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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危机迫近(上)

    深夜,察台王府……

    西城前方战火重重,孙云为保察台王安危,几度生死穿梭;而在王府后方,察台多尔敦也不忘孙云之前嘱托,无时无刻不在秘密调查有关五年前的真相,同时还要兼顾跟踪察台科尔台的一举一动。昔日仇敌的兄弟二人,如今为了同样的目标里应外合、各守其职。

    而这一晚,察台多尔敦命朝廷前史官史义兴搜集五年前“大都暴乱”的相关文案,史义兴也的确掌握到不少线索,深夜悄然来到察台王府复命……

    “公子爷,您让我查找的,有关五年前‘苍寰教’余党公关文案的内容,属下找到了……”史义兴将一叠公章一般的文案交予察台多尔敦,秘密说道,“这些都是五年前‘苍寰教’的人留下的——当年公子爷与太史大人一起镇压乱党,有关‘苍寰教’窃取朝廷机密的情报文案,大多都丢失了,如今属下能找到的,也只有这些……”

    “有这些就够了——”然而,察台多尔敦却仿佛异常兴奋一般,镇定说道,“这些就是当年‘苍寰教’那帮家伙的罪证,从这些文案中,就能查找当年哪些朝廷官员涉及到此事,然后一一揪出……”

    说着,察台多尔敦快速翻阅着手中的章文,直接从署名处一一调取当年官员的名字。

    “不过属下心想,恐怕这也没有用吧……”史义兴却在一旁悄声嘟囔道,“小人看了这上面的名字,大多数的官员早在五年前就隐退,现在再想调查人事,恐怕已经没那么简单……毕竟五年前那些背叛朝廷的家伙也不傻,不可能东窗事发后还乖乖地继续当在众人眼线之中……”

    “这么说来也是……”察台多尔敦冷静斟酌了一番,手中翻阅的速度并没有停,直到看到署名处一个熟悉的名字,察台多尔敦眼神不经一怔,随后露出自信隐隐的微笑。

    “公子爷,您……怎么了?”注意到察台多尔敦表情的变化,史义兴在一旁试探性问道。

    “本公子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察台多尔敦悄声一笑道。

    史义兴目光一瞥,正看见察台多尔敦手中文案停着的位置,署名处标注着“杜常乐”三个字。

    史义兴知道这个人是谁,遂不禁道:“公子爷,这个人……不就是之前您要属下调查的……”

    “没错……”察台多尔敦似乎不想在外人面前透露太多,简单回应一句,遂又缓声问道,“对了,你这些文案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北城‘洛梓区’的喻城巷里……”史义兴一五一十答道。

    “你说什么?!——”谁知,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察台多尔敦像是懵了一般,立刻变了一个表情,面孔十分的惊讶。

    “公子爷,怎……怎么了吗?”史义兴怕是自己在察台多尔敦面前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反问一句。

    察台多尔敦没有回答,怔异的表情持续了许久——听到这个消息,察台多尔敦如同遭到晴天霹雳一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公……公子爷,没有其他事的话,小人……小人先下去了……”史义兴看着也是害怕,恨不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随便应付敷衍了一句,紧跟着便退出了房门。

    而察台多尔敦也没有多做阻拦,望着门外空旷的夜色,始终瞪大眼神不敢置信……

    “喻城巷?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终于,察台多尔敦暂缓回神一刻,慢慢摇头自言自语道,“五年前,喻城巷可是我师父统领禁军的据点……既然五年前镇压乱贼之后,那些公章文案大多被烧毁或是呈交朝堂,那怎么可能还会在我师父的据点……找到那些文案?私藏反贼罪证可是死罪,师父他不可能冒这个风险,那到底是为什么……还是说,从一开始的时候,这些文案就已经在喻城巷那里了……不可能啊,‘苍寰教’的人有什么本事和理由,把证物私藏在敌人的据点……”

    越想越不对劲,有关五年前“大都暴乱”的真相,之前没有仔细探究,这一次重新往返调查,却发现有太多说不通的矛盾点。

    察台多尔敦突然想到孙云之前有过嘱咐,有关五年前事件的真相,如有特殊情况,可直接询问自己的师父。然而上一次在察台科尔台门前偶遇师父,结果却是寥寥无几……

    ……

    科尔台屋外百步之遥,察台多尔敦刚想要冒险临近观摩情况,却不想被一个莫名的身影给“拦”了下来。

    察台多尔敦先是惊吓一跳,害怕是其他潜伏在王府的“苍寰教”的党羽,可当自己看清身份,遂才稍微松了口气——来者竟是自己的师父太史寒生。

    “师父,你怎么来这里了?……”察台多尔敦怕打草惊蛇,故意放低声音问道。

    可太史寒生跟他不同,他又不是来监视这里的一切,权当是夜晚出来徒步散心,毕竟自己来到王府居住时日之久,很少有出门的机会,每天早晚在王府各处转悠转悠,成了他唯一的“休闲”。

    “没什么,为师晚上吃的有点多,所以出来散散步……”果然,太史寒生一脸平静,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相行言道,“倒是多尔敦你,为什么一个人偷偷摸摸在你弟弟房门前?”

    “嘘——”毕竟自己是在监视,自己师父这么大声,里面的人一定早就察觉了——其实现在察觉也已经晚了,子幽早就从科尔台的房檐顶上逃跑了。

    “有什么秘密吗?”太史寒生依旧作出毫不知情的样子,疑声问道。

    “我在……哎呀,一句话说不清楚……”察台多尔敦想着里面若是“苍寰教”的人,发觉有人在屋外恐怕也早就走掉了,不由露出沮丧的面容道,“哎,算了,说了也白说,恐怕里面的人早就走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太史寒生仿佛一探到底般,继续紧声问道。

    “没事没事,徒儿也是来散步的总行了吧?……”察台多尔敦倒是在自己师父面前“不屑”一句,毕竟自己师父是“局外人”,被这么莫名其妙地“搅黄”了,自己也不能怪自己的师父突然出现,妨碍了自己。

    “你好像还生气了……”太史寒生倒是很有闲心,玩笑一句说道。

    “没生气,徒儿只是随便说说……”不过自己的师父出现在这里,察台多尔敦今晚倒不是一点“收获”没有,正好有关五年前的事情,自己有许多疑问想请教自己的师父,遂转声问道,“对了师父,有关五年前的事情……”

    “怎么了吗?”太史寒生倒是提前吱应一声,缓声问道,“多尔敦你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就是……关于五年前我们师徒二人镇压大都暴乱的事情,徒儿这几日有些许的疑惑……”察台多尔敦稍许一愣,遂提声问道,“虽然当时我们成功镇压了‘苍寰教’和‘明复教’,可关于这两个教派的渊源……或者说,是他们起乱的原因,徒儿还有些许不知……”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然而,太史寒生却是做出一副让人摸不透想法的表情,语气凝怪道,“五年前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

    “那是因为……”察台多尔敦似乎也有难言之隐,然而看着自己的师父有些“不情愿”的面容,可能是过于“严苛”了,遂改口道,“当然,师父您不方便,或是不想说,也可以不回答……徒儿只是随便问问,无需当真……”

    其实,察台多尔敦也不想过多打扰他老人家,已经过去的事情,往复多提也未必是好事。

    “没什么方不方便的……五年前的事情,不就是多尔敦你看到的那样吗?两大教派兴起作乱,在大都掀起风雨,最后被你我师徒二人,以及朝廷的势力镇压,还能有什么疑问……”太史寒生倒是随口答了一句,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

    “那一次,师父几乎闭口不提此事,当时就感觉师父像是刻意隐瞒了什么……”察台多尔敦猜想着,这一次决定试探先行,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如今在喻城巷找到五年前‘苍寰教’的遗踪,师父一定知道其中的明细,今晚必须问出个结果!”

    想罢,察台多尔敦即刻推着轮椅,拿着手中的文案,离开房间,前往师父的住处而去……

    此时此刻,王府城外……

    史义兴完成了察台多尔敦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准备匆匆返回自己的住处,似乎像是刻意躲着什么,走起路来如同做贼一般,避过城楼士卒监视的火光,暗幽幽地埋头前行。

    “史大人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然而,面前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将自己给拦住了。

    “啊——”史义兴也吓了一跳,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缓缓揭开蒙布,展露真容,竟是“苍寰教”的左子幽——看来,察台多尔敦亲信的手下,前朝廷史官史义兴,竟然也和“苍寰教”有勾结。

    “今晚偷偷摸摸前往王府,又是察台多尔敦吩咐的吧?”左子幽冷笑一句,用满是寒意的眼光望着史义兴,仿佛一把尖锐的匕首,时刻能刺穿对方的心头。

    “大……大……大公子有令,让小人……搜集有关五年前贵教的……情报……”史义兴吓得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

    “噢?他叫你做,你还真做啊,你是他的狗吗……”左子幽震撼一句,遂又逼迫问道,“说吧,你今晚给了他什么?”

    “大公子让我……搜集有关五年前,贵教留下的……朝廷公文信息……”史义兴连头都不敢抬,继续战战兢兢道,“我没有东西交差,所以就把……就把五年前留在喻城巷的那些公文,交……交给了大公子……”

    左子幽听完后,脸色忽变,冷冷噤声道:“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不到你也是个没用的种,早知道就不该信任你了……”

    然而,史义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想起刚才在王府的所见,继续战兢道:“对……对了,刚才大公子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的确是反应有些……异常……”

    “那是当然了,因为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有所怀疑……”左子幽似乎是提前知道什么,露出满是杀气的眼神,死铮铮望着跪在地上的史义兴,冷冷说道,“留你这种人,果然还是不放心啊,现在为了封口,就只能委屈史大人了……”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史义兴两眼一怔,都来不及惨叫一声,腹下顿时一把匕首穿膛……

    而在另一边,察台多尔敦已经推车来到了太史寒生房间的门口……

    “奇怪,屋子里面没点蜡烛,难道师父已经睡了?”来到师父房门前,却见窗子里面漆黑一片,察台多尔敦不由自言嘀咕一句。

    想着如果师父睡了,自己不方便打扰,可今晚既定要弄清真相,察台多尔敦还是狠下心,敲响了师父的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然而多敲了几声,房门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师父,是我,多尔敦——”察台多尔敦怕师父睡得太深听不见,甚至在房门外叫喊。

    可里面始终没有回应,更准确来说,太史寒生像是并不在屋子里。

    察台多尔敦有点不放心,正发现房门并没有上锁,遂缓声一句道:“师父,徒儿无礼进来了——”

    “吱——”推开房门的一瞬,虽然没有蜡烛照亮,但很明显看得见,休息的床上并没有人。

    “奇怪,师父不在?”没见到自己的师父的身影,察台多尔敦不由嘀咕道,“昨天还在院子里逛呢,今晚就不见了……难道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可是这个时辰了,他一个人能去哪儿呢,还不和任何人打招呼……”

    察台多尔敦有些略显失望,突然瞥见隔壁的房间亮着烛火——那是杜鹃的房间,似乎杜鹃晚上还没有就寝。

    “杜姑娘还没睡是吗……”察台多尔敦嘀咕一句,望着手中的证据文案,似乎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