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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机子在一旁撇了撇嘴,那女孩见李浩英气勃,面容俊雅,心中也暗自欢喜,但嘴上却强硬,冷冷的说道:“即是同门师叔,招惹本小姐的事情就算了,不过若是你到了那伏羲宫中,仍旧这般随性,便有你苦头吃,哼!”说着将脸扭在一旁,不再理会。 只见乐心慈纵身上了船舫,随即与李浩坐下聊了起来。李浩问道:“心慈师姐,我师傅与师伯他们都无恙吧?” 乐心慈说道:“家师与苏师叔一切安好,当年你被那胖道人庆音子用那盘龙锏打落山崖,我与师兄们都难过了一阵子,后来九曜师叔在灵龟岛中,用那雪头鸢传递消息,我们才知道你在岛中随她老人家修学,真是可喜可贺。” 李浩想起宗平,便询问道:“我那宗平师兄如今又在何处?” 乐心慈回答道:“当年宗平师弟用那铜铃将金机子他们震倒在地,道人们都以为是是那玄乙门中解魔人的门下,这才大动干戈。而后经过查实,那铃儿只是平师弟天生所带之物。如今他随师兄们去了其他的州府行事,暂且不在宫中。” 李浩望向那伏羲宫的处所,情绪起伏不定,想到快要见到离别多年的师傅,心中便激动了起来。船又行进了半晌,终于来到伏羲宫后山的所在之地。 李浩看当年那些寥寥的房屋,如今也扩建成了后山防卫的重地,许多道人在那里忙碌着,见到乐心慈携着女儿归来,都上前一一问询。又见她们带着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也都略感奇怪。 李浩随乐心慈往那伏羲宫中走去,过了后山,经过当初皮横被囚禁的地方,又隐约的看到自己当时跌落下山的处所,心中不由得慨叹非常。 不多时,来到了伏羲宫的大殿广场,只见那广场上黑压压的满是道人,远远望去,一个身着绛紫道袍的老者与一个普通装扮的白老人正在那指挥演练,李浩眼中不禁湿润了起来。忍不住扑过去大声叫道:“师傅!是孩儿回来了!” 那白老者正是苏年生,一见李浩不禁惊讶,随即呵呵笑道:“原来是我那李浩孩儿,你何时归返中原的?想煞为师了,赶快起来,让为师我好好瞧瞧!”苏年生近年来自从在海外寻找炼剑的神金归来,便是在自己的清虚谷中清修道家的养生法门,胸中早已不萦于物。但一见李浩无恙的回来,也是激动万分。 李浩跪倒在地,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说道:“孩儿这些年一直在灵龟岛修道,心中无时无刻不想念师尊与师兄们!如今李浩回来了,便自再也不离开师傅身边,甘愿侍候师傅一辈子!” 苏年生也是感慨万分,随即说道:“天下事本就如此,分分合合,聚散无常,他日你有你的因缘造化,为师怎么又能束缚你在身边一辈子呢!你回来便好,快快前来拜见你师伯!” 李浩向夏侯商跪拜问安后,夏侯商明知他与解轩辕相交甚深,虽说心中不满,但表面也不便作,如今大敌当前,玄乙门正是用人之际,便将李浩扶起,几人往那火麟殿中休息去了。 苏年生询问了李浩这几年的修学情况,便点头说道:“虽说那九曜师妹不是我玄乙门中人,但从我那恩师论起,也不算外人了,你能受业于她,也算是幸事。” 李浩说道:“临行前,九曜师叔曾经嘱咐孩儿,玄门道法,天外有天,希望我将来能采众家所长,将玄门法道光大与本门中。” 夏侯商听李浩这样说,便不屑的说道:“那九曜虽说是我恩师的独女,但她生性古怪,所学之道法却又多是佛门中的道法,哪能与我们正宗的道教门庭相提并论?等除却了离天宗那一众旁门左道,我与你师傅便好好的指点你一二!”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音,守在门前的道童进来通禀,原来是谢经云知道李浩归来,便急忙前来探望。众人在殿内交谈了半晌,才散了去。 傍晚时分,苏年生将李浩叫到伏羲宫中的水榭林中,两人踱步闲游。苏年生对李浩说道:“今日为师有很多话要与你畅谈,只是你师伯在旁,不便多言,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便没有那些顾忌了。” 李浩开口问道:“孩儿心中不解,为何我入门多时,你与这伏羲宫中的师兄都没有提及我解师伯呢?” 苏年生迈着脚步,上了一处亭阁的台阶,示意李浩坐在石凳上,对李浩说道:“这是本门中的一件大事,也是玄乙门中比较隐晦的悬案。” 苏年生看李浩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便继续说道:“原本我同门兄弟有三人,便是你解师伯与夏侯师伯。我们拜在我师尊火麟真人的门下,开始相处的也算融洽。” “后来随着我师尊老迈,这掌门之事,便在他心中开始踱划开来,那时我师尊心中早已有了人选,便是你那解师伯...” 李浩不解的问道:“那如今的掌门为何却是我夏侯师伯?” 苏年生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那时玄乙门中生了一件惊惧之事,有人现我那师娘惨死在这伏羲宫的寝宫内,而我师兄夏侯商亲口向众人保证,看到了你那解师伯手刃师娘于此,众人也是将信将疑,你解师伯那时游侠于江湖之中,仿佛根本就不知晓。” “我师尊将他召回宫中,大声逼问于他,你解师伯只是闭口不应。你那夏侯师伯又出来与他当面对质,他也是声色俱厉,大声向夏侯说道:‘你若觊觎那掌门之位,我便拱手向让与你!何用这般陷我于这大逆之地?!’ 我师尊听他说的无礼,自己还没退位,门下徒儿便因此事大起干戈,便一气之下动手惩戒了你解师伯。你解师伯天生叛逆,在防卫时运功抵抗,竟然将我师尊震成内伤,我师尊便将他赶出玄乙门,永不许他回山!” “若干年后,我一次曾在江湖中与你解师伯相见,也曾问及此事,他对我这个师弟还是亲昵有加,绝口否认是自己当年戮杀了我师娘,后来我师尊因为伤心至此,便一蹶不振,几年后便仙逝而去,留下一个独女,便是你那九曜师叔。” “几年前,你解师伯在江湖中,偶遇玄乙门的大弟子6星羽,两人惺惺相惜,酒后你解师伯便将此事向你6师兄诉说。你6师兄又是性情中人,以为当年是你夏侯师伯为争夺掌门一事陷害于解轩辕,便回山质问自己的师尊,你师伯一气之下,便将他赶到后山思过,谁知他从此销声匿迹,隐默江湖...” 李浩听闻师傅与自己畅谈了这些,沉思了良久,便回答道:“我与九曜师叔离别之时,她就曾嘱咐过孩儿弄清这里面的因由缘起,我与解师伯相处多时,想是夏侯师伯不会高兴,但解师伯为人光明磊落,不似那jian邪极恶之人,更不会做那屠害师门之事。而且那明王府的王爷与许多江湖中的剑侠,都不是葬与他手,这背后定是有一个深于阴阳谋略的cao纵之人作梗,想引起我玄乙门与江湖的纷争!” 苏年生叹道:“本来修道之人,道法剑术只是附庸,归元体道才是究竟,无奈世人皆舍本逐末,自碎家珍,奈何啊奈何!”说着望了望天色,起身对李浩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宫去吧!” 李浩与师傅往那伏羲宫中行去,李浩忽然问道:“敢问师傅出海归来,有无寻到我的父母双亲?” 苏年生呵呵一笑,对李浩说道:“你那父母如今隐住在江浙一处,目前平安无事,为师已经将你入玄乙门之事告之,他们让你安心学道,为世间多做善事,他日为师便与你一同前去拜往,你可放心了吧?” 李浩大喜,知道爹娘一切无恙,心中忽地想到一事,便询问道:“李浩直至如今也不解那隐遁灵符,是如何将我爹娘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在岛中学剑之时,九曜师叔也不曾相授。” 苏年生正要回答,却忽闻伏羲宫方向传来阵阵紧促的撞钟声,神色便略微的变了变。李浩问道:“这钟声是怎么回事?怎么响的如此急促?” 苏年生说道:“这是玄乙门人遇敌的征兆,看来门中有大事要生,我们马上回去看个究竟。”便同李浩飞步往那伏羲宫去了。 一抹夕阳火烧似的在天边映衬着,李浩与苏年生快步赶回伏羲宫中,那火麟殿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夏侯商身着黑色道袍,威严的坐在正殿之上,只见殿堂内两边早已站满了各处前来相助的剑侠。 这些人都是玄乙门的故知旧交,有的还是生死相契的仙侠盟友。那夏侯商在大殿之上忽地起身,向坐下的众人沉声说道:“天下玄门各派,皆与我玄乙门相交甚好,如今那左道离天宗勾结明王府,想与我玄乙门一争高下!老儿不才,相约各位前来,同除邪孽,共襄武林!!” 只听殿中的众人顿时噪声鹊起,大声喊着:“同除邪孽,共襄武林,同除邪孽,共襄武林...” 白慕容从殿旁的一侧走到众人前面,挥手示意大家肃静,朗声说道:“半个时辰之前!我门中子弟在别处传来急讯,在西华山运送我玄乙门中财宝的半路,遇到那离天宗与明王府的伏击,还望各位剑侠能施与援手,不吝相助!” 这时在殿中走上前来一位中年男子,大声说道:“我君师要愿率白莲门下弟子,为夏侯真人赴汤蹈火,铲妖除魔!”其他各门众人也都纷纷的走上前来,要前去相助玄乙门一臂之力。 李浩见人群中,那茅山五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达玄乙门中,便四处查看落雨,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在一处角落,李浩急忙闯过人群走了过去。 落雨回头见是李浩,微笑着说道:“我正四处寻找你,却不知你在什么地方。” 李浩低声答道:“我方才与师傅去林中谈话,不知你们已经到达了,”又见落雨身着男人的装束,俨然已经是一个翩翩公子了。便好奇的说道:“你怎么这般打扮?” 落雨笑着道:“怎么?你嫉妒我这身装扮,把你李少侠比下去啦?” 李浩正要答话,却见久保在人群的一旁走来,也压着嗓子低声说:“雨jiejie恐怕女子装束多有不便,于是就在那茅山五友的船中找到一套公子的服饰。我若是女子,便一定倾心于这位貌若潘安的美少年的风貌之下。” 李浩与落雨听他又开始打趣,便不禁莞尔起来。却听白慕容又高声对众人说道:“如今我玄乙门中大弟子不在门中,我白某便是夏侯真人的座弟子,愿与诸位前往,一解同门困厄!” 谢经云在一旁走过,对白慕容说道:“二师兄,如今伏羲宫中就只有你与三师姐在此,若是连你们二人都离开此处,倘若大敌来攻,又有谁来保护师尊他老人家?实在是凶险异常,不济,但愿代师兄前往!” 白慕容沉思了片刻,便开口说道:“经云,此事要请示师尊他老人家,不然我实在担心你这次前往那西华山中。” 二人便上前禀告夏侯商,夏侯商点了点头,说道:“虽说我伏羲宫中天下剑侠无数,但事务也实在是繁冗许多,慕容若在宫中,还能替为师打理一番。此次便让经云前去,不过你不若其他的师兄们道法高深,一定要多加小心!平安的将你皮横师弟带回!” 谢经云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请师傅放心,徒儿定不辱门声师命!” 众人商量了多时,决定谢经云与那白莲门的君师要,凤仙门的门长凤三娘等人一同前往。李浩担心谢经云,便对落雨与久保说道:“你们在这伏羲宫中等我,我与谢师兄一同前去救助皮横师兄!”正要转身离去,只见落雨抓住他的衣袖,凝视着李浩道:“等一下!我与你一同前往!”随即流露出深情的目光来,李浩微笑了一下,点头答应。 久保在一旁多嘴道:“有这共患生死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崔久保呢!李浩!我也一同与你前去!” 李浩看着二人,心中生出莫名的感激之情,三人便一起往殿中走去,向夏侯商禀告。夏侯商沉思了片刻,便看着身旁的苏年生,苏年生点头说道:“李浩虽是刚刚出道,但能为本门出头遣力,也是一桩好事,算是当作历练自己了,你们要多加小心,与经云一同去罢!” 谢经云领着众人来到一处偏殿中,只见那偏殿当中甚是宽敞,简直比那方才的大殿相同大小,只是这里只有几个年迈的道士,分坐在角落中低头诵经默咒。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