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周道刚的烦恼

    在这之后，杨兴与钟体道密谈了一个晚上，确定除了分批次补发所部欠饷外，在第5师改编完成后，所部军饷完全按照老部队发放。

    随后，杨兴任命钟体道为川军第5师师长，下辖两个旅1个炮兵团一个骑兵团一个辎重团一个教导团，第7旅旅长钟体乾，8旅旅长朱二民，师部直辖教导团、骑兵营，炮兵营，辎重营营长由钟体道提名后任命。

    在第二天，当听到钟体道就没有提出任何疑义后，同意接受整编。

    那个刘成勋是一个老滑头，要知道这可是他在历史上的雅号，怎么敢明目张胆对抗呢？虽然也提出的军饷问题，对这个，杨兴没有任何疑问，让主管军需的潘文华一一计算后直接分发给各部士兵。

    要知道，在护国战争的时候，罗佩金对川军各部没有补充任何军需，没有拨付任何军饷，士兵受伤没有得到任何抚恤，想不到杨兴就任川督后，立马对大家态度大变，拖欠的1百万军饷，分月发放。

    在这之后，杨兴要求派往眉山、雅安、遂宁的第2、第3、第4、第5旅，在那些接受整编的团长带领下，对各部进行改编、进行点检。

    当大家听到，接受整编的话，战死弟兄能够立刻得到抚恤，受伤士兵能够马上得到很好救助。接受整编的话，在今后每个月将发放双薪，在未来将按照第2军方式，薪水将提高20%后，虽然部分军官对整编有所疑惑，但是在各部强国会的支持下，如此也大势已去，不得不接受整编要求。

    如此前后不到4天时间，在CD周围2个师1个混成旅约莫2万多人，在4个旅的强迫下，开始了整编工作。

    当接到所部士兵多被点检、整编后，刘存厚大是恼火。

    虽然如此，但如今自己人在千里之外，谁知杨兴现在握着自己什么把柄，万一搞出一个是自己残杀川人的话，那样自己不但吃不了逗着走，更为严重的刘部算是彻底毁掉。

    此外，不知怎么的，张斯可竟然率领50多个短装打扮的人在自己身边，若是不从的话，谁知会发生什么不测。

    只怪自己为何这么倒霉，竟然发生CD惨案这样的悲剧，竟然戴戡被杀，害得自己背上一身官司。

    只怪杨兴狡猾，自己在CD的时候竟然没有动手，当自己在北平路上的时候，竟然动手。

    若是自己公开反对，所部绝非杨兴之敌，不但被杨兴所整编，而且自己必然会因为戴戡被害之故，CD惨案之故而受到牵连。

    而选择与杨兴合作，按照其公开承诺，自己可是川军军务会办，这可是川军名义中第二号人物。虽然用脚趾头都知道，杨兴不可能让自己掌握任何实权，但是不论怎么说，自己也是川军名义中第二号人物。

    沉思良久，何去何从，既然而然就很明白了，反正自己也常常厚脸皮，当即与张斯可商议之后，回电给川军各部，告知整编之事，实乃与督军商议结果，本部乃川军，且时有违纪事件，进行整编，乃天经地义之事。

    虽然刘存厚声名不能带来任何实质性效果，但是毫无疑问，刘存厚的声明，让杨兴整编川军第4师，第5师显得名正言顺。

    现在，川军另外一个集团，原第17镇，来自北洋的川军第1师就是唯一的威胁了。

    听到这两天传言不断，周道刚这两天感到眉毛一直在跳，但不知道究竟。

    自从刘存厚离开后，就风闻杨兴已经对刘存厚所部下了狠手，就对刘部进行整编，为了弄清事情真伪，自己可是派出了两路探子前去查询，但都还没有回来，看样子，这两路探子应该被杨兴所扣留了。

    一想到自己探子被扣留，这让周道刚越来越相信传言真实可靠，如此看来，杨兴已经对刘存厚的第2师，钟体道第3师，刘成勋第1混成旅下手了。

    这可让周道刚大为震惊，要知道，在周骏离开后，自己就任川军第1师师长，但谁都知道，在上次护国战争中，有着北洋底子的川军第1师遭到重创，以及于在其后，竟然由刘存厚担任川军总司令，担任川军第1军军长。

    在上次川滇战争中，川黔战争中，自己虽然与刘存厚一起，召集川省诸将一起对付滇黔军，但是在战斗中，川军第1师与杨兴的川军第2军可都是坐山观虎斗，一兵没有出。

    现在看到杨兴成为四川督军，虽然内心颇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谁要杨兴实力远远高于自己，谁让杨兴这几年在川东搞得风风火火。

    但是，在护国战争之中，第1师遭到惨败，所部损伤大半，在浮屠关前，在内江连续遭到护国军大败，到目前可以说是进攻之鸟。

    在那之后，依靠雄厚的底子，再加上收编了数支土匪，将一些地方保安队编入，虽然人数上达到了过去的水平，但是目前实力已经远远退化很多了。

    但是，屈居杨兴之下，亦非其愿所愿亦。

    所以这两天周道刚一直小心谨慎，害怕杨兴对自己有什么不利。

    现在传言杨兴对川军各部进行点检与整编，这可让周道刚大为震惊。

    一些军官认为，杨兴所部，最多只有3万余人，如今吃掉了刘存厚等部2万余人，在这种情况下，必然没有实力来吃掉自己这样一个师。

    在这种思想下，大家认为没有必要草木皆兵，有啥干啥，犯不着一天神经质似地，害怕被杨兴吞并。

    但是周道刚则不这么看，在滇黔联军大军压境的情况下，谁会想到杨兴敢对刘存厚所部进行整编？

    如此看来，杨兴是利用外部压力的高手，依靠外部压力，被迫内部人士屈服于自己。

    风闻钟体道、刘成勋已经屈服于杨兴了，刘存厚也在北方无能为力了。

    在这种情况下，周道刚已经明显的感觉道，杨兴之魔爪已经罩在自己脑袋上了。

    刚刚巡视了一下城防，回到府门，副官送过一袋鸦片，周道刚狠狠的抽了一口，眯着眼睛道：哎，这是什么世道啊，一天到晚担惊受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副官答道：师长，杨兴前两天来电招师长前往CD议事，共同商议滇黔联军威胁事宜，师长怎么不去呢？

    周道刚眼睛眨巴吧的说道：我敢去吗？这个杨兴，可以说是一头老虎，是要吃人的。你没有看到，去年浮屠关前，那真的叫流血千里，伏尸百万，若是我去了，回得来吗？

    再吸了一口，周道刚继续说道：你听听现在从CD传来的流言风语，钟体道已经屈服与杨兴yin威了，看来我们川军第1师，将不复存在了啊。

    这个副官接过电文道：师长，我还是怀疑消息真伪，杨兴不怕吃饱了撑破肚皮，竟然一下吃掉了两个师，一个混成旅？

    要知道，滇黔联军可是在川南啊，杨兴难道不怕兄弟相争，到最后，让滇黔联军占了便宜？

    周道刚叹了口气道：哎，他总有办法吃掉的啊。我们先看看川军各部的成分吧。

    川军系统，在尹昌衡时代，主要来自于三个系统，第一个当然是以第17镇为基础，在民国后成立的川军第1师，在这基础上，发展出钟体道的第3师，刘成勋的混成旅。

    要知道，这几只部队，可都是在第1师基础上发端出来的。

    另外一个系统就是刘存厚部川军第2师，该部是辛亥革命的时候，刘存厚率领入川滇军中川人部队，结合外省陆军军官学校学生发展起来的，该部与我们川军第1师，非系出同门，只能说近亲啊。

    最后一个系统就是熊克武原来川军第5师，在辛亥革命的时候，熊克武率领南方革命党人以蜀军北伐军得名义，被蜀军政府任命为蜀军第1师，然后逐渐发展起来的。

    副官笑着接过话题道：师长，杨兴经过数年经营，随着所谓的二次革命失败，以熊克武为首的革命军系统已经被瓦解，杨兴成为革命军系统的掌权人啊。

    若是，若是杨兴这次将刘存厚系统整编，如此也不是一桩坏事啊。

    周道刚换了一个姿势，躺在椅子上，大概时间太久了，刚才那种躺姿让人感到非常累，吸了一口鸦片，放下烟枪笑道：王副官啊，整编刘存厚系统虽然难，但是杨兴总是有办法应对啊。

    刘存厚部主要军官是来自云南讲武堂，是来自外省陆军中学，但是，但是其下级军官，手下的连排长，则主要来自陆军小学啊。

    你想想，从去年开始，以陆军小学、陆军军官学校为核心的强国会就在各部建立起来，发展起来，若是杨兴真的要整编刘存厚部，有什么问题？

    再说刘存厚部主要军官，如邓锡侯、田颂尧等人，虽然是外省陆军中学毕业，但是在这之前，毕竟毕业于四川陆军小学啊。

    想那杨兴，在四川速成学堂、陆军小学、军官学校都读过书，在川军各部，中下级军官都是他的同学。再加上这几年下来，杨兴特别喜欢用军校学生，在其就任川督后，你看看，我们师那些低级军官，一个个眉飞色舞啊。

    副官摇摇头道：师长，我们第一师不同，在周骏将军师长的时候，就曾经将速成学堂的学生驱逐了一大部分。

    再吸了一口，感到还是心烦意乱，周道刚摇摇头道：哎，虽然将速成学堂那帮小子赶出去了，但是陆军小学，军官学校那帮小子还留在这里啊？

    副官询问道：师长，这么说来，杨兴已经对刘存厚驻扎在CD的部队进行整编，应该是实情了？

    周道刚摇摇头道：这个谁知道啊？反正这几天，CD方向都戒严了，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不过我也怀疑啊，不是怀疑杨兴整编川军各部的能力，而是怀疑整编川军各部的决心。要知道，他现在刚刚就任川督，需要的就是稳定，而不是党同伐异，整治我们这些部队。

    副官点点头，笑道：师长，杨兴这个小子，过去在陆军小学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做事拖拖踏踏，当时就没有入我法眼。短短数年，不可能性格大变啊，不可能甘冒各方面的反对，悍然将我们川军各部进行改编啊。

    看到副官满脸不解的样子，周道刚拿着烟枪出神，要知道，他也曾经在四川陆军小学当过监学，教习，总办，后来成为陆军33协协统。

    只因为在军队中大肆殴打、镇压同盟会活动，为士兵所不满，而被驱逐的。

    对这个杨兴，印象也颇为模糊，周道刚说道：我估计这个事情是真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与那个杨兴，大概有近10年没有相见，其作风，应该早变化了啊。

    你看看，这几年其作风，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次他必然用大义逼我们，若是我们不从，就说我们在滇黔联军进攻下，无动于衷，说我们不听号令。如此他就可以调兵来惩治我们，哎，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就大了啊。

    说完这个，周道刚感到非常费力，竟然连连咳嗽，显得非常疲倦。

    旁边副官说道：师长，如果是真的，那么，那么我们就危险了，如此我们将怎么办啊？

    良久周道刚才恢复平静，看见旁边的副官，笑道：所以啊，我现在只能下令全城戒严啊，就害怕杨兴突来给我们来这样一下，若真是如此，我们第1师将不复存在啊。

    副官追问道：师长，若是杨兴来袭，我们怎么办啊？

    也许是鸦片作用力，周道刚咳得更厉害了，怏怏不快的说道：当然打啊，想老子可是振武学堂的，是日本士官生，四川陆军小学总办，那个杨兴，不过是陆军小学毕业，陆军中学才上几个月，只是尹长子的一个学生，我怎么有颜面屈服于他啊。

    这个副官显得非常犹豫，提醒道：周师长，自从四年前，周骏师长驱逐陆军速成学堂的学生后，如今我部各个连排长，很多都是陆军小学的啊。

    刚才我巡营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在抱怨，军饷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发放了。他们抱怨，杨兴可是一个善于搞经济的主，若是归顺杨兴的话，军饷立马就有着落了。

    若是归顺杨兴，即使被勒令退伍，混得好的话，也可能到地方干一个什么县保安团团长什么的。

    躺在凉床上，咳嗽得更厉害了，手指哆嗦道：哎，这帮小子，怎么能够胳膊往外拐啊，是不是要逼迫老子像宣统元年那样，才心甘。

    副官是知道的，周道刚本来在川省军界发生最快，最顺的川籍将领，但是在宣统元年，秉承赵尔丰的意志，时任新军65协统的他，将同盟会会员处死，如此遭到新军反对，而被罢官。

    听到这里，副官可是大是惊讶，看着周道刚道：师长，难道你准备处理几个？

    拿起烟枪，再吸了几口，终于止住内心的激动，良久摇摇手道：我是打一个比方。哎，若不是当年老子败走麦城，如此怎么有尹长子出任大都督，如此怎么受杨兴小儿之气。

    副官嘿嘿的说了两句，当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