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纵叩首千万，不足解心中悲苦
终于，时间到了五点左右，院中有了响动，这是农村人的习惯，他们会很早就起来开始打点一天的事务，渐渐的，院中传来嘈杂的人声。 人很多！ 凭院内传出的那些动静，荣国华就听了出来。 可他却没有上前去敲门，仍然站着没动！ 他不敢！他害怕不知如何面对！ 吱呀！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的声音忽地响起，随后，一道略显苍老的身影从门中走出，手里面拿着笤帚。 “二姑！”看到出现的身影，荣国华轻轻喊了声，旋即迅速低下了头。 “啊？国华，你回来了！咦？你五叔他们呢？” “我先下来了，他们…他们还在山上”听着二姑诧异的声音，看着苍老的脸，心中有种莫名的感慨。 “哦，进来吧，你母亲他们去得太突然，没有来得及通知你们，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说着二姑已来到荣国华面前，伸手推着荣国华入门。 “哦，你哥他们还没回来……” …… 正房，如今成了灵堂，走进去后，荣国华就看到了两口棺材，悬空放着，四周放着些花圈，棺后放着父母的相片，棺还没有封好，还能看到躺在里面的父母，父母穿戴的很整洁，看着静静躺着的父母，荣国华眼泪流了出来。 扑通！ 砰砰砰！…… 荣国华直接跪倒在地，额头触碰着地面，几下便肿了，可荣国华好似没有感觉，一个劲儿的磕着头，泪水哗哗的涌下，头碰着疼，可心中更痛！更难受！ 脑海中疯狂的闪现着一幅幅的画面，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刻，脑海中的画面如此的清晰。 可是，这样才痛！ “明明去年来的时候，两老身体还很好，可怎么就…” “砰砰砰！……” 荣国华只是一个劲的磕着头，似乎这样才能减轻些什么，心中有的只是对于父母的无限的思念，那种情愫，充斥着荣国华的胸膛，散不去！ 见状，二姑脚步移动，嘴角几次张合，最后抹抹眼角，悄悄的转身走了出去。 天渐渐亮了起来，人渐渐多了起来。 荣国华此刻神情有些呆滞，他没有继续叩头，而是就那样跪在地上，双目似是无神的看着两副棺材。 进入灵堂的人多了，都是亲戚，许多都认出了荣国华，这个在他们眼中有些另类的人。 有人劝说荣国华，有人在议论，荣国华都没有理会，没有心情理会。 人来人往，来参加葬礼的亲朋来来去去，或是准备着相关的事情，或是前来灵堂告别，荣国华没有动，就那样跪着。 他脑海中出现的全是父母的图画，声音。 直到深夜，荣国华没有吃也没有喝，整个人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或许，只有父母不在了，你才能真正的体会到自己的父母，才能真正醒悟父母对自己的爱，是有多深。 不管你将来做出什么选择，他们都会支持你，无声无条件的支持！ 若是他们反对，那也是他们害怕你走上这条路，生活可能会不如意，人与人毕竟是会不同的，选择自然也回不同，可是不管如何，从他们心里讲，他们，是真心的希望你好！ 只要你好！ 他们便安好！ …… “国华，休息去吧！”临近深夜，二姑又过来了。 “我想再待会儿。” “唉！”看着荣国华，二姑突地叹了口气，声音微微有些呜咽，“那你注意身体，明天你哥他们就回来了” “知道了！”荣国华知道，二姑从小就很疼他！ …… 第五日，出殡，荣国华的家乡兴土葬。 跟着棺，荣国华缓缓走着，棺停，荣国华跪首，这样一路停停走走直到安葬的山中，脸颊泪水流过，却是无声之泪。 他哭不出声来！！！ 看着一点点盖上土的墓xue，想到再也见不到父母了，蓦地，一股难以琢磨的情绪涌来，心中难受万分。 “爸妈！” …… “你们走好！” …… 砰砰砰！ 额头碰在泥土上，发出一声声的闷响，一滴滴的眼泪流下，四周前来送葬的亲朋寂寂！ 只有荣国华的哭声，磕头声！ 可是，纵使叩首千万，父母能挽回？心中之痛能少？ 这种悲，言语岂能描述？ “纵使……纵使……，都太迟了！太迟了！太迟了！……” 恍恍惚惚，好像是丢了魂，荣国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家的。 直到耳边一股股嘈杂的音浪传来，荣国华才微微有些清醒，似乎现在他才有了知觉，眼睛里还算宽敞的屋中挤满了人，可荣国华心中却感觉空空的，很难受。 静静感受，心中沉寂，杂乱。 “咦？忘了问二姑了，也不知我妈、爸他们究竟是怎么去的…”这会儿，荣国华终于想起，似乎，自己还不知父母他们为何去了。 一切来得是如此的突然，直到现在，荣国华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而细细想来，荣国华总觉得其中透露着不正常。 不对劲儿！ 可是，他问了所有的亲人，却没有任何一人告诉，没有一个人愿意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便是，最疼她的二姑也没有！ 而且，荣国华能感受到，这些人话语中隐藏着什么，“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 “国华，你妈生前可是和我们说了许多次，让你早日结婚生子！” “国华啊！我们来，就是想要劝劝你，不要再去那麻山了” “那种鬼地方，什么也没有，还不如好好找个工作” …… 还在屋中的亲戚们有的开始对荣国华劝说起来，可渐渐的，看到荣国华默不作声，有些人说出来的话变得十分难听，不过，荣国华心中却没有生气，他心中明白他们是好意。 荣国华明白他们，可是他们却不明白荣国华。 “我还是回麻山”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声音，蓦地，荣国华抬起头看了眼四周的亲戚们，轻声说着。 “国华，你疯了！”瞬间，有亲戚直接骂了开来。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们啊”紧接着，二姑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中有些不自然，泪眼婆娑。 “闹了半天，我们都白说了！” “国华，……” …… 虽然他们的话有些难听，可是荣国华没有见怪，他明白他们是为自己好，可是，他们却真的不了解自己。 “我不会放弃，我要继续，这是我的事业！我的追求！”荣国华说的坚定、不容置疑。 这就是观念的区别！ 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同的，所以每个人都是固执的！ 渐渐的，见荣国华仍是一副又臭又硬的样子，有人摇着头叹息着出了屋，渐渐的，屋子里冷清了下来。 “国华，我明天走，单位还要上班”。 “嗯，知道了” 最后哥哥、jiejie他们也都走了。 看着一个个离开的亲人，荣国华心中也很痛苦，很难受，可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这是代价！ 在众人眼中，荣国华不正常，疯了！ 父母去了，你还这样过日子，他们不能理解，因为他们的观念便是上班、升职。 没有人理解，他们渐渐的孤立荣国华，荣国华能感觉得出来，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关系正在变淡！自己正在被隔绝着！ 一种情感上的隔绝，甚至，有亲人还表明与荣国华绝交！ “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我们的亲人？” 在这样的人眼中，荣国华土，可是，他们怎么能明白荣国华的心！ 一个人呆在空空的家中，回想着一个个人的的言语，神情，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收获，想到自己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心里面竟不禁有些动摇，荣国华有些迷惘，不禁问这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错了？难道这条路真的没有路？” 可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呐！ 作为自己半生的追求，真的就是这样？镜花水月？ “不，绝对不是这样，也绝对不能这样！” 荣国华心中有些乱，脑海中也有些乱！不时的，还会出现父母的画面，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和自己经历的一切。 …… 几天后，巍巍高山之上，长满着浓郁的青草，因为人走，青草向着两旁倒去，形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尽头，荣国华孤立的身影迎风站着，神情坚定，在荣国华身前，是一座墓碑！ 刻着荣翁**** “父亲、母亲，我已经知道了，我不会让你们白白死的，虽然我现在相对那家伙来说，很弱！可是，我会报仇” 荣国华的语气森冷，虽然所有的亲人都没有告诉他父母为何会突然而去，可是，荣国华现在都知道了。 “还有，家里的那些人……” “不过，我不会冲动的！我会等！我不会连累其他人的！” 说完，整个目的一片寂静，良久才听荣国华喃喃地道“父亲、母亲，我准备回麻山，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一条路！……” “父亲、母亲！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娶回个媳妇，您的儿媳一定是最漂亮的！到时，再带她一起来见你们！” …… “父亲！母亲！你们走好！我走了！” …… “砰砰砰！” 几声闷响在寂静的山间响起，那是荣国华在叩首，片刻，荣国华站起，也不去管额头的泥土，直接向着山下走去！ 墓地依然是寂静！ “老王，这次的事情处理的如何？” 一座富丽堂皇的别墅中，一个衣着华贵的六十多岁的老者颤巍巍的问着面前的人，他面前那人看起来显得沉稳、干练、狠辣。 那人也不思考，微一躬身直接回道“老爷，给了些钱，都压下来了，那家人翻不起大浪，只是，少爷…，少爷他怕还得在狱中待些时日！” “…要…要不要……” “没事儿，关个几天也好，省得他到处惹事，这次，虽然我们压下了，那是因为对方都是些小人物！” “嗯~~，等他出来了，让他着手处理公司的事吧！” “嗯，就这样吧！我去休息了！”说完，那老者缓缓站起，拄着手中精雕细刻的龙头拐杖，缓缓走入一套布置文雅的卧室。 这些荣国华不知道，可是这些重要吗？不重要，都不重要，这个仇，荣国华记在心里，只需等待时日，将来报了便是！ 现在，需要的是忍！忍！忍！ 看书的朋友们，沉闷的部分要过去了，后面会越来越精彩，额，铺垫的有些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