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冲进院落救乡亲

    父子几个摸着黑紧走快赶来到肖家院子北边，兄弟几个迫不及待地爬到立在墙边的那棵三叉槐树上，仔细往里边一瞅吓一大跳，他们看见几十个乡亲被几个端着刺刀的鬼子兵严严实实地看管起来，肖夫人和俩闺女春桃春花也在其中。大伙恐惧地站立着象似被押送上堂即将受审的疑犯一样，不少人还没能等到法官拍响镇堂木心里防线已经崩溃了，有人扑通一声瘫坐到地上动弹不得。肖夫人搂着俩女儿靠着院墙边站立着，她小声安慰正哭泣的小女春花说:"别怕，别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招他没惹他想那日本人不会把我们怎样!"春花闭上嘴巴不再哭泣，因为她怕哭声招来鬼子兵，拉着娘的的手依偎在娘的怀里怯生生地站在那不吭声了。

    肖家母女怎会遭劫持呢原来，她们和二十几个逃难妇女洗罢碗盆筷子还没来及收拾就听说鬼子兵已到了屋后边，本想着劝走外乡妇女然后躲到后院地窖里，谁知这些外乡女就是不肯离去，原因是黑灯瞎火的她们不知往哪躲避才适。她为难起来，因为带她们进地窖根本容不下，就在这时候孙全提着那支老"汉阳"慌慌张张跑过来说:"嫂子还不快走，鬼子进村了!"说着话拉起她就走。几十个外乡女见主人离去也只好跟着出门跑向野地里。

    黑暗中，边跑着孙全不住回头小声喊叫:"朝这来，快点!"众人紧跟其后涌向庄子北头，来到荡沟边田埂上迎面碰上疾步走来的尹保长等十几个人。呼呼地喘着气尹保长推开孙全说:"让开让开，别挡我的道!"

    被推到一边的孙全很是恼火，说:"引狼入室，你咋往这跑？是不是怕鬼子不过来？"

    尹保长回过头来说:"呃，孙全，你都恁大岁数了咋不会说句人话，这条道是你家的？凭啥子只准你走不让我过？你给我说清楚!"

    肖夫人走过来说:"算了，逃难中难免着急，路是郭家庄的，谁走都一样。"

    两人还想辩说忽听见有人叫了声:"哎呀!快看，鬼子!"

    大伙不约而同地抬起头顺着尹保长跑来的方向望去，隐隐约约看见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鬼子兵正朝这边走来。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众人连忙调头往回跑。一个小孩受到惊吓嚎啕大哭，当娘的伸手捂住小孩嘴巴说:"快闭嘴，砍脑库的，早不哭晚不哭偏偏赶这时候来劲了是吧？再哭老娘把你扔给日本人信不信？"小孩闭上嘴巴夹杂在人群里撒开小腿跑起来。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棍吃力地跑着一不留神绊倒了，爬起来坐在地上喊叫:"香娃，快过来，扶扶我!"一个小媳妇跑过来扶起老太婆，她用手点点老太婆的脑库说:"你呀你，活的结实，活恁大岁数熬胶啊？死不了的!"拉起老太婆就走。

    不知不觉间大伙涌到肖家门前，人慌意乱无办法，躲来躲去怎么又跑回来了？送羊入虎口啊!本想歇口气的人们随着肖家母女跑进院子寻找藏身地，谁知俩鬼子兵跟着冲进来举鞭就抽，好像牧人哄赶跑散的羊群似的，直到把几十个人集拢在墙角才善罢甘休;紧接着院子门口亮起几盏马灯，十几个鬼子兵押着二十几个乡亲走进来，尹保长和老婆张菊花走在前头，毫无疑问他们也没能避开日本人的视线，终究被鬼子兵生擒活拿而来。患难乡亲聚到一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话可说，有的是满肚子的惆怅和痛苦。

    这时候，一个瘸腿鬼子提着盏马灯牵着头牛从外面进来，那头黑犍牛好像已预知到自己进了屠宰场似的往后挣着死活不想走，后面走着的鬼子兵举起刺刀点刺牛屁股，黑犍牛蹦哒几下不得不往前走，紧跟而来的是有二十几个鬼子和伪军，提着枪一窝蜂似的跑进来，有一个直接跑到黑犍牛跟前，左瞧瞧右瞅瞅竖起大拇指说:"哟西哟西，慰劳皇军，良民大大的!"挽起袖子要跟大黑犍比试气……刹那间院子里如同白昼。

    灯光中，张菊花吓了一大跳，因为她认出那头大黑犍，她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把它藏到庄外蒿草丛中怎会被鬼子发现？会不会有人向日本人告密？皇天爷，包种三十几亩地的大黑犍绝对不能让日本人遭踏了。她伸手揪住男人的屁股说:"看见了没死人，大黑犍我们的!"

    其实，尹保长早就认出那头牛，他踮起脚故意往前瞅瞅说:"你看错了，那不是我们的，那是宋家的，各扫门前雪，你别去招惹日本人行不行!"

    张菊花使劲地拧着男人屁股恶狠狠地说:"你眼瞎了是吧？明明是自家的你看不见去要回来，命根子啊，你不去要我去要，怂样!"

    尹保长回头看时就见女人已走出人群，他一跺脚说了句:"作死的货，啥子是你的，日本人拉去就是日本人的，你她妈的惹大祸了!"

    张菊花跑上前去伸手夺过牛鼻绳拉起黑犍牛就走，瘸子吃了一惊立刻愣住了，稍微缓过神来他跑上去抓住牛鼻绳，两人就这样你夺我抢闹得不分上下……教士遇上冒失，不要命的碰上敢拼命的。旁边的鬼子兵一个个抬头张望，觉得面前这女人即可笑又可恨，跑遍大半个中国还没见过敢跟皇军争财物的，大胆刁妇肯定是个神经病。于是，有两个鬼子兵跑过去给瘸子帮忙，又有两个跑过去举起马鞭照着"疯"女人就是一阵猛抽，但她依旧死死地握着绳子不松手。

    见状，翻译官李仨走到嘴巴上留有一撮黑胡的家伙跟前咕噜了几句，小黑胡笑笑说:"中国女人，哟西哟西!"他抽出战刀走向大黑犍，走近了他突然举起战刀朝牛脖子上劈去，就听"嚓"的一声响牛头落地，无头牛脖子口飞溅血柱跑向前边，直到撞到院墙重重地倒下。他擦去刀上血迹收起战刀，迈步往墙边走时猛回头看见疯女人拼命地扑过来，他抬起右腿一个横扫把她踹出十几米远，随后朝旁边几个士兵招招手吩咐说:"哟西，你们不是很喜欢骑马吗？可以试试!"

    跑过来几个士兵伸手扯掉张菊花的衣裳按到地上，一个大胖子毫不犹豫地骑到她的脊背上举起马鞭，抽打着吆喝着:"驾、驾……。"

    怒火中烧，忍无恶忍。尹保长哆嗦着跑出人群直奔自己的女人，喊道:"皇军，你们不能这样，求求你们放过她!"

    两个鬼子兵迎面走过来，一人扯一只胳膊把按爬下又提起来，其中一个朝提着马灯走过来的一个士兵呶呶嘴巴，那士兵熟练地拧开油盖把煤油泼撒到这个突入起来的家伙衣裳上，然后摸出火柴擦着点燃。

    尹保长浑身着火满院子跑着，有时还会在地上翻滚着打几个轱辘，剧烈的疼痛差不多让他失去知觉，直到煤油烧尽他倒到地上不再动弹，他用微弱的眼神瞅瞅自己的女人说了句:"你害死老子了!"

    满院子鬼子兵差不多都松了口气，有个家伙嘿嘿地笑着用日语叫道:"火烧大活人，天皇万岁!"

    被困乡亲躁动起来，他说被日本人的暴行激怒，先是鬼子兵骑人马，再是火烧大活人，转眼间几乎毁了两条人命，日本人真他妈残暴到家了。人们走向日本兵，有人大声叫道:"小鬼子，不准在中国撒野，滚回日本去!"

    "八嘎!"小黑胡举着刀冲进人群就是一阵狂劈，立马砍倒十几个男丁，见"羔羊"们后退到墙边他收起屠刀慢步走出人群，朝着他的士兵喊道:"火烤牛rou，是时候了!"

    众兵士取下刺刀跑向那头大黑犍抡起利刀剜割起来，谁也不想放过牛屁股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