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迎亲
到了东子娶亲这一天，全村老少都在东子家帮忙。山里人家哪家有什么大事都是这样，本来山里交通不方便，村里人也少，谁家有个大小事都是这样相互帮忙，也是恭贺凑热闹撑托喜庆气氛。 酒席在东子家里肯定摆不开，几个老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在稻场摆酒席，宽阔、方便。厨房里的大师傅早就把一应用具搬到稻场摆起来了，年轻人把各家各户的桌子板凳都收拢起来搬到稻场摆好。 周二伯带队去娶亲，秦征洋刚子和另外两个人是专门抬轿子的，花轿是村里祖传下来的。重新在花轿外面蒙上一块红绸子、顶上扎出一朵大红花。看着就喜庆。还有几个小伙子跟着是准备抬嫁妆的。现在不像以前恨不得把一生的什么锅碗瓢盆十铺九盖的都办好，只是象征性的办一些嫁妆。山里人也慢慢适应用银行卡了。 媒人走在最前面，东子骑着一头骏马，身披着大红花紧跟其后、周二伯一行人朝着西凤村走去。西凤村在狮头峰的西面，西凤村靠近的一座山峰形似风头所以取名西凤村。要翻过狮头峰就差不多到了。有十多公里远。 走了一个多快两个小时终于翻过狮头峰了，远远就看得到西凤村了。周二伯问秦征洋到什么时间了？秦征洋说；‘快七点了’周二伯对东子说道；‘一会到了肯定那边要刁难一会的，过了关就赶快背起你媳妇上花轿，我们还要赶时间，不能误了吉时。’ 东子还没说话秦征洋就笑着说道；‘周二伯，这个你别担心，今天东子比谁都急呢。’一行人听到都哈哈大笑起来。 来到西凤村口，周二伯示意一个小伙子把早就准备的鞭炮放在村口点燃。这是礼节，也是通知新娘家新郎家里迎亲的队伍到了。 等鞭炮炸完一行人才进村，一群大姑娘小媳妇挡在新娘家门口不许进，又是一番老规矩加新规矩、年轻人对老规矩不懂，就是媒人和周二伯去周旋，但年轻人对新规矩可都清楚，敬烟、撒糖果才终于进了新娘家。 进了门待遇就不一样了，新娘家的人客客气气的端茶倒水撒香烟。媒人和周二伯陪着新娘家的长辈客客气气的闲聊着。茶水掺了两次，周二伯对新娘家的父母说道；‘亲家，我看时间不早了，还有这么远的山路，我们就起程吧。’东子一听到启程、背起新娘就往外走，外面的小伙一见到新娘出来了赶紧点炮。东子把新娘放进花轿扯下褡裢。周二伯赶紧高声道；‘起轿。’ 刚子和秦征洋一听起脚抬着轿子就往外走，一行人抬着花轿抬着几套花被子走出西凤村。新娘家的还在后面放鞭相送。 出了西凤村大家就随意了，肆意的说着各类笑话，有的还明显就是洞房里的笑话。刚子走着走着就对秦征洋说道；‘洋子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像红高粱里面那样抬轿子，那样才带劲呢！’秦征洋一听笑着说；‘我没意见，就怕你以后娶婆娘东子对你变本加厉。’大家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刚子边走又说；‘洋子哥，你咋不怕东子报复你？是东子怕你？’秦征洋说道；‘等我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吧进村的山路修好，到时候我们就不用这样辛苦抬着新娘走了，那个时候就直接坐小汽车了。’ 说说笑笑中，中途换了一次抬轿的，等到秦征洋和刚子再次接过轿子的时候离村已经不远了。 村里人远远看见花轿回来了，有人去报信，有人准备放鞭。刚到村口鞭炮就响起来了，抬着花轿进了东子家，又是一番老规矩新娘才被带进洞房。 大家伙把抬回来的嫁妆搬到屋里。彭大叔彭大娘亲自给迎亲的人敬上一杯茶递上一根烟，热情的招呼大家歇着。 新娘接回来就没有大家什么事了，乡亲们大多在稻场里聊天。周二伯也带着大家去稻场凑热闹。一会新郎新娘换好衣服要祭拜祖宗拜天地。家里毕竟太窄了。 来到稻场大家又询问了一番娶亲的趣事，村里的周大坛子笑着对秦征洋说道；‘洋子、你跟东子好得都穿一条裤子，一会晚上闹洞房可看你的了。’秦征洋不屑地说道；‘那有什么好看的？人家两口子的事谁凑上去那不是给自己着急上火吗？有那闲功夫不如自己去找一个。’ 村里人一听都哈哈大笑。有人用取笑的口气对周大坛子说道；‘大坛子，要不一会你去凑凑热闹。’周大坛子不理那个取笑他的，又对秦征洋说道；‘洋子、好小子，出去混荡了几年这嘴皮子也利索了，老子就等着看你什么时候也讨个老婆回来，到时候老子就是杵着拐杖也给你把墙根照看好。’ 秦征洋牛叉地说道；‘您老就等着吧，不就是娶个老婆吗？到时候我要是娶个三五个老婆我就怕您老蹲墙根受不了那个风寒。’ 村里人一听秦征洋牛叉哄哄的话又是一阵大笑。周大坛子一听这话，猛地站起来说道；‘好小子，洋子，你这话说的霸气，老子服你了。’ 周二伯一听周大坛子跟秦征洋挤兑嘴皮子也笑道；‘坛子兄弟，你也是做叔的人，怎么跟个孩子取笑。’周大坛子笑道；‘二哥、这不是三天无大小吗，咱们总不能坐在这里等着东家开席吧。’众人一听又笑，都说；‘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周大坛子过会又说；‘说实话，我还就佩服洋子，你们当叔当伯的自己拍着心口问自己，有洋子的能耐大吗？我看洋子以后真的讨几个老婆也说不定？’ 众人一听这话都沉默了，还真是比不上洋子。至于以后讨几个老婆谁知道以后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有管事的说道；‘准备开席了，把碗筷酒都准备好。’ 迎亲的一桌坐在东边第一张桌子，这是规矩。不论你多大的辈分，不是娶亲的都得往后排座。 菜上三碗又放起鞭炮来了，大家知道这是东家来讲礼数来了。彭大叔彭大娘带着儿子媳妇来给给位敬酒。从娶亲的这一桌敬酒开始。依次每桌敬到。 大家说着恭贺的话，开着不伤大雅的玩笑。 酒过三巡，酒桌上就渐渐的热闹起来，慢慢的就各找对手拼起酒来。秦征洋毕竟年轻，喝酒可不是这些叔伯的对手。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怎么离开酒席的，只晓得回家睡觉。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秦征洋才醒过来，感觉头晕乎乎的，还好，不像在外面打工时喝的酒，喝多一点第二天还头痛欲裂。昨天喝的酒都是村里自己各家自酿的酒，比城里上百块的酒都好。 秦征洋起床洗漱，感觉口渴，来到厨房一看，锅里有热气腾腾的稀饭，知道是爷爷给自己做的，晓得自己喝多了。秦征洋一看到稀饭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抄起大碗就来一碗，感觉今天的大米粥真香甜。 喝了一碗大米粥秦征洋感觉精气神就上来了，没看到爷爷，自己就转悠出去了。 歇息聊几天，这天爷爷对秦征洋说道；‘洋子，你不能再呆在家里了，你该出去闯荡一番了，爷爷不求你闯荡出什么名堂，但社会的发展形势容不得你继续呆在这个山窝里了，当然你就是呆在山窝里也可以过得很好。但男人一世不出去闯荡一番到老了也是蹉跎一生，到时候你会后悔的。’ ‘记住，男人当有；大丈夫当提三尺剑决胜负千里之外的豪情，成功失败以后不后悔就对得起人生了。’ 秦征洋听完爷爷的话沉默一会深深地看着爷爷说道；‘好、爷爷，我后天就出去再闯荡闯荡。’ 吃过午饭，秦征洋就转到东子家里来了，彭大叔一家里都在，见到秦征洋来了彭大叔说道；‘小洋来了。’东子媳妇见到秦征洋来了连忙泡了一杯茶有点羞涩的叫；‘洋子哥喝茶。’秦征洋笑着接过茶杯对东子说到；‘东子这几天可好。’东子一听扭过头不理秦征洋。东子媳妇羞涩的走进自己的房间。 彭大说说道；‘洋子来是有啥事？’ 秦征洋回答道；‘彭大叔，我还真有事，我后天就准备出去了，我不放心爷爷，所以我想拜托您老多照应一下我爷爷。’ 彭大叔看了一会秦征洋对他说道；‘洋子、我知道这山窝里困不住你，你迟早是要走出去的，你放心吧，我们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我们会照看好你爷爷的。’ 彭大叔说完就走进自己的房间接着又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彭大叔对秦征洋说道；‘洋子、在家千日好，出门处处难，穷家富路，这些钱你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我们也不会用那个什么卡，你自己到县上存起来吧。’说完就把袋子送到秦征洋手中。 秦征洋坚决不要说自己有钱花。彭大叔接着说道；‘洋子、我晓得你仁义，但做叔叔的也不能只顾着自己，这样我的一张老脸往哪里搁？这些钱按说还少了，就你回来这段时间我们卖山货收入了三十多万，你二叔一直帮我送货到镇上我给了两万，刚子跟着你学打猎我给了三万，还剩下差不多三十万呢，吓着你了吧？这里是十万块，叔叔不好意思说是你应得的，但这钱叔早就准备着，你就带上吧。’ 秦征洋还是坚决不要；‘说道，我第一次出门的时候身上几百块我都过来了，现在就更没问题了。’东子也在一边急，非得要秦征洋带上。 彭大叔说道；‘以前那不是没钱吗，现在有钱了干嘛还要像以前那样受罪？’坚决要秦征洋带上。 秦征洋见推辞不过就说；‘那我拿一半，我也用不了带这么多钱在身上。’又扯了上半天彭大叔才说道；‘好、那你就拿五万，以后要钱用随时说。’秦征洋点头答应了。 秦征洋回到家跟爷爷把彭大叔给钱的事给爷爷说了一遍。爷爷只说了一句；‘这山里人都踏实。’ 第三天大早上，秦征洋辞别爷爷走出家门，爷爷站在门口相望。走出村口，看到东子刚子站在村口等着送他。 秦征洋对东子说到；‘东子，我不在家你要帮着刚子把野猪场建起来，又对刚子说道、在家好好干，养殖业有前途。’ 两人听到直点头，要送秦征洋到镇上。秦征洋笑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就别矫情了，你们就在这里吧，我走了。’ 迎着初升的朝阳，秦征洋又走出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