼呢再叫你自己擦药”祁芫的耳朵被荼毒,剑眉倒竖,啪地把药瓶子一摔,还在这烦他,当他没脾气呢? “你给他擦什么药?让这混小子自生自灭去。”祁阵平躺在一边哼哼唧唧地说,郑浩然的行为简直没法看,看上这小子的自家儿子是有多眼瞎,当然,这个他不敢跟祁芫说。 “你也别哼唧,大人不打脸,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祁芫当然不会真不管郑浩然,手上上药的动作也就停了这么一下,就接着往郑浩然脸上抹药水了。 “我幼稚”祁阵闻言炸了,咕噜一下支起身来,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尖,“芫芫你怎么不说我手下留情了呢?照这小子的做法现在我没弄死他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仙兽祖地唉,我们这仙兽哪个不把它当命根子?你爹我就是祖地的最后一任守护,现在祖地没了,没了”碰的一声,拳头砸在床榻上,这件事想象就怒不可遏,祁阵简直要再度暴起伤人了。 “这是清姨的地盘,再乱来别怪我没提醒你。”祁芫凉凉的来了一句,撇过头去不搭理自己的爹。他不是纯血仙兽,甚至在百岁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个仙兽爹,对于祖地,他真的没什么特殊的感情,血脉里的传承对于祖地破碎隐隐有感,但除了有些惆怅便无其他了,要他同他的父亲那样感同身受,对不起,他做不到。 祁阵见自己的儿子这个样子,突然就泄气了,觉得没意思透了。祖地为什重要?因为这是每一代仙兽都誓死要保卫的发源之地,当祖地没了,在这个修真界里仙兽真的就像无根的浮萍了,祖地更像是一种精神寄托,家一样的存在。这种信念也是每一代仙兽想要留给后辈的,是精神的传承。可是他的后代,他的儿子,在祖地破碎后确实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为了一个人努力了一辈子,到头来对方却说对不起我不需要,这种感觉真的会今人绝望。 “那个,”气氛有点怪怪的,郑浩然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说话,但是他有话说是真的,“对于仙兽祖地的事,我真的要说一句抱歉,虽然这样并没有什么用,但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吗?”郑浩然是很真诚的在想挽回的办法,在他知道仙兽祖地的意义之后。 “呵,”祁阵嘴角一抽,“知道没用就别废话,你难道能用命偿?”郑浩然在这个关头出声就是在吸引祁阵的仇恨,方才还怅然若失的祁阵立刻刻薄了起来。 “有什么好挽回的,一块死地而已。”祁芫给郑浩然上完了药,眼皮不抬地说。 “你怎么可以”祁阵简直出离愤怒了,虽然祁芫说的是实情。 “爹,你是想要以郑浩然为代价换来祖地的复生吧?”祁芫收拾瓶瓶罐罐的动作有些重,像是他不平静的内心。 “……”对于祁芫的敏锐祁阵无言以对,他甚至没有办法反驳。难道要他说他并没有这么想,只是希望郑浩然能够拿回芫荽花救自己儿子的命,至于郑浩然被吸入祖地,那是个意外,这样的话吗?不能,他每这个脸说这种话,不光这话听起来就像在骗人,他也确实动了干脆听天由命的心思,郑浩然被祖地发现,那是他命不好,没有被发现,也是他走运。祁芫深深地看向祁阵,那眼神简直就要看透他龌蹉的内心,祁阵更加抬不起头了。 “爹,祖地他就算这次复生了,在未来也会再度成为一片死地,饮鸩止渴罢了,你难道不明白吗?”祁芫博览群书,在修真学术方面的研究比一些大能涉猎还广,看的东西杂了,什么都能知道一些,关于祖地,在经过清廉笙的讲述之后他就有了一个推测,那是一块没有生气的地方,没有正统的天地法则支撑,祖地面临的只有崩塌一路,不是今天拯救了就能没事了。就像一栋破旧的房屋,再怎么换瓦片糊墙洞,它的使用年限已经到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倒塌。 祁阵无话可说,饮鸩止渴说的不光是自己,更是在说万古世界崩塌后侥幸存活的先辈们,仙兽并不是受天道眷顾的族类,他们只是被遗弃了,被消亡的旧世界遗弃,又从不被新世界承认,再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了。祁阵垂下了头,脸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见眼底的悲哀,祁芫不再开口,郑浩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就这么静了下来。 “我就是不喜欢你的相好。”突然祁阵冒出这么一句话,等祁芫抬起头来祁阵人已经再度躺下了,一掀毯子将自己的全身包裹住,团成了一条毛虫。 祁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自己儿子面前这么幼稚真的好吗?他忍着笑着说:“随便你,反正我喜欢。”回答祁芫的是祁毛虫的一阵蠕动。 于是家庭危机就这么解除了?那么还要不要把那件事情说出来?郑浩然犹豫不决。他可没忘了那颗临逃出崩塌的仙兽祖地时顺手捞出来的珠子,等他把东西捞出来了才发现那是个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当然,是对祁阵来说不得了的玩意。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你有事要说?”祁芫眼尖又郑浩然了如指掌,顺嘴就询问了一下郑浩然。 被点名了郑浩然反倒下了决定,他清了清喉咙,尽量让自己的猪头脸显得严肃一些,虽然收效甚微:“祁前辈,若是我告诉你,仙兽祖地可能并未完全毁灭,你会不会心里好过一点。” “啥?”祁阵唬了一跳,这是几个意思? “我想这个可能是你需要的。”郑浩然从怀里摸出了一颗灰不溜湫的的珠子,只有指头大小,似是空心,浑浊的云烟状物在剔透的外层背膜下翻腾流转,颇为稀奇。 接过珠子,祁阵疑惑地抬头问到:“这是什么?” “大概是祖地之核?我不太清楚,你可以用神识试探一番。”郑浩然挠挠他的猪头脸,显然还没适应自己的脸受了伤,痛得吸溜吸溜地吸气。 祁阵瞪大了眼睛,忙不迭照郑浩然说的做,结果今他大吃一惊:“不,不是祖地之核,不对,应该说不只是祖地之核你这是哪来的?”这是仙兽祖地的世界残片包裹的最后一缕祖地之核的意识虽然祖地之核的意识陷入了深度休眠,甚至苏醒之日遥遥无期。 “它应该是祖地炸毁后祖地之核残余的一部分,我顺手给捡到了,呃,应该还能,那什么,还能用吧?”因为郑浩然不知道祖地之核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恶心作用是什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只好模棱两可的混说了一句。 虽然郑浩然的猜测没有全对,形容词也怪怪的,但祁阵难得没有对郑浩然产生不满:“祖地之核只是陷入了沉睡,这大概是仙兽祖地存在过的唯一证明了。”半天,祁阵发出了一声叹息,与整个世界对抗,能留存一部分就已经是奢求了,祁阵也不敢要求太多。 祁阵将那一刻小珠子小心收好,看向郑浩然的眼神十分复杂。祖地之核是抱着灰飞烟灭的决心要与郑浩然同归于尽,但是它倾尽一切也不能伤郑浩然分毫。祁阵算是看透了,能与一个小世界相抗衡,还能给祖地留下一线生机,这个人与新世界的天道有关。突然,祁阵一怔,生机,原来这才是新世界诞生给仙兽一族留下的真正生机吗? 祁阵的手按在藏有灰珠的衣襟,这个东西是再度衍生出属于仙兽的祖地的种子,只要有一个合适的小空间,在新天道规则允许下的存在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