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剿匪

    赵图和虎头来到训练场，看着穿着大宋制式皮甲战袄的护庄队。全队十人一伍，分列十排，密密麻麻，盔甲闪亮，排列着整齐的方阵。

    通过这段时间的整训cao练，赵图麾下由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组成的护庄队发生了质的变化，现在一个个朝气蓬勃、斗志昂扬，已经具有了强军的雏形，缺的只是血与火的淬炼。

    赵图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狼行千里吃rou，狗行千里吃屎，今天战后，就知道你们自己是吃rou还是吃屎。

    护庄队的小伙子被赵图激的大喊道：“rou，rou，吃rou。”

    赵图哈哈大笑挥手道：“出发。”

    一百队员持枪挎刀，背弓架箭，列着整齐的队列，冲出庄外。

    婉儿和山庄留守的人员看着逐渐远去的队伍，久久不曾散去。

    赵图带着队伍，紧紧跟在前面带路的袁鱼的身后，斥候小队早就在前方散出十里之远，赵图看着这支亲手带出来的队伍，其实一点儿也不担心，虽然剿灭绍兴府周边的土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东白山这根难啃的骨头。但赵图相信队员在这一年系统科学的训练下，单兵素质远远超过土匪。

    出了清泉山庄十五里之后，全队由乡间大道拐到旁边的小土路上急行，尽量避开路人，通过一天急行军，赵图率队于傍晚间到达目的地龟山下，在山下的一处树林下令全队休息，喝水吃干粮，不准升明火。第二天拂晓发动攻击。当晚夜里袁鱼带来了一个人，就是上文所说的袁鱼的朋友，这个人自称苗九，其人也算山贼中的异类，行事颇有侠气，平时因为不忍对普通百姓下手，打劫东西太少，在山寨中颇受排挤，听闻袁鱼介绍赵图的情况，感慨赵图接收那么多难民心善，拳脚功夫又好，心生敬佩，有了投效之心。

    赵图看他人长得并不高大，长瘦的身板，脸也是长瘦的，猛的看上去没多少rou，其实仔细一看全身都是乌黑发亮的腱子rou。长年钻山林子，晒得他一身溜黑，身骨里仍透着一股读过书的人的稍许文气。据袁鱼说他落草前是山里人，但不是简单的山里人，是荆湖南路（今湖南）永州府一个苗寨中的汉子，从小在山林里打猎号称能徒脚追上兔子。因其爷爷参加过岳家军，见过些市面，让他在幼时上过几年私塾，看过几本兵书，算是会点行军布阵之法，故成年后跑到楚州前线投军，在军中呆过，而且武艺不凡，胆略过人，在军中立过许多战功，被提拔为将虞候，后因不满军中上官贪污兵饷，忍不住举报不成，反被陷害下狱，后备发配琼州时路过绍兴，打杀了押送衙役上山落草。听这苗九介绍这土匪也是有分别的。土匪有“游匪”和“悍匪”两种。“游匪”属于散匪，一般是两三个人，游兵散勇在白天活动。他们在村子周围的村道或官道的关隘、路口、林间、险段，在白天对过往行人进行抢劫、掠夺钱物，有时也杀人，但一般不轻易害命，只是求财，一般只针对赶集农民，小商小贩，落单行人下手，大的商队，地主乡绅之类一般不轻易动手，抢完分完钱财他们就各回各家与正常村民一个样，下地干活，养家糊口。“悍匪”则不同。“悍匪”大都在夜间活动，昼伏夜出。这些人已经完全脱离生产，三人一伙，五人一帮的聚集到土匪头的匪窝里。或者干脆啸聚山林，占山为王，然后由匪首统一指挥调度，谋划行动，朝他们事先选定的匪劫目标实施烧、杀、抢，检银掳掠，绑架勒索，杀人害命，作恶作毒一番之后，分得钱财物品，在夜深人静，黑灯瞎火之中回到山寨。“悍匪”有组织，人员众多，活动范围广，有的规模大的甚至有马队，可以到各个乡镇县府跨地区活动。而乡绅土财，豪门富佬，官员绅士，最怕的就是“悍匪”，他们谈“悍匪”色变。敢于与朝廷对抗的也就是这种“悍匪”。而绍兴地区的土匪以“游匪”居多，“悍匪”只有那几只，东白山就是最大一伙悍匪。

    苗九见过赵图后，看赵图谈吐不凡，队伍训练有素，更是死心投靠，答应晚上回山准备，做个内应。也求赵图攻陷山寨后，只诛首恶，小喽啰们其实都是在家乡活不下去了，才干这无本买卖的。望赵图网开一面，赵图也答应了，只要不是手上有人命的，绝不随意打杀，如此这般商定，明日拂晓，苗九打开山寨门后，举火为号。

    时间很快就到拂晓了，天边有点麻麻微亮，赵图带领护庄队已经潜入到山寨墙下的野草丛中，只等苗九信号。

    “真是的，大王非要咱们在这巡山，每天累死累活三班倒的，都没人可怜。你说这方圆百里，谁不知咱山寨威名，谁听了不吓得尿裤子！而唯一有能力的东白山那伙鸟人，却和咱们一个正北一个正南，离得太远不会来。我看完全没这个必要半夜起来巡视。只要让老子一想起那些崽子们在山寨内饮酒作乐，嘴都馋了。”只见四个放哨的贼兵在山寨门外的石条坐着抱怨道。

    有个山贼也接过话茬，“就是，哥几个的命还真苦啊。天天都是咱们几个，每次轮换都是负责后半夜巡视放哨。每天都这样，连个屁影子都没有。我想，今天也不会有的。”

    突然山寨门里面有火把亮了起来，寨门吱呀一声慢慢开了起来，刚才接话的那个山贼马上喊道：“里面谁在开门，天还没亮呢，没有大王命令不能随便开的。”

    这时只听周边传出急促的声音：“动手。”

    话音一落，喊话的山贼脖子间就多出了一条醒目的血线。瞪着不甘的眼神，指着突然在眼前的一个高大身影，正要开口说话“敌……”还没说完，嘴里冒出一股血沫子，呜呜两声血流如注的倒下去了。

    赵图看到虎头出手干净利落用刀劈杀了一个山贼，自己也看准一个山贼，一大步窜上去，右手一记直拳轰向其嗓眼，咔嚓一声脆响，那个山贼咽喉内部已被打的稀烂，双手捂着脖子，脸面憋的像煮熟了的虾子，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已了账。剩余两人，被其他冲上来的队员刀剁枪捅的早成了血葫芦。

    这时寨门嘎吱嘎吱的终于全部打开了，苗九左手举着火把冲了出来，右手拎着把滴血的腰刀说道：“大人你快进来，里面二个放哨的被我都已结果了。”

    赵图一挥手，大部队举枪挎刀以整齐队形依次冲了进来，整个过程沉默无声。

    苗九带着大伙儿，向前冲了五十多米，把一个两进院子的青砖大屋围了起来，然后和赵图说道：大人，今天晚上碰巧这山大王，刚抢了一个建康府过来小商队，收获不小，正在聚义厅彻夜狂欢呢，这会儿大部分人都醉倒了。”这时一个喝多了的山贼晃晃悠悠的出来，估计要出来放水，抬头看到外面围着这么多手拿兵刃的生面孔，愣了一下，或许是感觉心中不妥，顿时睁大了眼睛突然转过头想要大声喊叫：“敌袭~~啊！”“噗哧~~”一支寒光闪烁的枪头直接穿了他刚要张开的大嘴。赵图缓缓拔枪说道：“虎头你带着大枪队堵住门口，牛大力带你队随我进去，斥候队带弓箭上屋顶，务必一个不漏的拿下。”

    说完挺枪冲了进去，进去看到小院和正屋大堂，歪七斜八的躺着六十七号人。赵图大喝道：“起来，起来，官兵拿贼了。”

    期间有几个警醒的闻言忙忙起身，醉眼迷离的看了看赵图人等，不经嘴角吸了口冷气。忙连呼带喊的把人都喊起来。

    为什么赵图带人进来，不趁机把群贼绑了呢，原来赵图觉得今天，自己的队员都没正式搏杀，要是就这么结束了，根本没有实际锻炼效果嘛。所以赵图和手下就一直冷眼看着群贼乱哄哄的起来集合。这时那个山大王也清醒了，人家都打进家门了，自己都不知道，丢人丢大发了。这会儿功夫，一帮山贼都逐渐清醒过来了，看着院子里还是自己伙儿的人多，胆气顿时恢复了些，这山大王提刀喊道：“来者是哪里来的鸟人啊，敢来爷爷的地盘撒野，不要命了。”说着心里还鄙视赵图他们，这队娃子兵莫不是听书听多了，还等我们整队集合，还要正式对决啊，幸亏不是别的山头老对手，不然今天，在睡梦中都被一刀一个砍翻了。

    赵图冷酷的出声道：“都准备好了啊，那就开始，牛大力列队冲击。”

    赵图一声令下，牛大力率领二十个人的大刀小队，列成两排，踱着整齐的脚步，双手斜举起大刀，冲向山大王，那边也不示弱，拿枪弄棒的枝枝丫丫的冲上三十多人，马上要接触时听着牛大力大喊：“前排，剁。”唰的一下十把大刀齐刷刷的砍向山贼，只见有的直接被一刀砍翻在地，有的机灵点的，用手上木枪格挡，虽是格挡了一下，其实也就晚死几秒钟而已。只见一刀下去，枪杆断裂，刀势不减，直接劈在胸口。噗、噗、噗、铁刀入rou之声响起，血水冲天而起，群贼冲锋队形顿时就是一顿，群贼还没反应过来呢，牛大力的喊声又传来：“后排，剁，前排跟进再剁”，噗、噗、噗、大刀队前又倒下一地死尸。大刀队如墙而进，其实就举刀剁了砍了三轮，冲上来的三十多人一个没跑都被砍杀在地。发生的情况太突然，太迅猛了，剩下三十多人包括那山大王，都吓傻了，这那是大宋厢军呀，比他娘的金人铁骑都吓人，不只是谁嗷的一声，剩余群贼忙不迭的扭头四散奔逃，刚跑出去院子的人群，又突的折返回来，看着浑身滴血的大刀队又转身列阵而对，纷纷双膝一软，扔了兵器，跪在地上磕头猛喊道：“好汉爷爷们，我们投降，饶命啊。”赵图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剩余匪徒哼了一声道：“放下兵器投降，双手伸直，爬在地上，都老老实实的不准乱动，可免一死。”

    这时虎头一手提枪，一手拎着一个血淋漓的脑袋走了进来，兴奋的说道：“图哥儿，刚才跑外面的被捅翻十几个，射死七八个，剩下都堵回来了，没有一个外逃出去的。还有这个就是那个鸟大王的脑袋，却不是我杀的，是被斥候队的人趁乱一箭射倒的，我上去砍了脑袋来交令了，哈哈，真是爽快，杀的过瘾。”

    赵图哈哈大笑道：“今天虎头，你和大力为首功。其他人人也都有赏。把这些人都绑起来，让苗九来鉴别好坏，好的留下，手上害过普通百姓性命的直接砍死。”

    等把剩余的山贼绑好鉴别完了后，护庄队的人看着满地死尸，血流成河的样子，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开始哇哇的吐了起来，这好像传染似的，一会儿几乎人人在一旁干呕大吐，只有虎头和赵图经历过几次搏杀，经历过人死之后的惨样，一点儿问题没有，赵图拍了拍身边努力憋着的牛大力，说道：“吐把，吐啊吐啊，就习惯了。以后慢慢见血的时候多了，习惯了就不会吐了，现在想吐就吐吧。”

    牛大力听完终是没挺住，跑到墙角也开始哇哇大吐去了，赵虎头乐的哈哈大笑。

    “对了，我方伤亡如何？”赵图突然出声问道。

    虎头回答道：“我方一个没死，就有三个大刀队队员的胳膊被扎伤了，不算重伤，都已包扎好了，也敷上止血药了。”

    赵图一听也是放心不少，毕竟这些人都是他亲手练出来，相当于赵图的嫡传弟子了都，赵图自然是舍不得他们有一个伤亡的。

    赵图又把苗九喊来，问清山贼钱财粮物品在哪里储存，指挥二十几个俘虏搬运下山，然后一把火，将这个山贼窝烧了个干干净净。

    缴获的粮食没多少就几十担，钱财倒是不少，除了些瓶罐玉器，还搜查出来三千多贯大钱，七百多两银子，几十把破刀烂枪。下山后，虎头问道：“图哥儿咱们这就回去？”

    赵图看着队伍喊道：“回去，不回去，相信大家还没打舒服，我们留下一小队押送物资和俘虏回庄，其他人和继续我扫平天兴潭。大家有没有胆量陪我一起去啊？”

    “敢，敢，敢。”打了胜仗的护庄队士气可是极其高昂的。”

    赵图说道：“天兴潭距离这里三十多里，累不累，而对方有四十几号人马。我们怕不怕？”

    “不累，不怕，死战，死战。”这帮小伙子们让赵图撩拨的热血沸腾，士气爆棚。

    “那好，护庄队全体都有，转进天兴潭，尤其是刚才没沾血的人，在天兴潭一定努力争先。”赵图大声喝道。

    攻打天兴潭更是波澜不惊，那里地势算不得险要，斥候队把前后路一封，大枪小队和大刀小队一个冲锋就瓦解了对方战斗意志，抓获贼首领雷老虎，俘获大批喽啰，也是先起运财物回庄，随后是大队人马押送着俘虏回去。剿匪第一阶段算是完美完成了。

    赵图的剿匪计划就是先北后南，先简单后复杂的原则，把北面扫荡干净，那些小股流贼游匪必定震慑，果然计划实施开始后绍兴府北面境内的土匪开始遭了秧，纷纷没了活路。这年头，当土匪可不容易，能有几十杆大枪，几十把腰刀的也算就是巨匪了，积攒点家当人手不容易，听闻赵图如此凶悍，都纷纷撤离或者从此洗手不干。赵图的护庄队回去休整几天后，每次出击化整为零，都是斥候小队先侦查好了，然后护庄队各个小队分别出动，匪巢围上，喊话劝降，不成就诱敌强攻。而后击而破之。

    不到两个月，绍兴府北面山匪全部销声匿迹，即便没有被消灭的，也不愿意待在绍兴府境内，纷纷搬家穿县过府的逃离开绍兴府。一时间，绍兴府官员笑眯了眼，因为没有了匪患就意味着政绩。普通老百姓更是喜气洋洋，因为匪患的绝迹意味着他们的人生安全得到了保障。护庄队的更是斗志昂扬，因为剿匪，赵图大人将剿匪所得的三成给了他们，发了财不说，护庄队也在绍兴府周边在百姓心目中创下偌大名声，乃至后来周边各乡镇的精壮后生陆续来山庄投靠加入护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