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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小修士就在此净体,不可再离此园十丈,十日之后,老夫再带你们去见谷主老禅师。” 老者与李浩互行一礼,告辞而去。 李浩将自己背着的简易包裹取下,忽然发觉里面还有一此自带的干粮,立刻冲出小屋向老者道:“大师,这些干粮先放你那保管吧!” “心中有法,不需外督!” 老者的声音远远传来,头也不回的疾步而去,回去看守他的谷口。 雪月儿嘻嘻笑道:“这样也行?到时咱们饿得慌了,就啃上一口干粮,不多吃,谅他们也发觉不了!” 李浩摇头笑道:“瞒不过他们的!” 雪月儿不服气的道:“刚刚那位大师又没有打开我们的包裹察看,如何能够知道我们这里面带了多少份量。” “只要你中途吃了,他们就能看出来!大师不是说:心中有法,不需外督。这本就是考验我们来此的诚意,如若你吃了,那么你就等着他们撵你出去吧。” 雪月儿叹道:“可是他们不将食物拿走,到时饿坏了见到,更加要忍不住!” “这就是对我们的考验!别再浪费体力,好好应付接下来的考验吧!” 李浩已经坐在蒲团之上,学着佛道之徒打坐养神,就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雪月儿见事到如今,也只能准备苦挨,就算为了李浩。 端坐片刻,雪月儿就觉得蒲团上长了钉子一似的,实在有些坐不住,想撑地站起,望着李浩张嘴欲言。忽然觉得沉静闭目的李浩,端坐蒲团之上,还真有种老僧入定的姿式,瞧得她笑容泛起,烦躁的心情瞬间消减大半,就这么出神的望着他,不忍去吵醒他。 李浩看似如老僧入定,波澜不惊,其实内心之挣扎,同样较为激烈。要知道,他以前在酒楼之中,就是一个顽皮闹事,坐不住的主。 只是他知道,自己这回来花谷,是为了寻找那历经千辛万苦,作梦都想要找到的东西。更说不定,这里还真是神仙洞府的所在,那么,这次就权当是入门考验,这样就多了些底劲,让他静心不少。 还有就是,他知道雪月儿是同样坐不住的,自己尚不能坚持,雪月儿更要吵着与自己聊天,那么更要坚持不下去。 虽然这种考验,相对于岩狮的训练,少了一旁监督,更能让人动摇,更难长久坚持,可为了自己的梦想,只有拼了! 想到这么一些伟大的壮举,李浩变得安静一些,老实的安坐一会。 忽然,他又觉得莫名烦躁起来,低垂的眉头忍不住要抬起。微吐了口气,平复一些烦躁,又开始想一些遇到神仙洞府,终于能够修炼那些神仙法术,御剑飘空,移山倒海,斩妖除魔。那时,终于能够永远长生,永远快乐无忧的生活了。想到这里,眉角轻扬,嘴角微翘,一丝淡淡的微笑挂在他瘦小的脸上。 这一幕,让雪月儿更加觉得好奇一些,忍不住想去摇醒他,好好询问一番。到底还是忍住,依然微笑着望着他,安静的坐着。不时,发痒不安的挪挪坐姿。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中午,两人才觉得一阵自然的饥饿感觉到来。自此,又多了一份扰心的事情。 雪月儿也是经历过苦难的练武之人,利箭穿身的苦楚尚能够坚持下来,这些微末饥饿感,不用咬牙,也是能够坚持下来。 这个饥饿感觉,也不是什么关键,只是心里的烦躁难忍,那才是致命的因素。 雪月儿在枯坐蒲团,做了整整一上午的微笑泥塑之后,就觉得有些厌了,闭目调息,静不下心来,终于起身站起,轻轻移步门外,安静的望着窗外的树林出神。 她看着远处的那些漂亮花朵,还有那些自由自在,快乐无忧的小鸟在树丛之中穿梭,歇息,鸣叫,瞧得有些出神,忍不住的想走近去看看,就像那老者带着他们去参观那花林似的靠近。 蹑手蹑脚的轻步走下小木屋的阶梯,踏上松软的草丛泥土,雪月儿忽然惊觉,好似那老者要求过,他们不能离开这木屋十丈! 顿时,她失望的停步返身,轻巧的摸回木屋。屋中,李浩依然闭目如常,似乎并没有发觉雪月儿起身出去。 雪月儿望着他瘦弱端坐的身影出了会神,忽然觉得,李浩比之自己,忍耐的毅力,真的更强一些。他是jian滑贪玩,经常沉不住气,可一旦做出了什么决定,再怎么艰难,也会艰忍的坚持下来。 这时,他瘦小的身子骨,好似在她眼中无限放大,变成了与那些寺庙的神佛一般的高大、稳重、威严,成了她心中更敬仰的神。 站了一会,雪月儿轻巧的走近李浩的身旁,坐回那个蒲团。 她却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举过李浩的感知。此刻的他,同样烦躁难耐,如坐针毡,只有心中那一个信念不停的将他束缚在原地。 渐渐的,日落西山,倦鸟归林,月挂树梢,四周变得昏暗起来。 李浩缓张双眼,伸了个懒腰坐起,拍拍酸痛的腰背,去外面简单的擦过一把脸,就上床安睡。 雪月儿奇怪的问道:“古弟,你怎么连洗浴都不做,就上床歇息?” 李浩轻声道:“非常时期,当以非常方法处之。就比如在大漠之中,你会去洗浴么?已经要忍饥十日,一切体力都得节省。到得后面,只怕连洗脸的力气都没了。这就是所谓的,行大事者,不拘小节。” 雪月儿嘀咕道:“那是不方便,如今在水有桶,怎么就不能洗了。一天不洗,感觉怪难受的。” 李浩摇头叹道:“山姐,明日回去吧,别与我一同受罪了!” 雪月儿坚定的道:“那不行,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不洗就不洗,大不了熏得你我都受不了!” “静心,养性!你做不到这点,只怕坚持不了十日!” 言毕,李浩闭目休息,不再理雪月儿的动作。 这晚睡在床上,只喝一点水的雪月儿,就变得不安定了。肚子时常“咕咕”鸣响,饥饿之感袭来,忍不住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又不想吵到李浩,忍得很是心烦。 忽然,她好似听到一阵持续的“咕咕”声,并不是来自她的肚皮,忍不住掩嘴轻笑:“古弟,我知道你也醒着,只是不知道你还真忍得住!” 闭目在床,李浩依然一动不动:“静心,养性!” 雪月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学着李浩的样子,老实的躺着,一会,又忍不住的要床上翻滚着…… 清晰的饥饿感,困倦的身体,一清醒,一疲累,数度交战,终究是困意持久一些,占了上风,扼杀清醒的饥饿意识,沉沉的睡去。 一觉醒来,雪月儿发现,自己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搁在李浩瘦背上,本来老实仰卧在床的李浩,习惯的钻入了自己胸怀,虽然那里暂时没有了柔软的双峰。 如今是忍饥净体,只能排泄,不能引进,入不敷出,自然不可能早早起床练功。雪月儿就这么保持着姿式,微笑的望着将哈喇子都流在自己胸前的李浩,直到他清醒。 李浩抽出小手,无力的揉了揉困倦的睡眼,清醒一些,叹了口气,忽然微笑道:“过去一日,还有九日!” 翻身欲下床,雪月儿忽然道:“既然是忍饥净体,没有讲明方式,咱们干脆就躺在这床上,更能节省一些力气。” “诚意!” 李浩现在是一字不想多说,还真想将力气节省到极致。 雪月儿气恼的嘀咕道:“这也讲什么诚意,都快饿得动不了了!” 李浩不理她穿好衣袍,洗了把脸,喝了一丁点水,继续打坐。 床上的雪月儿不自在的躺了会,无力的起身洗漱,老实的坐在李浩身边。 这第二日,饥饿的感觉就变得真实得多,坐立难安的数度起身,片刻都不熬不下去似的。 雪月儿实在忍不住,干粮不让吃,那就多喝一些水,这样总行吧,先将空空肚子填饱再说。 听到咕嘟之声不绝,李浩张嘴欲言,忽然嘴角带着一丝坏坏的邪笑,继续闭目打坐。 烦躁的坐回蒲团的雪月儿,努力的的撑着打坐,忽然肚皮“咕咕咕”的鸣叫不已,让她脸色变得很难看,忽然又是轻微的一声响,“扑”。 这下,雪月儿脸色变得羞红难当,偷眼去瞧李浩脸色,想从他眼中瞧出些什么。 起始,雪月儿没有发觉什么异常,让她静下心来。忽然一阵气味呛鼻而来,自己忍不住的皱眉捏鼻,再观李浩,依然有如泥菩萨一般。 怪了,难道他真成了神仙菩萨?能够自闭嗅听! 忽然,李浩如被尖刺所了屁股一般,飞向屋外奔去,坐在屋檐下,深吸口气道:“憋死我了!” 自此之后,又没了动静,让羞红着脸,紧跟着出来的雪月儿神情大窘,望着李浩数度张嘴欲言,最后还是羞愧的低头不语。 望了李浩一会,雪月儿回屋将蒲团带出,与李浩同在屋檐下打坐。 仅过片刻,肚腹又是一阵蠕动,雪月儿神情大变,刚想起身弹退,饿得有些昏乏无力的身子才起来。 “咕咕咕……扑……” 声音悠长,还好似唱歌一般,羞得雪月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拔腿奔下阶梯,踏在松软的泥土之上,忽然惊醒,回头望李浩。 “哈哈……” 只见他稍微挪了一个上风向,笑得是前俯后仰,将他先前所说的收敛力气之道,丢到爪哇国去了。 雪月儿这才清楚,李浩一直都是在装,这会是实在忍不住,才暴露无遗。羞愧的低着头,雪月儿缓缓回到屋檐下,取过蒲团,坐在屋檐下风向,不敢再与李浩坐得太近。自己再出丑也就罢了,不想再熏到李浩,扰得他四处奔逃。 没过多久,又是一阵腹响与那令雪月儿羞涩的声音。 雪月儿羞得脸皮发烧,喃喃的咒骂道:“怎么会这样?羞死人了!” 李浩笑着摇摇头:“空腹,不宜饮用过多的茶水!止渴即行。” 雪月儿愤愤的道:“你怎么不早说,尽想看我笑话!” 李浩笑而不言,心中暗叹,这会有力气笑,过会就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这考验,未必太难了! 傍晚从蒲团起身之际,李浩与雪月儿眼前忽然看到了一片灿烂的星空,好多的星星,一闪闪的,不用费力的抬头张望,就能清晰的看到。 甩甩昏晕的头,李浩随便抹了把脸,和衣躺在床上歇息。 雪月儿有样学样,砰的砸在床上,将床砸得一阵摇晃。反正没了力气,管他那么多呢。累是累,可是睡不着,这感觉,就别提有多难受了!雪月儿数度想去解开那包裹,还是摇头忍住,终于,又睡着了。 这第二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三日清晨,李浩两人醒来之际,比昨晚更晚了些,直到一抹金光透过木屋的窗户,斜斜的射入,照在他们脸上,才将他们弄醒。 昨夜,想睡着很是艰难不说,半夜还得被饿醒!真是难以忍受。 无力的起身洗漱,端坐蒲团之上,李浩再没了先前的端正姿式,歪歪扭扭的坐着,还不时的东倒西歪摇晃。 无计可施,李浩将蒲团拖到板壁之前,斜斜的靠在板壁,咬牙坚持着。 雪月儿不管那么多,有样学样,无力的拖过蒲团跟着坐在李浩身边。两日来的坚持,她也变得冷静一些,不再浪费口舌,白费力气。有些时候,一个眼神,一抹笑容,就足够。 他们现在打坐,已经不时会在蒲团之上睡着,有时会饿得苦脸皱眉,肚子还会时常咕咕鸣叫。雪月儿有了上回的教训,那种尴尬羞涩的声音,倒是没有了。 数度昏睡数度醒,这第三日,也就这样过去! 第四日,尚能起床洗漱。 第五日,起床也免了,直接靠在床上打一会坐,继续睡觉! 前一日,两人合力,已经将那张小桌拖到了床前,方便饮水。 第六日,雪月儿嘴唇发白,无力的道:“古弟,咱们吃些东西吧,要不然咱们会饿死的!” 李浩摇头不依,雪月儿无力的一闭眼,听天由命了! 正昏迷间,忽然一阵悉索之声,将李浩吵醒,费力的睁眼望去,雪月儿正在那费力的拖桌子,想去摘那悬在屋檐之上的干粮。 一点,又一点,一阵单调枯躁,刺耳发痒的声音传来,雪月儿拖着那桌子,就像是一只蚂蚁拖青虫,单凭一只,费力难动。 李浩想笑,艰难的扯动苍白面皮,忽然发自己嗓子被人扼住一般,半天发不出一个音符,想重重咳嗽一声,听到的,却是虚弱无闻的声音。 寂静异常的声音传来,雪月儿跪在地上,缓缓的抬起头,歉意的冲李浩笑笑,准备继续拖拉。 李浩摇摇头,示意她不可去摘那干粮。其实,以她现在的体力,只怕她还摘不下来,更何况是这种粗笨的原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