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变化
靳刘氏只是随口一说,却把靳秋吓了一跳,他现在可完全没有想过要娶媳妇之类的,就算以后要找双修道侣,也必须是修士,不然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如何能跟他一起厮守,更重要的是完全不同的理念冲突,绝对是麻烦的紧。 好在接下来,靳刘氏并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询问道:“秋儿在外也有五年了吧,十五岁出门,二十方回,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说说这五年都是怎么过的。” 靳秋也不详细说明,只是含糊的说道,自己在一座山上随师兄弟们修行,师傅很少出面,而且吃穿有专门的下人伺候,住的地方也很好,平时除了修行,便是和师兄弟们相处,过得也十分充实,并没有什么艰苦的。 而靳秋编得这一番话,也只是安慰母亲的心罢了,也不愿意母亲知道得太多牵涉到修真界的种种麻烦中来,只需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就行了。 这番话说完,果然靳刘氏来连声说好,还要靳秋代他问候这几位照顾他的师兄弟,靳秋也一一应是,聊了些靳秋离去的琐事之后,靳秋看母亲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便说道:“母亲,孩儿费了很大的力气得来了一颗灵丹,能改善体质,延年益寿,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特地献给母亲,也算是报答母亲这许多年来的恩情。” 然后装模作样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瓷瓶,其实是从储物袋中取出来的,只是稍一遮掩,就瞒过去了,打开瓶盖,却见一粒朱红如琉璃般的丹丸静静的躺在瓶底,因为外面封着蜡衣,所以丹气没有外溢,香味自然不会透出来。 但只看这成色,就知道此丹绝对是好东西,靳秋也不知母亲是否听明白了自己的话,马上就把洗髓丹倒了出来,然后就剥出蜡衣,顿时一股馥郁的香气弥漫开来,靳秋也不耽搁,走到母亲身边,轻声说道:“母亲请张嘴。” 而靳刘氏其实已经有些迷糊了,闻言只是配合的张嘴,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东西的珍贵,多少先天之下的人苦求而不得,多少资质稍差的人成就不了先天,只要有这么一颗洗髓丹,就可以改变命运。 但靳刘氏只是很欣慰,觉得儿子长大了,知道孝敬父母了,所以她并不会在意这东西的轻重,只要儿子有这份心,就是一颗糖丸,也足以令靳刘氏满意了。 而这洗髓丹一入靳刘氏之口,就化作一股灵液,被轻易的吞入,然后就是一股从里到外的清透感觉蔓延全身,仿佛在火热的夏日里,置身于幽静清透的古井之中,清凉通透,舒服极了。 又似有一股力量在从里到外的清扫着身体中的尘埃和毒废,整个人仿佛卸去了一层重负,而且这股力量只是缓慢的运作着,应该会持续一段时间,直到发挥完所有药力。 这就是洗髓丹,并没有靳秋以前用过的精元丹那般霸道,虽然是靳秋吸纳转化了所有药力灵气,洗髓丹则会慢慢得,坚定不移的逐步改善服丹之人的体质,先是排除人体积聚的毒素,修复一些微小的暗疾和损伤,最后才是巩固身体的抵抗能力,改善体质。 如此这般,服丹之人的体质则会大大的改善,延年益寿,抵御病害就成了最基本的功效,不过靳秋认为有这一点就够了。 毕竟母亲年纪也不小了,而且也没有修道的心性资质,只要让她好好的,健康长寿的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选择了,靳秋不可能把母亲也带上道途,而且靳秋也没听说哪个修士可以把自己的父母变成修士,这不仅是技术上的难题,也是因果伦理的约束。 并且修道人讲一世情一世了,如果纠缠不清,硬是要把父母亲人都拉上一起修真,那绝对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因为修真绝对不是他人能够一直影响的了的,归根结底,修真是自己的事,你可以假手他人一次,两次,但只要一次不行,那可就危险了,不管这个人是亲是仇,不管这个人的动机是好是坏,这一点绝对是不变的。 所以让父母亲人活的健康长寿一些,就成了所有修士的选择,而且是唯有如此做,才不会失之偏颇。 洗髓丹的效力温和,非常适合普通人服用,也不需要服用之人有任何修为,也不需要去收束转化药力灵气,就会全部发挥出来。而靳刘氏只是多了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并没有其它不便,她马上知道这丹药确实不凡,很是慈祥的看着儿子满意的笑容。 靳秋确实是放下了一件心事,见母亲似乎在消化药力灵气,并且没有太大的周折,只是这股比精元丹要庞大的药力发挥作用所耗费的时间要长许多罢了,但这也正是靳秋满意的地方,并不需要太过剧烈的变化,那怕是数年数十年的慢慢改善,靳秋也无不可,而且也不会需要这长多的时间。 完成了一件心愿,靳秋彻底放松下来,正要问母亲服用洗髓丹的感受,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显然是有不少人到了,靳秋早以料到会有如此情况,也不吃惊,更不理会,依旧和母亲谈论着服用洗髓丹的种种感觉。 而不过片刻,靳风行并带着几个亲信手下到了门外,他挥挥手,下人们识趣得站到小院的门外,靳风行独自一人踏入小院,走进靳秋和母亲叙话的前厅,非常高兴的对靳秋说道:“秋弟,五年不见,更见风采,想必这五年定是学了惊天技艺,实为我靳家之大幸啊。” 靳秋还没说什么,靳刘氏连忙起身说道:“家主到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我也好准备,现在却是没有什么招待的,真是失礼了。” 靳秋眉头一皱,但想到靳府里所有事都是靳风行一言而决,虽然自己还看不上他,那也是自己眼界大开,并且不需要依赖靳府生活,也就理解了母亲的心情,不过理解归理解,但却有些不舒服,任谁看到自己的母亲给别人陪小心,也一定会不舒服。 许是感觉到了靳秋的不快,靳风行心中一凛,别弄巧成拙了,于是马上上前扶助就要去倒茶水的靳刘氏,动情的说道:“姨娘这是做什么了,您可是我的长辈,怎么能让您做这些事,今天是秋弟回家的大好日子,您看我连下人们都赶到门外,就是想要和秋弟,和您好好说说体己话,您要是给我倒茶,这不是折杀我嘛,快请坐下,况且我也不是外人,用不着拘礼,我在自家里,还是自在些的好,您要是坚持就太生分了。”
眼见靳刘氏还要坚持,靳风行不得不补上最后一句,这才息了她的心思,靳风行却是心下一松,总算没有一见面就和靳秋弄出隔阂来。自己日后可有许多要仰仗他的地方,可不能一见面就让人不自在。 靳秋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见靳风行倒是颇为识趣,他也就满意了,这才有功夫仔细的看着靳风行,五年不见,不光靳秋气质大变,这靳风行做了几年家主,虽然没能使家族更加兴旺,但也算守住了家业,即便是借助了本地豪族陈家的姻亲关系,也算不错了。 而且似乎是做久了家主的位置,平时也要发号施令,更是多了一层以前不曾有的威严,那里还有以前的虚浮不定,整个人看起来行事圆滑,做事周详,说话更是让人舒服,还有察言观色的功夫也大有长进,再加上不时展露的威严,做一个靳家的家主,也确实足够了。 而就在靳秋观察靳风行的时候,靳风行也在偷偷的观察靳秋,毕竟五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只看靳秋现在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沉凝的气势,不言不动,就让人感受到压力,不禁感叹,自己以前确实看走了眼,如此人物,即使没有外出学艺,绝对也会偿成就一番事业。 扶助靳刘氏坐下,靳风行也自己找了个坐位,随意的坐下,真的当作自己的家里,没有半点不自然,然后对靳秋说道:“秋弟在外面过得可好,当年一别,为兄甚是想念,不知秋弟此次是暂住,回来看望姨娘,还是已经学艺有成,算做出师。” 其实靳风行是想问,你是回来看一看就走,还是算正式回归家门。然后他也好作安排。 靳秋在母亲面前也不多说,只是淡淡的说道:“劳烦家主费心了,我这次回来,也许会住一段日子,也许还要出去,却是说不定,不过也不用多费周折,家主无须费心。” 靳风行闻言,内心一阵苦笑,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也不好继续逼问,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因为五年前那个掌印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每每想起,心里就是大寒,好在这几年在家主的位置上历练,总算做到了情绪不外露,只是微笑说好,也就不再提如何更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