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8．不服不行
968.不服不行 杨大爹是神仙，南正街和二十四号楼的人都相信，全峡州的人也知道，能够得到神仙大爹的指点迷津是每一个人最大的愿望，可这样的愿望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而且是不能和求神拜佛那样苦苦守候的，就是住在二十四号楼的同一座建筑物里，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是老街坊、老邻居，一辈子也可能得不到杨大爹的只字片言也是很平常的。只是杨大爹偶尔心情愉快、兴致来了才会偶尔说上一句，听见的人就会受益匪浅。 那天汪雯雯推着电动踏板车下班回到天官牌坊的时候，看见杨大爹在那个月牙形的水池里投放鱼食，一群红鱼就在老虎的虎视眈眈和一群孩子的叫喊声中悠闲地在水里摇动着好看的尾巴，警花美人就向神仙大爹问了一声好。杨大爹淡淡一笑：你中了大奖，还不给大爹拿一瓶酒来庆贺一下？ 深信不疑的警花美人就欢天喜地的跑回家，很细心的炒了几个菜，在舒云翔的酒柜里找了半天才选定了一瓶水晶装的52度五粮液，和那些菜一起给杨大爹送去。杨大爹也不客气，就和肖外长坐在小店外面支起一张小桌一起喝酒一边吃菜一边叫好，*啸天也来了，什么也不问，闻见酒香就找来一个酒杯，自斟自饮的喝得很自在。 警花美人就在一边高高兴兴的给几位酒客端茶送水，忙碌的很。好不容易等到舒云翔开着他的那辆悍马回来，就乐不可支的把杨大爹对她说的大奖的话还有自己的优秀表现一口气全告诉了他，舒云翔看了那瓶已经剩不了多少的五粮液，赶紧也找来一个酒杯，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以后才从衣袋里掏出几张纸递给汪雯雯，叫苦不迭的说：这就是你盼望的大奖，可惜了我的这瓶好酒，一千多元呢！ 那是一张儿童福利院的一万元捐款的收据，还有一张儿童福利院发的、写着汪雯雯名字的捐赠奖状。警花美人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是她看了有关*的报道，红十字会的伪善和商业运作曝光以后，也看了网球运动员李娜将湖北省奖给她的五十万全部捐给老人福利院的报道以后决定要大帅哥给儿童福利院直接捐款。没人的时候，这个警花美人还是很会撒娇的：得写我的名字，算我预支的工资。 汪雯雯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件事就他们两个人知道，杨大爹怎么会知道？她一下子就脸红了，就有些耍赖了：大爹，这不算，大奖不能是捐赠！ 本来就不算。肖外长乐呵呵的回答：我们把我们二十四号楼、包括峡州的第一美男子交给了你，这可是金不换，也是千金难求，你说是不是得到了一个大奖呢？ 这也不算的，他*多算是个末等奖。汪雯雯已经可以面对这样的话题了，可是却还是不依不饶：我还以为是云翔哥买的福利彩票得了大奖呢。 谁说不是的？杨大爹还是在慢慢品味美酒佳肴：总还有个过程嘛，总还有个时间吧？总还有点耐心吧？就是种棵白菜也得生根发芽、慢慢长大吧？ 那件事本来不过就是一笑了之，捐赠的奖状是真的，大帅哥的确是千金难求也是真的，可没有想到时隔这么久，那个根据她所说的特别号买的那一期福利彩票居然真的中了大奖，所以在国庆节的上午两个年轻人当然是喜出望外，同时也是十分震惊，而且难以置信，在很久以前的杨大爹就能预知这一点，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那天上午，位于恒昌大市场的广福商行突然来了一个个子不高、也不魁梧，头发花白、貌不出众，也没什么精气神的五六十岁上下的老头，却牵了一匹又肥又壮、看起来很厉害的大黑狗，那些衣冠楚楚的办事员以为是逛市场走错了门的顾客，还没有开口叫他滚出去，那个老头说的话就差点没把他们吓死：张广福不在吗？方**也不在吗？ 在这座城市里，几乎没有人敢这样直呼张广福的名字，除非活得不耐烦了，更没有人敢叫出方**这样的小名，除非是想讨打，就算是最**的人，开口闭口也是张哥长二哥短的，可是这个老头却敢大呼小叫。这些人就有了些小心，恭恭敬敬的让座，端茶递烟，小心翼翼的在问：请问您是…… 快点把他们两个中间的任何一个叫来都行。来人很随便的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了一张报纸：就说是养老虎的人找他们有事。 动物园的饲养员？不像；私人养老虎的？更不像；马戏团的？也不像，反正这么瘦小的身子骨，比鸡架大不了多少，养老虎？不被老虎给吃了就算是好的。那些广福商行的人就有些狐疑的叫人看住那个老头，派人在一家茶楼的棋牌室里找到了正在打牌的两个大佬，给他们说了那个老头想见他们的意思。 妈的，没看见老子现在在忙吗？张广福有些不耐烦：没时间见那个老头，问问他有什么事，要是打秋风的多少应付一点打发一下就是了。 那个老头说他是养老虎的。那个办事员立马就看见正要*牌的方**的手就停在半空不动了，眼睛也瞪起来了，就知道有变，就自觉自愿的把老头的称呼改为了老爷子：那个老爷子还带了一只大狗…… 老虎来了？方**有些吃惊：是不是一个胖老爷子？ 不是？那个办事员有些惊慌：瘦瘦的、个子不高…… 不可能，打死我也不可能。张广福一跃而起，脸上居然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大爹不可能到这里来！ 我也不相信。方**更加惊讶：那个老爷子还说什么？ 就说找你们任何一个都行。那个办事员已经在全身**了，说话也开始结巴：他老人家……说找你们有事。 张广福和方**连滚带爬的赶到了广福商行，当然一眼就看见真的是杨大爹，张广福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就一下子跪在杨大爹的面前。 跪着也行，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杨大爹在给老虎梳理毛发：听说你前天把一个调料品牌的总代理商的资格从人家手里夺过来了？ 那不是夺？那是人家厂家不想和原来的那个代理商做生意了。方**还在努力解释：厂家直接找上门来要我们和他进行合作的。 方**，别在我面前说谎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能看着你昧着良心做坏事。杨大爹就给了他一巴掌：多一个品牌对你无关紧要，可对人家却意义重大，所以，你得马上给我把那个品牌的总代理还给人家，而且要对那个品牌的厂商说明，如果不给他做，他们的那个品牌就不能在峡州上市，任何地方都不行，这一点做到不难吧？ 方**不明白究竟，可是答应得飞快。 好了，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杨大爹心神气定的站了起来，拍了拍那只牧羊犬的脖子：老虎，我们走，你们都别送，秋燕在外面等我们。 神仙大爹能够为了这么一件事亲临这里，可见得事情非同小可，而神仙大爹走进广福商行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岂有让这样可望而不可求的机遇白白错过的道理？方**当然不敢去抱杨大爹的腿，就抱着老虎不放，要杨大爹无论如何再给他说几句：说什么都行，只要是您开口，我都会听。 知道为什么要你把那个品牌还给人家吗？杨大爹就对他说出了原因：人家是个残疾人，残疾人创业很难，知不知道这一点？而且人家家里还有一个病怏怏的老爸，一个**的母亲，负担重不重？你好意思把人家的饭碗给夺过来吗？不说是什么天理不容，就是于情于理也是碰都碰不得的。 张广福和方**就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杨大爹是怎么对这些了解的这样清楚的。 广福商行不错，干干净净的，就是***的瓷砖上应该铺一条红地毯，喜迎天下客商嘛。杨大爹淡淡一笑：你们这里又不是开武馆，供什么关公？做生意要供就供财神，别用电子香烛糊弄赵公明，他这个财神有时候还是很灵的。 张广福和方**就更加不可思议了。杨大爹不过就是牵着老虎进门，在广福商行的会客室里坐了一会儿，哪里都没去，怎么会知道方**供奉的是仁义智勇信的关公，还知道是和其他商家一样用的是电子香烛呢？除非亲眼见到，否则谁也不相信。不过杨大爹是当着广福商行的所有的人的面说的，当然就折服了所有的人，就相信了杨大爹真的是神仙。 要想办点事对于像方**这样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哥大而言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下午开着自己的车亲自跑了一趟就把关于那个调料品牌的所有的事全都办妥了，还对那个小儿麻痹症的经销代理商说了无数个对不起。然后就加了一脚油门，在天官牌坊前面停下车，到老吴的快餐店里买了些下酒菜。当老吴去案板上切rou的时候，方**正在让吴姐收钱：剩下的不用找了，我们老大今天高兴，晚上吴姐给他送点夜宵去。 吴姐什么话也不说，就是脸上有些好看的红色。 老大凭什么看上你？你用什么让我们老大着迷？方**抽了一口烟接着说：是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别的我管不着，可除了我们老大，别和别的男人做那种事，听见没有？有人找麻烦，就打我方**的牌子，懂不懂？ 吴姐还是不说话，只是连连点头，大家都是明白人，她懂得这样做会带来的好处。 那天晚上是方**请客，请杨大爹和肖外长，还有*庆丰三位老长辈喝酒，张广福和*啸天反倒成了陪客。可是方**怎么也不明白，那个残疾人家里的一些情况杨大爹怎么会知道？人家不是老城区的住户，而是葫芦坝的人，杨大爹就算是神仙，可是基本上足不出户，峡州有五六百万人，总不可能事事关心吧？ 其实太简单了，人家去年被评为我市的十大孝子，是徐家妹子去进行采访的，回来就对我说人家自强不息的精神深受感动。人家的事迹还登过《峡州晚报》，电视台也做过专门报道。杨大爹说的很简单：人家手上就只有那一家品牌代理，一听和尚在这里说你又拿到手一家总代理权的这个消息马上就和人家对上号了。 方**不信，可不敢反驳。回去以后找人上网查了一下，果然如此，那个残疾人自强不息，从街边小摊开始做起，慢慢变成了代理商，而且孝敬父母的事迹报纸电台、电视台都进行过报道。这样的事迹谁都看过，可都是过眼云烟，谁还会记得很久远的事，可是杨大爹却记得，所以方**逢人就说：不服不行，不信不行，不照着做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