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余波(四)
记住哦! 29日夜,帝国东线统帅部紧急会议因为参谋长鲁登道夫和副参谋长马克思-霍夫曼的争吵不欢而散。记住哦! 返回房间,懒惰和贪吃的马克思-霍夫曼和衣在小行军床上,心宽体胖的他难得毫无睡意,在狭小的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胖终于忿忿不平的起身,抄起一块巧克力,摸着快要谢顶的脑门,拉开床头灯在椅上枯坐了很久。 伴随沉重的叹息声,霍夫曼从抽屉里翻出他的日记本,记录在他看来有些疯狂的一天。 “1915年4月29日,晴转阴。 加里西亚果儿策利战役的第四天,从早晨起床到晚上十点多紧急召开的东线统帅部军事会议,我一直保持好的心情。 昨夜在作战室值班,今天早晨难得睡了个懒觉。上午九时,我就着一杯浓咖啡,吃了不少沾着番茄酱的面包和甜卷。尽管野战医院那帮危言耸听的家伙警告说我有高血压,必须克制饮食,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我忌口的动力。 享受了闲适的早餐,我在统帅部临时驻地门口遭遇参谋部图纸科的诺德曼少尉,年轻人告诉我说海军于28日凌晨和上午偷袭了不列颠海岸线,收获颇丰。 海军获得胜利已经算不得新闻。在此前,我们表面上看起来弱小,但就好像我的好友海蒂-西莱姆,内心无比坚韧的帝国海军胜利的消息屡见不鲜,但是28日上不得台面的小规模行动却尤其让我开心。 海军将战火烧到英国本土,看似只是海军一家的胜利,实际上也帮了陆军的大忙。日德兰海战后,英国人对法国的援助直线下降。协约国声势浩大的阿荣瓦突出部战役无疾而终。因为骄傲的约翰牛们已经扛不住每天过万的伤亡数字,而且他们有限的精力还被空虚的本土防卫分散了一部分。 老实说,法国人已经被我们打残了。法国丢了经济和工业比较发达的东北部,战争潜力遭到极大的削弱,如果不是英国人输血,恐怕法国人已经一败涂地。如今英国对法国的供血不足,虽然西线战场仍旧是令人生畏和绝望的堑壕战。记住哦!数不清的机枪暗堡、铁丝网火炮和纵深防御,但是没准集结了帝国陆军精锐的西线重兵集团可以趁机赢下第二次伊普尔战役。 当我来到小镇中心的参谋部。前线好消息如潮。柏林总参谋部认为西线战场和打败法国才是帝国的重心,但是哪怕我们东线只有两个帝国集团军和一个德奥混编集团军,不过我们能够能以摧枯拉朽的攻势摧毁俄国人的战斗意志,将战线向俄国方向推进。 俄国第三集团军已经垮了。俄国人打得很顽强,可惜他们没有做好备战工作,当我们突破俄军第一道防线后,他们的指挥、调动和后勤补给就陷入长时间的混乱中。几乎组织不起来有力的拦截体系,而最近的援军还在一百多公里外。 我艰难的咽下简单的午餐,捧着一杯充满英伦风格的下午茶消磨胃里的食物。无分场合的抱怨柏林和东线总司令的东线参谋长鲁登道夫黑着脸闯了进来,告诉我两个消息,前者是昨天夜里海军倾巢出动,现在正在炮击伦敦的豪情,后者是原本应该牵制俄国部署在波罗的海机动兵力的封锁舰队也参与到这场海战行动的忐忑。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到晚上,好消息升华成为布茨茅斯港和爱尔兰海沉没的英**舰,还有大伦敦上空的浓得化不开的硝烟味。坏消息也发酵成为俄国波罗的海机动兵力南下的情报。 ‘南下的二十万俄军装备较好,一旦他们加入战场,我们的进攻势头很有可能会被遏制。由于俄军没能攻下奥匈帝国塞普热米什儿要塞,所以他们在奥匈加里西亚外围囤积了大量机动兵力,一旦俄军反应过来,我们大概会在雅罗斯瓦夫一线终止,占领喀尔巴阡山脊和整个西里西亚的计划可能就此落空。’ 东线统帅部紧急会议上,参谋长鲁登道夫拿着铅笔。在一张东线地图标出俄守军阵地和援军增援过来的方向,随后在桑河附近打了个大大的问号,顺势用辛辣的语言挑起了陆军人对海军的情绪。 我明白鲁登道夫将军愤怒的由来。作为条顿骑士的后裔和伟大的帝国陆军军官。我并不愿意卷入某些是非,我是个贪吃和懒惰的**型帝国参谋军官。醉心于美食,爱好击剑和马术,谨守祖辈教导我的至理名言,但是我还是想在个人日记中说些什么。 东线统帅部内部的气氛并不好。作为东线战场的统帅,兴登堡并不是一位很有魅力的指挥官,我们都知道他‘知人善用’,但毕竟谁都不希望他们的指挥官是一位只会说‘我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我看就这么办吧。’,然后躲在指挥部阴暗的角落里酣睡,胜利后却能堂而皇之的独享荣耀的滑头。 鲁登道夫,一位才华与他的心胸不成正比的指挥官。坦能堡战役源于我的初步规划,但鲁登道夫在整个战役中仍旧得以展现了他的大胆和谋略。我钦佩他的才华,但恐怕绝大部分与他共事过的上司和下属恐怕都会觉得鲁登道夫将军的性格有些乖戾和偏激,确切说是不太像纯粹的帝**人。 胜利和荣耀是每一位军人孜孜不倦追求着的东西,不过鲁登道夫将军要求的东西似乎比军人应该有的多得多。 1914年,东线获得胜利后,绝大部分荣耀都归属于整天酣睡,直至枪声停息那一刻的兴登堡元帅身上,而一手主导胜利的鲁登道夫将军却被人遗忘。不止鲁登道夫一个人对这一幕感到震惊并且因此产生抱怨,但却只有一个人不顾东线统帅部和数十万将士的名声,执意在报纸、慰问团和寄给友人的信件中不厌其烦的强调元帅的有名无实和他的委屈。 事实远不止于此。不受重视的海军强势崛起和以海蒂-西莱姆为首的一帮平民指挥官渐渐掌握海军权力让陆军颇有微词。不少人单纯的认为海军夺了陆军的风头,也有人认为海军分走了不少本应该属于陆军的资源,更有许多人认为既然海军能够在1915年将英国捶了个稀烂。1914年对陆军最关键的马恩河会战却毫无建树,海军明显保留了实力,甚至有不少贵族出身或者将帝**官团的纯洁看得无比的陆军军官对平民高级军官的出现忧心忡忡,但却只有鲁登道夫一个人攻击过海蒂-西莱姆将军的‘别有用心’! 我知道,鲁登道夫一直认为他的功绩超过海蒂-西莱姆,但事实是海蒂-西莱姆成为报纸的常客,隐隐成为帝国海军的精神领袖。新兴工商业者、泛德意志主义者和大学教授拥护的对象,但是鲁登道夫依旧是那个鲁登道夫。在东线战场这一隅之地率领区区三个集团军对付一群不懂得现代化战争的俄国灰色牲口。于是就好像对兴登堡元帅那样,鲁登道夫开始将矛头对准了海军,对准了海蒂-西莱姆。
我了解海蒂-西莱姆,我们有过一段令人难忘的病床回忆。那时候,我因为长期在东线战场的泥泞中奔波导致脚趾严重冻伤,被转送柏林医院,而海蒂-西莱姆因为高强度的工作、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营养不良累倒在军舰上。被送至柏林医院。 印象中,海蒂-西莱姆是一位才华横溢并且富于想象力的战略大师,也是一位外表柔弱但是内心坚韧的强者。虽然他被报纸亲切的成为‘不败的阿瑞斯’,但是他绝对不是希腊神话中居住在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或者罗马教廷的那些修道士。海蒂-西莱姆喜欢喝酒,但是酒量和酒品都差强人意,他喜欢抽烟,但从不让烟过肺。他有一位凶悍的妻和刁蛮可爱的女儿,很难想象受人尊敬的海蒂-西莱姆在家里的地位如此低下。 原以为这就是海蒂-西莱姆的全部,但是医生的病历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从基尔最穷苦的渔民儿变成帝国不可或缺的人物为此所承受的东西。海蒂-西莱姆有忧郁症,长期营养不良并且胃病严重。日德兰海战后帝国高层与海蒂-西莱姆之间的博弈更是揭开了帝国政治的冰山一角。 我会怀疑鲁登道夫某些行为背后的动机,但是我却选择相信海蒂-西莱姆与帝国某些保守者的对抗绝不是为了一己私利。 37岁的海蒂-西莱姆正在用自己的前途未来甚至是性命做赌注,换取海军可以尽情驰骋大洋!在两次海军政治风暴中,西莱姆成功的将海军内部的绊脚石弄走,但是年轻人在海军,在帝国的根基太浅了。说到底,西莱姆只是基尔的穷小,哪怕用能力获得海军的支持。但是有些潜规则却难以逾越,说到底帝国属于霍亨索伦家族的皇帝,或者说是掌握了陆军、土地和金融的容克。在德国。不会只有一个鲁登道夫! ‘海军已经没有办法将南下的俄军重新牵制在波罗的海?’ 坐在阴暗角落里的保罗-冯-兴登堡元帅似乎才睡醒,他摸了摸腓特烈式的八字胡。漫不经心的问道。 ‘除非海军将所有主力舰搬到波罗的海,再来一次炮击协约国首都。不过俄国波罗的海舰队新任指挥官高尔察克是个水雷战专家,与威廉陛下闹情绪的海军和西莱姆将军未必敢将注意力放在危险的芬兰湾!’ 当我听到鲁登道夫不负责任的言论,我已经出离了愤怒,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 ‘这不公平,我们不应该将责任推给海军,这些原本就应该是陆军的责任,海军的超常发挥不应该成为我们推卸负担的借口和理由,这并不是陆军的风格!’” 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