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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一章 麻木

    第六卷还我河山第一章麻木

    终于放放假了,呵呵,怒力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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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参见置使大人。”唰唰声起,一名骑哨带着全身的雨水,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帅营:“大人英明,正如大人所料,蒙军已冒着大雨于昨夜撤军了。”

    哗……的一声,骑哨的话霎时便在营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众人听到这个天大的喜讯后,全都不由自主地笑逐颜开。

    “置使大人。”刘整大马金刀地出列行礼道:“若大人欲乘胜追击,属下愿意代劳!”

    “乘胜追击?”闻言我不由奇道:“鱼城之中的军士非步军即水军,全城老弱病残之马匹也不过一千之数。而且,除水师军士之外,有本事上马作战的军士只怕还不及此数,如何又能去追杀数万之多的蒙古精骑?”

    “是,是……”刘整忙不迭地应道。

    刘整该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吧!随后我带着疑惑的眼神朝刘整望去。但看到刘整的怪异与王坚、张钰等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后,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这该是古人歌功颂德的另一种方法了!我不由苦笑了一声。倘若我是“明事理”之人,适才就应大笑三声,尔后一拍胸膛发出豪言壮语:只凭窝阔台那蒙兀儿也敢来此捋我虎须,便是再来十个我郑言也让他有来无回。罢了,此等老弱残兵。便是让他逃回蒙古又有何妨?

    这刘整与我相处时日不长,自是不知我的脾气,如今他在得胜之后,习惯性地为我地大话作了铺垫,却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句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的话来,着实让他有一种拍马拍到马腿之上的无趣之感,只尴尬地站在营中手脚也不知往哪放了。

    “大人。”却也是王坚口快。大笑地出声解围道:“刘将军又何尝不明此理,只是置使大人威名远播。至时只怕我等只需报出大人的名号来,那些蒙兀儿便自会吓得掉下马来。”

    “哈……”营中众将发出一阵轰笑,众将全都为蒙军撤军、钓鱼城之战结束而感到轻松,兴奋,甚至是骄傲,为能守得住鱼城而骄傲。不仅如此,不久之后营外也传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甚至还有人闻声放起了爆竹。钓鱼城,在劈劈啪啪的雨声之中沸腾了起来。

    是啊,这的确是个值得庆驾地日子,我松了一口气,十余万军民被围在长宽不过数十丈的钓鱼山上,而且一围就是两个多月,再加上最后一场那让人永世难忘地地狱般的战争,任何人在得知此战结束后都会欢欣鼓舞。包括我也一样。但是我,心中却依旧还是沉甸甸的。

    窝阔台没有在这里留下性命,而钓鱼城之战却已打完了。假若我的脑袋中没有存着未来对现在的历史知识;假若我没有那些几乎接近于先知的记忆;假若我不知道钓鱼城之战中留下一个蒙古大汗,将会对整个世界的格局产生多么大地影响,那么我,也许会跟他们一样欢呼。一样跳跃,一样互相庆贺。

    但可惜的是我知道这些,所以我只能抬着有如灌满铅一般的心和躯体,走向我自己的书房。

    “置使大人。”还不待我在书房坐稳,刘整便推门走了进来:“据骑哨禀报,蒙军撤退之后留下了大量的蒙军伤兵和驱口,我等该如何处置这些人,请大人示下。”

    “伤兵?驱口?”闻言我不由想起了蒙军进攻鱼城之时,那些为蒙军打制抛石机的大宋木客。如今蒙军为了不被他们这些无法骑在马上的人绊住手脚,自然是不会将他们带在身边的。

    “杀——”我冷冷地发出了一个长音。

    “可是大人。”刘整有些震惊地望着我:“那些驱口可都是大宋地子民。而且人数也有两千余人……”

    “叛国通敌者。”我没有让刘整继续说下去。便坚定地补充道:“杀无赦!”

    “得令!”刘整面色一凛,没有再多说什么便退了下去。

    我木讷地望着刘整恭恭敬敬地关上房门退了出去。心中说不出是一番什么滋味。若是在鱼城一战之前,我或许会让那些被蒙军当作杀人工具的木客活着,但却不是现在。

    十余日来,我亲眼看到的死于蒙军刀下的大宋百姓便有数万之多,老人、青壮,还有小孩。他们在冷冰冰的钢刀前显得多么的脆弱,要结束他们可贵地生命,也只不过就是一块经过打制的铁片再加上一点力气而已。

    在见过这么多人如此轻易地被杀死后,见过他们死时与死后的惨状之后,我看到的是生命的渺小和低贱,包括自己的生命,同时也对生命产生了冷漠与麻木。之前我也许会因为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而感到痛苦,也许会觉得那是犯罪,但我知道现在不会了。没有其它的原因,只是觉得那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从珠穆朗玛峰上走了下来,眼里再也看不见其它高山一样。

    此时的我,相对于生命来说,更多地是在利害得失上作考虑。或许我可以表现自己地大度,饶了那数千木客,甚至还可以让他们为我所用。但是,这种做法无疑会让蒙军得到更多的木客,这会给那些木客一个信息:投降蒙军是不会受到处罚地,只要蒙军一来,就带上工具到蒙军那去干活吧!

    所以,现在等待他们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我终于明白蒙军的军士为何会如此冷血了,他们就是在这种鲜血淋淋的环境下长大的,而我只接触了不过半个月,却有了与他们相近的感觉。这感觉让我感到有些痛苦,让我觉得我正在渐渐失去人性,正在渐渐地迷失自己,正在慢慢变成我所憎恨的人。这痛苦一直伴随着我很长的一段时间,以至于接踵而来的援军和紧随其来的好消息,都不能将其冲淡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