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侍儿扶起娇无力(下)
娇儿这女孩儿也不知是怎么长的,一身的丰满却偏生腰肢手臂又生的极细,一张巴掌脸更是娇俏的像江南的女孩儿,浑身柔软的像是无骨的海绵,但却比海绵摸起来还要舒服很多。 一双杏眼里总是带着笑意,又水汪汪的,带着几分无邪,让男人忍不住产生一种保护欲。 正是这样的特点,让眼前的姑娘把可爱与性感莫名其妙的糅杂在了一起,却又并不怪异,反而生出一种特异的美感来。 “娇儿,你就逗郑郎君吧!你大了郑郎君整整三岁那,你个做jiejie的,怎么这么不知羞!”有姐妹们也在这时候参杂进来,也坐到了郑丹青的身旁,扑鼻的香气钻进郑丹青的鼻子。 “呸!有脸说我,你不是也一样!”娇儿白了她一眼。 “我怎么了?我最起码比娇儿jiejie你还小上两岁那!” 争风吃醋似的争吵,让周遭的纷纷侧目于此,见到这边的情状之后,又不免对郑丹青这个被莺莺燕燕围在当中的同性嫉恨不已。 不过实际上,对于娇儿她们来说,郑丹青并不像是楼子里的客人,而像是她们的取闹的对象。毕竟郑丹青这个身子的年纪还小,怎么看怎么青涩,总带着几分人畜无害的样子。 郑丹青知道她们的心思,也不在意,只是今日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些醉意的缘故,郑丹青看向娇儿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以至于后者看到时,小心肝微微跳了一下。 台上潇潇的表演已经结束,她像往常一样,径自回到了后面自己的房间里。 娇儿不知为何,被郑丹青看的有些心里发虚,这时候忍不住推了他一下,笑着道:“潇潇可都已经下去了,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她房里找她?”说罢,便摆出一副jiejie瞧好戏的架势来,用手帕掩了嘴,咯咯的娇笑着。 郑丹青也不说话,只微微一笑,回过头来饮酒,又为娇儿倒了一杯。 “郑郎君,有一位姓史的老板找您,他说他是曲风阁的老板,一跟您说您就知道。”小厮阿六走上前来,遥遥指着门口一个身影,对郑丹青道,“郑郎君您瞧瞧您认识不?用不用小的把人撵走。” 郑丹青如今的身份毕竟是朝廷命官,虽然他从来不摆那个架子,也从来都不带随从,但红袖楼从上到下仍旧不敢小看他。 谁都知道他太平公主撑伞的官职,是什么样的意思。这个官职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他在京城中的大部分地方横着走路了。 抬眼去瞧那个熟悉的身影,郑丹青想起了这人是谁,于是便对阿六点头笑道:“请他进来吧。” 阿六是最初那日,伺候郑丹青的小厮,如今跟郑丹青也有几分熟稔了。 史延似乎不怎么出入这种地方,这时随阿六走进来,一路上竟有了几分脸红。 一个中年男人,竟然还在这种地方摆出脸红的样子来,这让郑丹青忍不住笑了一下。 “史老板似乎不怎么光顾这种地方?”娇儿想要离开,却被郑丹青拦住了腰。 娇儿愣了一下,这才感觉到在自己腰间摩梭的手有力又温暖,而且那时不时的轻轻挑拨……哎!上当了上当了!是谁说他是人畜无害的男孩儿来着? “呃……郑大人真是说笑了,在下连曲风阁的房租都有些付不起,更何况是光顾这种地方……”史延实在有些紧张,眼睛都不知道该往何处瞧,目光散漫的四处游移着,“不过还是多亏了郑大人的慧眼,前些日子郑大人帮在下评定了几幅字画,如今那几幅都已经卖了出去,按照行规,在下给郑大人带了掌眼钱。” 郑丹青这才忆起上次在曲风阁避雨,的确帮着史延鉴定了几幅字画,但那也只是顺手为之,没想到这家伙竟巴巴的给自己送钱来了:“史老板何必这么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谁知史延这时候却严肃了起来,道:“掌眼的有抽头,这是咱们这个行当历来的规矩,郑大人精通此道,想必不会不知道的。这抽头虽然不多,但史延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否则日后可没脸面再在洛阳城里混下去了。” 郑丹青见他说的严肃,这才微笑道:“既然史老板如此公事公办,丹青也不好坏了规矩。这份钱,在下就收下了。” 史延这才眉开眼笑,点头道:“这样才对,这样才对。” 陪着郑丹青喝了几杯酒,史延又道:“郑大人骗的在下好苦,要不是之前高阳郡王出殡的时候,在下远远的瞧见了郑大人,还不知道您的名讳就是‘郑丹青’三个字那。那几幅字画卖得快,这些抽头也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郑大人什么时候去拿,结果在下干等您也不出现,好在是最终被我找到了大人。不过郑大人啊,当初您卖画的时候,说那幅画是一位高人所作,落款还是……”他看了看周遭的人多耳杂,嘿然一笑,不再多说,“郑大人,您可骗得在下好苦啊!” 他所说的,自然是最开始,郑丹青卖给他的那幅画。当时,郑丹青和阿普拉一唱一和,哄骗史老板说是丹青先生所画,又说这位丹青先生是什么关外的高人老者,如今自然已经全都戳破了。 郑丹青笑道:“倒也不是存心期满,当时多少存了些游戏的心思,不过最终也没让老板赔了钱不是?” “哈哈!郑大人技法高超,颇有名家风范,倒是这个事实,真是让在下越想越心惊,越想越玄妙了。不知郑大人到底师承何人呢?”一说起书画来史延就有些兴奋,也不管如今这温柔乡适不适合谈论这些生硬的话题,自顾自的穷究起来。 不管怎么说,史延毕竟是在书画此道上浸yin了一辈子的人,书画的高低,他总要比一般人懂得多。如今想到那幅高妙的画,竟然出自一个少年人的手笔,史延惊愕之余又十分兴奋,仿佛见证了一个天才的诞生一般,有了几分情难自制的感觉。
“家传的手艺。”郑丹青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淡笑着摇了摇头。 史延当然不满足于这浅薄的回答,继续兴奋的刨根问题道:“那肯定不是王家了吧?大人您那时候还骗在下,说是跟泰州王家有渊源。结果没过几日就在明字科放榜的时候,跟王家那位郎君起了冲突。大人啊大人,您真是瞒的在下好惨啊!” 伪装被人戳破,郑丹青倒也不着急,只笑道:“为了卖出去那幅画,结果就用了些权宜之计,还望史老板不要计较才好。” “当然不会计较了!”史延笑道,“大人可别忘了,在下的曲风阁,正是从那幅画开始,生意才慢慢好起来的。这一切还是多亏了大人那!在下可足足找了大人好几天,最终还是那位阿普拉大人告诉了大人的去处。那个,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史老板请说。” “若是大人日后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再去小店转一转,帮着鉴定鉴定呢?”史延不无紧张的说道。 “这都是小事,再说,不瞒史老板,我也很喜欢鉴赏书画,何乐而不为呢?”郑丹青微微一笑。 史延大乐,对郑丹青自然是千恩万谢,一炷香的时间内,与其碰杯不下十余次,东拉西扯的想要旁敲侧击出郑丹青的手艺来源,结果来源没有问出来,自己却很快就有些大舌头了。 眼看着对方一副立马就要醉倒的样子,郑丹青颠了颠史延刚刚递上的抽头钱,招手把阿六叫了过来。 “郎君有什么吩咐?” “把史老板请到楼上的客房里睡一觉吧,算在我的账上。至于这些钱,”郑丹青直接将一袋子钱扔进了阿六的怀里,“直接帮我记到柜面上,若是过几日我用没了,你再跟我说。” 阿六打开那钱袋子看了一眼,不免吓了一跳,咋舌道:“郎君,这也太多了,您就在这喝点酒也不找姑娘,这些钱得花到什么时候去?您还是自己留点吧!” “谁说我不找姑娘?”酒意有些弥漫上来,郑丹青起了身,手臂仍旧在娇儿的腰身上揽着。 手上的触感的确很好,丰润的热度透过纱料的裙衫传递到手掌间,形成一种温润的感觉。 有些微醺,却又不是全醉,稍稍飘飘然的感觉,恰到好处着。 台上是莺歌燕舞,周遭男女的笑闹声喧嚣成了类似霓虹灯织的一片,竟让郑丹青误以为自己身处的,是千年之后的某个会所。 冲着娇儿微微一笑,郑丹青挑起她的下巴,在那娇艳的唇上留下轻轻一吻,微笑道,“娇儿姑娘今日若是无事的话,便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