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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瓦罐不离井上破”是有出处的典故,老百姓更认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说法。当然,当事人光子也和大多数人那样,绝对不能容忍“破”或者“湿鞋”在自己身上发生。 即便,一旦事情发生,仍然要去找一个替罪羊分担自己的过失。就像一个赌徒,从来不去对自己的行为去做思考,可输掉之后总会找一个发泄口宣泄怨愤!客大欺主,主大只能自欺欺人。去找警察的晦气就是找虐的节奏,这时间被光子初步锁定的目标杰子,无疑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一脸乌青地找到杰子时,他正在会议室为全体管理人员讲话。 “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了什么?”扔给芳芳主持会议,轻轻合上会议室大门的杰子一脸关切,“是不是生病了?我看,需要带你到医院检查检查?开了一个小时的会,正好活动活动。” 一个小时之前正是自己与他分开的时间。光子阴冷地望着杰子,心里在想难道是判断有误,真的不该这孙子什么事?可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嫌疑最大。眯起的三角眼,毒蛇盯上猎物一样在他脸上巡视,一旦有丝毫破绽露出来,必然暴起发难! 见惯风浪的杰子骗人伎俩可谓是炉火纯青。有些拿不准,是不是小舅子小勇被光子抓到把柄,迟疑着,“那两个人出事啦?” “为什么这么说?”光子从牙缝挤出声音说。 左右看了一眼空旷走廊,刚好能够掩饰紧张。杰子拽住他的胳膊就走,“到我办公室去,这里不是谈话地方。”光子猛地一抖膀子挣脱,在杰子尴尬的脸色下闷哼一声,举步向前走去。 “刚把我兄弟安置好,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被捉住,除了我之外还会有谁知道地点?杰总给我参谋参谋,我光子应该怀疑谁?”瞄了一眼茶几上的录音笔,光子抬起头,“拿我光子当傻子耍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或许你并不知道。” 自从得知光子是放高利贷发家之后杰子就明白,这小子手里肯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当然,现在这一番话也不是危言耸听吓唬他。此时,心脏狂跳不已很为自己请了这么一个瘟神来公司懊恼,还得装出不知所种的样子让自己尽量保持从容。从办公室门口走到办公桌,杰子感觉用了好长时间。 “你说的……确实很难解释。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 “你相信巧合?还是想用巧合推脱……” 刚坐到椅子上的杰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推脱?!是在说我?你要……明白,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合作伙伴。难道不是吗?” 光子不吭声,冷冷地回视着杰子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杰子又说,“一定是你被人盯上了你没发觉。” “会是谁呢?”光子心中一动。 猛地一拍桌子,光子脱口而出,“顺子!除了他,再没别人了!” 呼吸越来越粗重,光子眯起的双眼透出阴冷的光。而杰子却暗暗地舒了一口粗气,重新坐到了老板椅上。暗说: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顺子怎么也料想不到,躲都躲不掉的别有用心,又一次降临到他的头上。经常躺着中枪不明不白成了目标,就好似命运不在自己手中掌握一样。这不?兴冲冲地提着雪儿做好的饭菜,刚走到病房门口,又被满头是汗的老爸撞了一个满怀。 “你小子可算是来了!我的个天,可累死我了。”老头看清是儿子,轻松不少 “那谁……小北他爸不在?” “那王八羔子,说好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看看……还真没多长时间?难道是我记错了?”顺子爸算是忙活糊涂了,前后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停地跑上跑下,唯恐哪一层的病号找他不着。这时看看手表才发觉,一个小时的时间,说起来还真算不得太多。 说曹cao,曹cao就到,总是有些时候巧合到让人难以置信。 “老哥,王八羔子是谁?” “王八羔子是……你……你什么时间回来了。”顺子爸有些尴尬。 顺子一惊,“大国哥你怎么也来了?” 路董事长看看市长再望望顺子,心说市长看来换真没有骗人!只是无法确定是否是交情产生的兄弟情义还是利益关系产生。可看看顺子爸一脸茫然,基本是断定了前者。心里还是很有波澜,年岁差别有些大,或许应该称之为叔更合适。 如此来看,市长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而顺子则能说明并不是那么不堪。起码能够让一位有身份有地位人士得到认可。 “王八羔子是你”这说法让大国有些好笑,这样的场合却又不好意思。因为案件侦破心里轻松的原因,着实把他憋得不轻。好在顺子爸一句话,打破了诸多尴尬。“回来就轮到你了,楼上楼下可把我老腿跑折了,歇歇……唉……” 脖子上还挂着装有二十多扎钱的手提袋,如释重负颓废的样子,让其余三个人霎时间笑成一团。当然,顺子是躲在他身后。 “我来我来……”路董走上前,低声又说,“不过,楼下小北他妈那里还得您帮帮忙,我照顾小北。”眼看着顺子爸俩眼一瞪,慌忙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案子破了,俩歹徒已经被逮进了公安局。” “哦”一声,顺子爸的眼睛又瞪大了三分。走出几步,一把拽下挂在脖子上的手提兜扔给路董事长,“还是你自己拿着,这玩意勒的我脖子生疼。” “你放在病床边的储物柜里不就得了?”路董事这样喊了一嗓子,顺子爸已经走远。心里却对这位老哥开始喜欢上好多,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大国说,“我到病房看看小北。” 进屋之后的顺子犹豫地要唤醒小北,大国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悄悄说:“你跟我来一下,我有点事儿要跟你讲。” 原来,路董事长已经了解到了顺子跟小北离婚的始末。他认为,雪儿就是造成这段不幸婚姻的罪魁祸首,当然不排除顺子见异思迁爱慕虚荣。在大国办公室找了一大堆理由不看好H市的投资环境为借口,最终让市长大国做出最大让步,决定在H市投资一亿固定资产,项目和雪儿相同。
同时,给了市长一个面子,采用顺子代理的机械设备。 大国忧心忡忡地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他夹着私人恩怨来投资。” 有办法能从中调和么?顺子恼火地双手挠头。歹徒落入法网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从开始创业之初到如今这般田地,怎么就越来越复杂,并且越来越糟糕着实让他脑瓜子要炸开一般!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好似都没有错处都满肚子理由,更不显得有多快乐。 放下双手时,顺子想,难怪光子早早就秃顶,一定是这样挠来挠去。可市长那么多烦心事情,怎么就不习惯挠头呢?如是,皱起眉头看向市长。 “怎么?”大国问。 “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凡事有利就有弊,你要相信公平性,虽然有些事情天平会微不可查倾斜,但是有一点,那就是都会从某一件事情当中让人学习到,或者是得到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可能是你人生当中急需的财富,也可能是装在你脑子里的成长经历。不论是什么,都算是得到了,不是吗?” “得到的不是我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怎么办?”顺子问。 “会得到的,只不过需要一个过程。也就是说,到了某一个时期,物质和思想是可以等值交换的东西。” 一个苹果发现重大的牛顿定律,顺子自问若是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只有自认倒霉或者是对着苹果和树发火。而科学发现或是发明能够产生的经济效益却能让他很容易理解。 他想,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市长没有挠掉头发的原因。 回到家中,碾转反侧了大半夜也没能想到透彻大国哥的真知灼见。直到天光大亮母亲拖地才把他从说梦中拽了出来。一看手表早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不由得慌慌张张起床就要出门。 “到哪去?”他母亲喊。 “到厂里去看看。” “才想起来!这时间小雪估计也在回家的路上了。他说了,让你在家好好养伤,怕你去了公司工人笑话你猪头样。”这样说着,顺子妈很知足的样子。 像猪头?顺子特意跑到卫生间照照镜子。猪头哪有这么帅!咕唸着重新审视,不得不说那俩龟孙确实把他揍得不轻,脸上已经消了肿还是青一块紫一块像是特大号胎记一样丑陋不堪。 有了闲工夫,就琢磨开了。 跟强子闹的很不愉快,就他那点社会关系和自身能量,应该是不会找到这样的人打击报复。杰子,那家伙一心钻在钱眼里,跟钱无关的事情应该也没有兴趣。剩下最后一个人,自然就是光子。不论社会背景还是形式习惯,都应该是那龟孙下的狠手。 顺子咬了一下后牙槽,决定吃过早饭去打听一下审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