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还魂
无数次在窗前徘徊，孤单中，深思每段岁月的浅痕。因着四季更迭的颜色，因着南来北往的风声，等与寻一次又一次飘入梦里，摇曳在我青涩易感的心门。 1993年1月22日，农历腊月二十八，除夕前夕，jiejie回到部队里，她说过这个年要和兵团的战友们一起过。至于那上茅之术，她想以后再说吧，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呢。下茅之术请鬼仙，中茅之术请同门，上茅之术请命仙，每个人请来的命仙都不同，但是jiejie的命仙却让我出乎意料……要是她没有准备好那就以后再说吧。年后她会请个长假，毕竟这是她入伍的第一年，绫兵团又是独立团，假期也相对自由些。 而我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要做，是要给一些家庭带来希望吧。 我走在医院的走廊里面，人来人往，并没有因为过年而少几个病人，倒是医院里更有过年的气氛呵！我成为一个医生以后才知道，过年的时候也是一个病发高峰期，医院会更忙碌，值班的医生也是常常在医院里过年的，但这也不算孤单，因为医院里过年也可以遇到很多温馨时刻。 “你好，我叫常青平，是负责302号重症监护室病人的主治医生，你就是仇朝阳同学吧，主任让我来接应你……” 看似一句很和气的话，但是被他说的生硬古板，对于我的来历他应该是知道的，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嘛，并且还是一个小孩子，这事到谁身上谁也没有好脸色吧。 “你好，我就是仇朝阳，我们边走变谈吧。” 如果你把我当小孩子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毕竟我是和爷爷可以明争暗斗的人。 但我还是我恭恭敬敬地回答他。因为我觉得对于医者应当给与适当的尊敬，当然现在的医生就算了，我不是讽刺同行，有一些同行真的愧对他的白大褂，他们不能算是医者。 只见他的神色有些怪异，他一定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搞得他有些尴尬，一个大男人和小孩子计较显得有点小肚鸡肠了，但他还是趾高气扬，向前放大步流星地走去。 “跟我来吧……” 我们的县城并不大，但是却有着一家与城市不相匹配的医院，听说某个华人富商出生在这里，为了回馈家乡，支助的。 这个让我很奇怪，十年后我终于明白了其存在的意义，前辈们真可不得不说是步步为营啊！ 我们乘电梯上了十二楼，电梯那可是高档玩意儿，在我们那样的城市里算是新鲜。至于十二楼，这是市区最高的建筑了吧。 他走在前面走地很快，我可以看出他很紧张。重症监护室？没错是302。我大踏步向前走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他们的情况你了解吗？” 他动了动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但并没有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又将烟装了回去。 “作为他们的主治医师，我有权知道你下面要干什么，可能你不知道，我答应那些孩子的父母，并且说他们一定没事，但就现在而言，可能……可能过不了这个除夕……” 他说话有点结巴，双眼泛红，努力的平静自己情绪。 “为人父母，他们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自己孩子的生命，看到孩子们的器官衰竭，有的父母还要为孩子换自己的器官……也许在国外可以做到，但现在我们绝对不行……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情可关系着不仅仅是他们个人。” 常医生靠在了墙上，看着天花板。 “他们可只是孩子啊……” 我静静地看着他。 “你不是医生吧？我要进这里？” 我指了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 “没有杀菌消毒的工作吗？看来你不信我……”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不认为一个医生会有这样的精神面貌和态度，看过太多生死的他们有怎么会为生死离别所动容呢？只见他身体一抖，两眼直直地看着我。 “医生不是已经看淡了生死吗，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我淡淡地讲，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不太对劲。他半晌没有说话，咳嗽了几声。 “希望你可以吧，毕竟我是一个……” 他没有说完，但是那一瞬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和痛苦，一个人的眼睛最真实，它不会欺骗任何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那一刻我感觉他很不一样……或许是错觉吧。 我没走两步便听到了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医者并未看淡生死，只是对于生死已经麻木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 我摇了摇头，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我觉得他一定是受了这么刺激吧。 透过玻璃们，我看到我的几朝夕相处的个同学，那一刻我的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我承认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容易被情感控制思维，但是若是当你看到麻杆粗的胳膊插满了十数根管子，还没有感觉的话，那只能说明你又一刻禽兽一般的心。 这是我第一次还魂，爷爷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后处理也应该是由我完成。既然是给我的考验，为什么还要涉及这些无辜的人，我不想去考虑天道是否有人情我只相信那万事的一线生机，就比如现在，我不确定自己可以做得有多好，但我很有信心。 我看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没有半点要打开的迹象，其实常青平直接带我来这里我已经想到了，只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事情更本没有人在乎，的确我常常是一个不起眼的人，那年的我更是容易让一些人忽略。被打脸的时候有很多，但不一定都要换回去，因为有时尊严不是争取就可以得到的。 看这样子即便是有部门的说辞，医院也没有什么动态，小人物容易被忽略。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们医院没有人管束吗！” 我对常青平说。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这个的权利……” “你……” 刚要说出的话被我咽了回去。 “那好吧！” 我觉得和他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所以没有再和他说些什么，他也没有多做些什么，我们就这样相互保持着沉默，但我可不会这样一直耗着，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几张蓝色的符箓被我贴到了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上，虽然有着一墙之隔，但也应该不碍事，厉害的道士还可以百里之外“叫魂”呢…… “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医院！” 常医生打破了沉默，带着轻蔑的语气道。 “对不起，我无权告诉你！还有不要用你的无知来侮辱你的智商，至少你不说话我不会把当作傻子，你一说话便暴露了，希望你一言不发……” 我不是要可以骂他的，而是这个怪人实在可恶，年少的我还是有些轻狂，若是现在的我一定会捧着他，让你支持你的傻叉行为，让你明白自己有多傻叉。 我本以为他会暴跳如雷，可是他却一言不发，还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莫非是我伤了他的自尊心…… 我没有再理他，取出了那块封有魂魄的火玉。 “魂兮，魂兮，归……” 阴阳家的术法大多都是没有口诀，这个术法来之于道家。唤魂术，是爷爷临时教给我的，很简单，要求精神力的掌控也不高，但我却很紧张……术士与道士的术法相辅相成，有相通的地方，练习了几次便是掌握了要领。 我念动着口诀，同时开了眼。一个灰色的身影从玉中飘了出来，向着那玻璃门走去。蓝色的符箓闪着光，不过只有开了也才可以看见。我相信现在常青平应该是像看耍猴一样的看着我，毕竟“跳大神”不是人人都可以看到。 在魂魄的世界没有光明，它们在阳世，就像我们在没有星星月亮的黑夜一样，没有什么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飘来飘去，等待着归于上苍和自然，而这蓝色符箓便是为它们引路，我了提高成功率，我硬生生把低级的“引路符” 画到了蓝符上，虽然这符纸不是我的，但仍感觉rou痛。 只见那些灰色的魂魄一个接着一个，穿过了玻璃墙，走到了它们的阳体旁边，开始分成几股，从七窍进入它们的阳体内，不错，还魂并不是像《西游记》里演得那样，魂魄躺在阳体上就可以，而是分成几道，进入阳体的不同地方，灵魂在阳体里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分散的几股。 “成了！” 这是我第一次还魂，人生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可是的这般的体验是是常人无法体会到的，不仅仅是一种成就感，更多的是一种为他人开心的感受。 一个，两个，三个……最后一个，一共六个魂魄，全部归位。接着病房的心电图快速的波动起来…… 常青平睁大了眼睛，我敢说这是他很难忘的时刻，他可以和孩子的家长骄傲地说，不辱使命。 “快，快通知院长……” 他胀红了脸，口齿不太清晰，不知道是过于惊讶，还是激动。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看到从电梯里出来一大波人，我想我该离开了，免得被人当做小白鼠。 “请等一等……我能和你单独聊一聊吗？” 常青平叫住了我，我没有回头，但这不代表我要拒绝他。 “好，但是你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我想同学的家长一定也像你一样激动，不是吗？”我继续向前走去，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春节将至，我也算是为他们送上了一份大礼，失而复得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更重要的是那份永远忘不了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又一次 回到了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