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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历史对策

    据说亨利一世绰号捕鸟者的由来,是因为他在获知自己当选为萨克森公爵时,正无聊的带着侍从捕鸟,但这也足见公爵不走寻常路的特立独行。

    果然在即位不久,他便动似乎永无休止的叛乱,亦或是某种形式上的抗议,不停地给本来就体弱多病的康拉德一世制造麻烦,并且几次在决定性的战役中击败老国王。

    然而仁慈的康拉德一世,在听从自己弟弟法兰克尼亚公爵埃贝哈德的劝说之后,决定放弃王位推举死对头亨利一世作为国王的继任者。

    作为妥协亨利一世在成为国王后,允许法兰克尼亚公国完全自治,以换取埃贝哈德不对王位提出任何要求。

    有意思的是亨利一世在加冕仪式上,拒绝王国主教给自己举行涂油礼,他认为得到四大公国的推举和承认,就足够证明自己的法权,不再需要这种类似给私生子正名似的宗教仪式。

    这种举动引起朝野的一片哗然……

    因为在宗教意义上,不经过这种大卫接受撒母耳涂膏受命于上帝的神圣仪式,将不会被承认为一位合法的国王,所以亨利一世在私底下,被人们嘲笑作无柄之剑,一个不受基督眷顾的非法国王。

    事实证明这位国王确实不受上帝待见,在他的治下,各大公国势力上升,他们当初以承认亨利一世登基作为条件,获得种种许诺和特权,尤其是巴伐利亚和士瓦本,差不多达到和王权平起平坐的地步,以至于亨利一世起的数次远征,都主要依靠自己的公国提供兵员和补给。

    以一国平天下的道路是艰难和曲折的,也是不现实的,特立独行的陛下处处碰壁,先是败于入侵的马扎尔人,然后又在易北河边,输给越过边境的斯拉夫人,也许他国王生涯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从懦弱的西法兰克国王鲁道夫手中,夺回对洛林的统治权,从而将国家的西部边界推进到莱茵河畔,从此德意志行宫墙上的山鹰雕像头部便始终冲着西方,表示东法兰克战胜西法兰克。

    亨利一世的儿子奥托一世大帝是帝国的创建者,至今威名仍旧震撼着东西两个法兰克人的国家,被认为是查理曼大帝身后最伟大的法兰克国王。

    二十四岁的大帝,被自己的父亲指定为继承人,年少得志登上王位,但这却引起自己长兄,理所应当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唐克马尔的嫉恨,而且自己的母亲偏爱幼弟,曾经不止一次当众誓,要将自己的小儿子送上王座!

    各大公国也同样不把这个胡须浓密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宣誓效忠萨克森家族的骑士,阳奉阴违背地里和其他大贵族勾勾搭搭,可以说众叛亲离的奥托大帝接手的,是父亲留下的一个大烂摊子,一个建立在河边沙滩上摇摇欲坠的王国,衰弱到甚至无法保护易北河同斯拉夫人的边界。

    通过十年的内战,坚强的奥托击败王国内所有敢于反抗他的势力,包括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要痛改前非的兄长和弟弟,同时奥格斯堡的胜利,拯救了被笼罩在马扎尔人马蹄阴影下瑟瑟抖的欧洲,春风得意的奥托还娶到一位美丽的寡妇,从而使自己获得意大利的王位,在通向罗马的道路上又踩下坚实的一步。

    最终在基督纪元962年,梵蒂冈的若望十二世教皇霓下为奥托加冕,使他正式成为查理曼大帝的合法继任者,罗马人的奥古斯都,名正言顺的皇帝!

    此时志得意满的奥托大帝放眼天下,处处是俯称臣的贵族和恭顺的百姓,士瓦本公爵是他的长子利乌多夫,巴伐利亚公爵是他改过自新的弟弟亨利,洛林公爵是他的女婿,忠心耿耿的红康拉德,而萨克森和法兰克尼亚则有皇帝本人统领,此时此刻,除居士坦丁堡的东罗马皇帝,还有谁敢在欧洲与他平起平坐!

    伟大帝业的继承者奥托二世,为使自己的帝国更加名正言顺,倾举国之力迎娶东罗马的公主特奥芬诺,给蛮族帝国披上高贵的紫色外衣,让自己的子嗣从此拥有真正的罗马人血液。

    也许奥托二世在科特罗内对异教徒的惨败,丢尽法兰克人的脸面,使得德意志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但他毕竟完整的延续自己太阳一般,璀璨的父亲留下的庞大帝国,精疲力尽的28岁皇帝,在斯拉夫人此起彼伏的入侵狂潮中合上眼睛,将查理曼大帝的圣矛,交到尚未成年的儿子手中,被安葬在梵蒂冈圣彼得教堂,他的灵魂只有在圣城之巅才能获得伟大祖先们的谅解。

    此时此刻萨克森人的王朝,再次站到抉择的风口浪尖,奥托三世陛下在战场上阵亡,教皇霓下的生命也很可能如风中残烛般飘摇欲灭,决定德意志命运的时刻到来,而撬动整个历史车轮辚辚向前的,竟然是我这样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一个最没有存在感的穿越者。

    “看来蝴蝶效应是真的,只不过被我轻轻地扇动了一下翅膀。”躺在床上,我脑海中忽然闪过异样的念头。

    从血统上来说,士瓦本的老公爵是奥托大帝的长孙,拥有无可辩驳的最亲近皇室血缘,但是近几年在奥托三世陛下的刻意打压下,士瓦本早不是那个如磐石一样顽强的中央公国,他们的精锐几乎在此次战役中消耗殆尽,而且落下临阵脱逃者这样受人鄙视的臭名声,在某种意义上,士瓦本已经失去了竞争皇位的可能性,无论是民望还是实力,甚至包括他们的自信。

    法兰克尼亚公爵源出康拉德一世,属于法兰克人中最古老的撒利安家族,高贵出身上无可指摘,虽然在奥托大帝时期一直是摆在台面上的傀儡,整个公国实际意义上属于皇室直辖,但在随后的两位奥托皇帝统治时,公国在康拉德二世的带领下重新焕生机,一步步夺回属于公爵的行政权,通过几次战役扩大公国影响,赢得贵族圈的普遍尊重,再次以强国的姿态凌驾于德意志其他小邦国之上。

    但王权不可能传给非奥托一系的外姓,虽然他们祖上曾是王国的第一位国王,皇室家族的更迭会造成德意志的内战,这对于帝国的内外敌人来说都是期盼已久的绝佳时机,作为想要在广阔天地有所成就的我,决不能让这种事情生,至少不能让法兰西人趁着天下大乱的机会夺回洛林的统治权,下洛林已经是奈梅亨咬进嘴里的肥rou,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这么说来,只有那个人可以继承皇位了吗?”

    我眯着眼睛沉吟许久,突然间觉得古代手握生杀大权的阴谋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既要推出大家都信服的傀儡,又要保证自己的绝对权力,劳心者的活计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母庸质疑,现在皇位最合适的继承者,无疑是巴伐利亚公爵争吵者亨利,那个诡计多端的笑面虎,这种人绝不是我的权谋水平,所能驾驭得了的,一旦坐稳皇位,很有可能第一个拿奈梅亨开刀。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

    在血缘上,亨利公爵是奥托大帝幼弟的后代,理论上的顺位继承人之一。

    在实力上,巴伐利亚虽然遭受重创,但仍旧拥有力压其余公国的实力,这些年争吵者在意大利的商路上,挣得盆满钵满,成为最富有的公爵,只要他愿意,可以迅撒钱,雇佣整个意大利的佣兵为自己效力。

    “伤脑筋啊……”

    我用双手按着不停跳突的太阳xue,竭力让高运转的大脑冷静下来。

    “问题一定还有解决的办法,只是你让愁云蒙蔽了思路,钻进死胡同里绕不出来,再耐心想想。”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尽可能集中注意力回忆没有被考虑到的细节,面对利益我竟然表现出难得的耐心。

    卡林西亚公爵奥托?

    灵光一闪的瞬间,我突然想起这颗冉冉升起的德意志新星,洛林公爵红康拉德的长孙,虽然折损大量的马扎尔轻骑兵和克罗地亚枪骑兵,但卡林西亚仍旧拥有让其他公国不容小视的力量,而且他们距离意大利更近,没有阿尔卑斯那种天险的阻隔,随时可以调集数目可观的军队,改变当下的乱局,没有谁能比他们更快到达。

    决不能让卡林西亚公爵站到争吵者亨利那边!

    想到这里,似乎问题有了另外一种解决方式,甚至连梵蒂冈圣彼得教堂宝座上的教皇霓下,也成了可以称量的砝码。

    “有种在玩上帝视角生存游戏的感觉,真刺激!”我兴奋地摩拳擦掌,仿佛看到奈梅亨璀璨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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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沉稳有力毫不拖泥带水的脚步声,就知道是汉诺威伯爵大人走过来,常年的行伍生涯造就他一身虬结的钢筋铁骨,即使已经到蹉跎半百的年纪,他也还是那个令对手不敢正视的战场杀神,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威严长者,公国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汉诺威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一转过挂满富有萨拉森风情白色棉纱窗帘廊柱,便迫不及待的伸头向里张望,在看到笑眯眯冲着他招手的我之后,明显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不相信自己昏花的老眼所呈现的场景。

    “伯爵大人,我等您好久了,快请进来坐,这道萨拉森厨师烤制的羊排恐怕要凉透了。”我在科勒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被缠人的老伤新创折磨的还没好利索,热情的招呼着呆若木鸡的汉诺威伯爵,把身边的椅子往外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