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5.这就叫单传
1325.这就叫单传 我当然会把那一张书页上的东西倒背如流,连朱老头也露出笑脸的时候才兴冲冲的去找田大。经常会撞见他和某个女人在我们住的那间工棚的房里玩*上游戏。 田大有多少个女人不知道,多少的女人喜欢田大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田大是个很强壮、很豪爽、很雄起的男人,他在那个方面的要求很多,基本上每天都离不开女人,遇上某个女人有些喜欢,开始做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的时候几乎可以是日以继夜、如胶似漆。女人出于女性原始的本能,也当然会选择和喜欢身体强壮、性格豪爽、为人不错、很有能力的男人,田大正好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即便在大山深处,还是会有那些五大三粗的农妇、还没有出阁的姑娘、林场的女炊事员和有些姿色、跑到山里用身体挣钱的小姐频频光顾田大的那张其实并不舒服的*。 田大是个江湖中人,又是一个粗线条的鲁莽汉子,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从来就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在一拍即合的同时也容易一拍就散。看对了眼、有了那方面的需求就会有一番云雨,如果时间长了、**褪去了、彼此腻味了,就各自东西,以后遇上了,也许又是如此好再来,不好就不再来,关系简单得很。 田大和绝大多数女人之间都保持着那种很松散的关系,因为他是一个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大哥大,无论是武陵长风酒家的老板娘梁姐还是郑河那家望江楼被我称作师娘的女老板马君如都是如此,还有我知道的兴隆街的那个开发廊的、寺坪那个信用社的、水溪那个卖衣服的、荛河那个轮渡公司的、陬市的那个开舞厅的都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成为他众多的女人而已。那些属于田大的女人,都是处在很宽松的管辖之类的,也就是田大去了,女人就是属于他的;田大走了,那个女人还可以有别的男人,只要别被田大撞见。 可就是那个几乎就在郑河对岸不远处的马石的那个女裁缝孙**与众不同,她就是沅江老大的最爱。人长得其实很一般,肤色也不白,既没有长风酒家的梁姐那样干练,也没有望江楼的马君如那样**,更没有陬市那个舞女那样多情,就凭着某一次在别人的酒席宴上把田大放滚,昏天黑地的有过**夫妻情,就成了田大的最爱。我怎么也搞不明白。田大当着孙**的面就说过:嫩伢子,你能干那种事以后我让你也试一回,你就能知道她的好。 这样的表示我有些抓狂,哪有这样把自己的心爱之物与人分享的?田大看见我的惊讶神情,就解释了一句:就只一回,让你尝尝鲜。 孙**躺在田大的怀里也在望着我笑着说:嫩伢子,你就没事偷着乐吧,别看你长得帅,我心里只有你老大一个人,他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应该是孙**让他做什么,田大就会做什么,而且我对孙**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要我自己选,我肯定会选那个被我称为师娘的女人。因为她绝不会和孙**或者别的女人那样当着我的面和田大做男女之间的那件事,哪怕是盖着被子、隔着蚊帐也绝不。**的马君如说过一句话:人是应该有道德底线的。 开始的时候我并听不懂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遇到田大和那些跑到山上来看他的女人在我们所住的那间木屋里睡觉,我就会跑到别的工棚里串门,听那些主要由山里人组成的和我一样的临时工讲那些男人和女人的故事。那都是一些情节简单、语言污垢、却被那些皮肤粗糙、面容苍老的山里人说得眉飞色舞、唾沫四溅的有关*戏的故事,很多年以后,我在互联网上看了不少日韩的AV片以后想过,不知他们看见了会作何感想? 我会很有耐心的等田大和那个女人干完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女人起*离开以后我再回去。经过放松的田大会叼着烟、眯缝着眼听我将那张书页上的东西一字不漏的背给他听,让我把跟着朱老头学会的那些基本功的某个套路很认真的演示给他看。田大不说好也不说坏,又问了一声:背熟了? 我在点头。 他还在问:记住了? 我也还是点着头。 田大就把手上的那一张发黄的书页一下子撕得粉碎,眼睁睁地望着我曾经视为至宝的那张薄薄的纸片在他的大手中化成碎片,我大惊失色、自然呆若木鸡。我绝对想不到田大会那样做,绝对猜不到他会在我记住了那些图案和口诀以后用那种毁灭的手段使得不仅能够保证这套功夫密不示人,而且还能保证再也不会有人偷窥到其中的秘诀。 为什么要这样?我惊恐万分的一下子就跪倒在他的面前,目瞪口呆的问道:除了你同意的朱爷爷以外,绝对没有别的人看见过。我难道做错了什么? 笨蛋!田大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这就叫单传! 我还是不明白。 知道功夫是靠各门各派在总结经验、推陈出新之后单独发展起来的对吧?是靠一代一代的用文字或者语言进行薪火传承的对吧?所以无论是少林还是武当,无论是南拳还是北腿都各有各的独门绝招。田大说得很自豪:我师傅告诉我,他的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留下过遗言,这套功夫的书传到第六代就得自行毁去,由第六代的传人去负责重新书写、发扬光大。我是第五代,嫩伢子你就是第六代,所以就得这样做,不然的话就是欺师忘祖。 我就更加惶惶不可终日了。 知道就行了,还是快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有事无事见人就跪。田大又递给我新的一张那种发黄的线装书的书页:继续努力吧。 在牯牛山的那段日子,除了伐竹锻炼了体魄、磨练了意志以外,我就一直处于一种非常狂热、非常虔诚、非常认真、非常着迷的反复cao练的学习之中。我知道那些被拆成一张张书页的线装书在我熟悉和记牢以后就会注定要被毁去,所以学得十分细致和用心,不做到铭刻在心绝不会到田大那里去说记住了、背熟了。 朱老头也会很有耐心的配合我的学习,对我的最大奖赏就是不断让他的家里人给我做各种各样好吃的。也就是在他的家里,我几乎尝遍了所有的山珍野味,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埋的都统统品尝过。以至于几十年后的今天,在某些饭局因为某些难得寻觅、价格高昂的山珍野味端上桌子而引起宾客一阵惊呼的时候,我表现得从来很淡定,因为除了在那个特定的时候、在特定的状态下,那种山珍野味才是最好的。 我在牯牛山的时候,除了上山伐竹就是找地方练功夫,当然会很枯燥也很**,好在我这个人只要下定决心就能心无旁骛、一心一意的去做一件事,就能为了一个既定目标而持之以恒、坚持下去,对什么精神层面的追求从来不多,就和田大除了喝酒玩女人之外对其他的也没很大的兴趣一样。 那个时候,牯牛山没有书店,也没有音像店,录像厅当然有,不过在距离林场几十里以外的冷水溪,那里还有一家打着发廊招牌、做着小姐生意的小店,因为那里是乡政府的所在地,那里才有消费群体。不过,在距离林场不远处的朱老头家的木屋的房*上用一根长长的杉木条竖着一个大大的室外天线。他的儿子在东莞打工,那一年回家探亲的时候曾经带回了一台在当地已经被淘汰的苏州产的孔雀牌黑白电视机。天气好、云层薄的时候,可以模模糊糊的收到央视和几家卫视的节目。
那一天晚上我们在朱老头那里喝酒的时候,电视里正在转播美国职业拳王争霸赛。谁知就打开了正在喝酒的田大的话匣子:中国有几百个拳种、上万招拳法,上千万的弟子门生,为什么就不能站在那个台子上和那帮**较量一下?也给国人赢条金腰带回来炫耀一下?这算不算对功夫大国的一种讽刺?回头想想,我们的那些功夫是不是就只是糊弄人的花架子? 这话说的有趣。朱老头也在表示自己的意见:其实并不是功夫不行,而是练功夫的人不行。首先是没有嫩伢子这样认真的学生,再就是这么些年来我们习惯于藏头缩尾的,不敢与人争斗,仅仅陶醉在宣传代替较量、关起门来自己作揖的阿Q似的胜利之中,才会使得目前社会上无论对学院派还是传统派的功夫里面所包含的技击性都会产生不信任,对现存的中国功夫的现代社会价值出现极大的怀疑。 朱爷爷,我不同意您的说法。在那个喜欢我的朱老头面前,我可以畅所欲言:中国功夫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不仅是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遗产和瑰宝,也是已经得到了全世界公认的。 谁告诉你的?朱老头笑着在说:嫩伢子,你可能是从书上看来的,也可能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其实不过就是人云皆云,长期以来就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概念和模式,觉得中国功夫天下第一天经地义,可是那就是事实吗?如果没有在世界范围进行过民意测验,怎么能证明你所说的那个公认呢? 难道中国功夫没有悠久的历史,不是我们民族的精神和文化的承脉吗?我当然也会不同意这样的观点:中国功夫人才济济,各门各派各具特色,这肯定是博大精深吧? 昨天的贡献代表不了今天的优越,就和年轻的计算机是古老的算盘所不能匹敌的;全球定位系统更是指南针所望尘莫及的一样。朱老头侃侃而谈:那些家中摆放着刀枪剑戟的人,那些在公园里闻鸡起舞的人;那些在武馆进行cao练的人,有几个知道功夫的真谛究竟是什么?你看的那部功夫书的前辈很有预见性的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在武馆的绝对没有在舞厅的多,知道观看功夫套路表演的绝对没有看足球的多。所以才会叫这套功夫到嫩伢子这里寿终正寝,至于发扬光大,不过就是一种托词而已。 我从没有遇见过像他那样睿智而冷静的既学过功夫、而且很有成就感、却敢于面对现实、剖习现状的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