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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 血腥的序曲

    第三二五章血腥的序曲

    距离天威军大营百余里的姬周国第一重关却是一片歌舞升平,沈继栋遵照钱不离临走时下达的命令,在母墙和子墙之内又扩建了一道城墙,几个重要的石台已经修成,只剩下墙体还需要一段时间。钱不离留下的数百名工匠日夜赶工,已经造成了五十余辆投石车,当沈继栋明白钱不离的真正意图时,饶是他久闯沙场、经验丰富,也是被震得目瞪口呆。

    钱不离计划在内墙上安置四百到五百辆投石车,在冷兵器时代,这么大的数目着实让人心惊,当年郑朔镇守夹脊关时,所部投石车也不过三十余辆!沈继栋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如果这数百辆投石车有充足的石弹以供投射,加上母墙上的各种防御设施,扎木合再想打下夹脊关就成了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钱不离的改造计划不止这一项,当内墙竣工之后,就轮到升高子墙了,原本最高的外墙会变成最低的墙,在外墙上还要搭建铁皮棚,并且把城垛改成窗口,这里只留下重装步兵,所有的弓箭手都撤在子墙上,三座城墙成台阶状,一座比一座高。

    沈继栋是越来越佩服钱不离了,当夹脊关全部竣工之后,就成了一座真正的不落雄关!飞鹰部落极其擅长的长索则变得一无是处。如果扎木合的士兵爬到母墙的铁皮棚上,就会遭受子墙上的弓箭手猎杀,如果想从窗户里钻进去。母墙内地重装步兵甚至可以不用武器,只需用巨盾向前一推,半蹲着的敌人就会栽向地面,纵使敌人勇武无比,能把巨盾手推开,可几十柄刺枪一起刺向狭小的窗口,任谁也别想招架住。而负责推云梯的钩挡手可以在母墙内大摇大摆的用木撑把云梯推倒,这样的梯状城墙把防御方的优势开到了极点。沈继栋充满了自信,如果他继续驻守夹脊关,夹脊关就成了飞鹰部落勇士地葬身之地。

    不过沈继栋也隐隐约约猜到了钱不离的想法,如此大费周章修建夹脊关,说明钱不离最迟在三年内没有挥兵北上地意图,如果在姬周国局势稳定之后,钱不离把扎木合视为他第一个对手。此时修建夹脊关就成了一个笑话。

    沈继栋猜得没错,战争最根本的东西就是为了掠夺利益,飞鹰部落的战力虽然强劲,但飞鹰部落能给姬周国带来的利益却不堪一提,如果说姬周国是一个富翁,飞鹰部落就是一个平民,有谁见过富翁去抢劫平民的?有什么值得一抢?

    钱不离的第一个目标是罗斯帝国!

    从军事上来说,只要钱不离把矛头指向罗斯帝国。必然会得到风云军团、龙虎军团上中下层将领和士兵的全力支持,而罗斯帝**队地骑步兵比例不如姬周国,更远远不如天威军,不可能与天威军展开实力相当的机动战,扎木合的军队指挥灵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钱不离不敢追击扎木合,但罗斯帝国的军队想从天威军眼前逃生,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了。只要计划得当、配合得宜,但加上少许的运气,钱不离有信心做到歼灭,而不是击溃。

    从政治上来说,云州原本是姬周国的领土,被姬胜烈割让了出去,如果钱不离能抢回云州。不亚于给了姬胜烈以及他的支持者一记狠狠的耳光。钱不离会为之前地失败注入一个新的含义,失败不是因为敌人太强大。而是因为某些人太无能!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益处,姬胜烈签订割让领土条约出了绝大多数人的意料,结果有很多贵族和平民滞留在云州,没能及时逃出去,都成了罗斯帝国的奴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钱不离能把这些奴隶救出来,他在民间的声望将再次翻上一个新地台阶,对这些苦难的奴隶来说,钱不离就是一个救世主啊!

    从经济上来说,最大的益处就是能夺回云州银矿,罗斯帝国为了能以最快度控制云州,自割让条约正式签订那天开始,就不停的往云州移民。前方要打仗,后方要建设,这些罗斯帝国的移民都会成为钱不离将来不需花钱雇用的奴隶!还有一个好处,钱不离可以用释放俘虏的办法换取大量赎金,如果抓到了飞鹰部落的将领,飞鹰部落未必能赎得起,罗斯帝国却不一样,他们的财力很强大,而且只要战争再一次爆,之前签订的条约自然就作废了,钱不离可不想为姬胜烈地错误而继续支付战争赔偿金。

    攻打飞鹰部落,最好地结果是除掉一个有威胁的对手,攻打罗斯帝国却能带来数不清地好处,钱不离不难做出选择。

    战争必须要为利益服务,这是天理也是天意,钱不离的运筹能力虽然可称卓而不凡,但也只能顺势而为,无力改变什么,逆天而行的人不是没有,最后那一个不是以惨痛收场?

    沈继栋隐隐察觉了钱不离的意图,明白夹脊关修造得结实不结实与他的前途切切相关,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每天都要来视察几遍,尤其在是钱不离的亲卫阎庆国带着人赶回夹脊关,与沈继栋长谈了一次之后,沈继栋视察得更勤了。

    沈继栋如往常一样,缓缓走上子墙,观望着高高的石台,沉浸在未来能轻松取得胜利的战争假想中,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沈将军。”

    沈继栋回头一看,原来是夹脊关的副将修士江和主管粮草辎重的军需官韩正:“你们两个怎么起这么早?”沈继栋笑道。

    “沈将军身为主将,尚且起早贪晚。我们几个谁敢偷懒啊。”韩正陪着笑说道。

    “怎么?跑到我这里抱怨来了?小心总无大过么,你们也不用再抱怨了,至多两个月,我们就能轻松轻松了。”

    修士江看了看前方茫茫的地平线,低声说道:“沈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钱大将军已经挥师北上。接连取得大捷,飞鹰部落已经没有抵抗之力了。沈将军如此紧张,又是在担心什么呢?”

    “不然!”沈继栋摇了摇头:“飞鹰部落和白狼部落虽然伤亡惨重,但残余地实力依然不能小视,你们只看到天威军的捷报一封接一封传过来,却不懂大将军的隐忧。天威军北进势如破竹倒不假,可是扎木合却带领主力和大将军玩捉迷藏,始终不与天威军决战。茫茫草原,扎木合来去自如,大将军也拿他没办法啊。”

    “这么说。。。。扎木合还有与天威军决一死战的实力?”修士江惊讶的问道。

    “有。”沈继栋斩钉截铁的回道。

    “可是当日末将曾亲眼看过,战后飞鹰部落留下的残骸算得上是数不胜数了,扎木合哪里能有这么多兵力?”韩正接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扎木合已经被大将军逼到了绝路上,他只能聚齐飞鹰部落所有地力量来拼个鱼死网破,一向与扎木合狼狈为jian的十几个小部落都派出了援军。加上飞鹰部落地士兵,还有白狼部的援军,据大将军估计,扎木合手中还有。。。。”沈继栋说到这里突然一顿,招了招手,示意修士江和韩正靠近。随后低声说道:“出我之口,入你两人之耳,切切不可传扬出去!”

    “沈将军,末将从伍多年,连这点事情还没有分寸么?!”修士江正色道,韩正在一边也连连称是。

    沈继栋点了点头:“扎木合手中最少还有十万大军!”

    “这么多?”修士江和韩正一起低叫起来。

    “要不然大将军为什么留下人来帮我修筑夹脊关?大将军用兵之谨慎远你我,未算胜、先算败!万一事有不测,让扎木合占得上风,重新构筑起来的夹脊关也能抗击扎木合的复仇举动,保我姬周国平安。”

    “看来大将军那边打得很艰险啊。”韩正长叹道。

    “艰险也值得。只要大将军能取得胜利。飞鹰部、白狼部再没有实力南下侵掠了,百余年间休想恢复元气!”沈继栋也叹了口气:“我最佩服大将军的就是这点。其实大将军完全可以借大胜之势而退兵,可大将军一心欲毕其功于一役,不惜冒大险深入飞鹰部落内部,意在铲除我姬周国的后患,这份拳拳报国之心你我难及啊!”

    “是啊、是啊。。。”修士江和韩正一头应是,目光转向北方,一副神往的样子。

    “你们两个是不是找我有事?”沈继栋很随和地说道。

    “这个。。。。”修士江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末将生得四个女儿,现在总算抱了个儿子,今天是犬子满月的日子,本想请沈将军光临寒舍,喝一杯满月酒,可现在看到大将军和沈将军一心为国事cao劳,末将真的说不出口了。。。。算了,这满月酒不办也罢!”

    “哎。。修将军,请帖你都完了,怎么能说不办就不办呢?岂不是凉了大家伙的心!”韩正叫了起来。

    沈继栋略一沉吟:“满月酒么。。。。该办还是要办的,夹脊关这些将领谁不知道你修士江想儿子都要想疯了,呵呵。。这样吧,晚间我还要巡察防务,扎木合数次攻打夹脊关战都是在夜间偷袭,千万不能马虎,把满月酒改成中午如何?”

    “太好了,多谢沈将军!”修士江喜道。

    “你我也是老相识了,客气什么。”沈继栋一笑,转向另一侧高声叫道:“顾大人,我要去修将军府上转一转,这里就交给顾大人监工了。”

    “卑职明白,请沈将军放心。”顾坚在子墙上淡淡的应道。

    身居上位者总是有着各种各样地便利,修士江虽然只是夹脊关地副将。但其府中门客奴仆甚多,把晚上的宴会改成午间确实突然了点,不过当日头跳上正当空时,酒宴已经准备完毕了。

    修士江的人缘一向不错,而且主将沈继栋也出席这场宴会,夹脊关的中上层将领几乎都来了,修士江的将军府中显得热闹非凡。夹脊关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沈继栋又不太喜欢召开盛宴,所以夹脊关众将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一时之间喝得不亦乐乎,只是修士江府中没有歌女艺ji,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沈继栋地神色看起来与众不同,他干脆不去动杯中的酒,只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好似在等待着什么,而他身为主将又没有人敢上前劝酒。沈继栋的一些心腹将领看到沈继栋的样子,有些奇怪,他们的喧闹声也逐渐小了下来。

    就在场中的气氛逐渐高涨时,修士江的将军府外有十几骑快马急驰而至,守门地几个兵丁好似早知道有人来,一听到马蹄声,就拉开了将军府地府门,以便让那十几骑快马迅冲进将军府。

    马蹄声一直到将军府地正厅前才嘎然而知。十几个骑士纷纷跳下战马,他们穿戴的是正规地皇家禁卫军服侍,随后在一位军衔为牙门将军的将军带领下,大步走进了正厅。

    “军部急令!”那位牙门将军高举着军令走入了大厅,场中的喧闹声骤然停歇,夹脊关众将呆呆的看着十几个皇家禁卫军地士兵。心头惊讶万分,而他们听到的命令更让人惊讶。

    “经查奋武将军沈继栋克己复礼,为国事鞠躬尽瘁,天威大将军在前平荡敌寇,奋武将军沈继栋在后功不可没,记大功一次,兹册封奋武将军沈继栋为镇南将军,调任军部任军部左员外郎,令至,入京述职!另查夹脊关副将征虏将军修士江任劳任怨、克勤克俭。有协助之功。兹册封征虏将军修士江为奋武将军,升任夹脊关主将!”那位牙门将军把军部急令一合。笑道:“恭喜沈将军,恭喜修将军。”

    沈继栋坐在主座上,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牙门将军,没有说话,修士江连忙迎上去,双膝跪倒,恭恭敬敬的接过了军部的急令。

    “修将军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啊!”韩正惊喜地叫道。

    “是啊,真是大喜啊。”“恭喜修将军!”有十几个夹脊关的将领纷纷向修士江贺喜,把修士江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但大多数将领都在呆呆的看着沈继栋,军部员外郎只是个虚职,而虚职往往由实权人物兼任,权势滔天的人甚至可以兼任几个实权职位,就象钱不离一样,即是天威军主将,又是帝国天威大将军,还是军部尚书令。如果只担任一个军部员外郎,这根本就是明升暗降,纵使军衔涨得再高也没有实用。

    “什么狗屁员外郎,你们这是在坑害人!”沈继栋的一个心腹忍不住跳起身大骂起来。

    “大胆!竟然敢口出狂言,来人,给我把这个污蔑军部的狂徒拿下!”那位皇家禁卫军的牙门将军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谁敢!”边关的战将有不少性烈如火的,跳出来骂人的将领反手抽出了长剑,和皇家禁卫军地士兵对峙起来,不过他地底气也有些不够,一边向后退一边观察着沈继栋的神色。

    “我看。。。。你们确实在故意坑害本将军,现在我也污蔑军部了,怎么样?连我也一起拿下么?”沈继栋冷冷地说道。这个机会对他来说是一个难逢的好机会,他可以借机试探这些心腹,有哪些人意志不坚定,又有哪些人愿效死忠。

    听到沈继栋话了,又有七、八个将领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加入了沈继栋的阵营,其实他们并不是不忠诚,而是担心沈继栋会屈服,那他们站出来与军部抗争就成了大笑话了。

    “沈继栋,你敢造反?!”那位牙门将军大喝道。

    夹脊关将领们手中的长剑不约而同的颤抖了一下,造反可是一项大罪名,自姬周国建国以来,只有一个钱不离才敢藐视军部的命令,率一州之兵力抗一国,他们虽然有抗争的勇气,却不能不顾虑自己的家里人。

    “今年的怪事真是特别多。。”厅外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说话声,接着顾坚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是由杨飞俊带领的特种部队,而沈继栋全副武装的亲卫队已经在杂乱的跑步声中冲进了将军府,把整个正厅包围起来。

    “这位将军,你手中的军部急令是谁签的?我这里还有一份由军部尚书令、帝国天威大将军亲手签的命令,夹脊关是军事特区,没有钱大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干涉夹脊关的军务!你说。。。。我们要听从哪一份命令呢?”顾坚冷笑着说道。

    场中突然响起了惨叫声,一个皇家禁卫军的士兵想抽出武器,却被一个特种兵抢先下手砍翻在地,如果说军队是国家的杀人机器,那些杨飞俊的特种部队就是单兵中的杀人机器,一年来的魔鬼式训练可不是白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