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锋芒毕露
燕王府坐落在青山绿水间，风景秀丽，远处湖水波光粼粼，湖边垂杨柳随着微风摇曳着身姿，空气里都是花的香气，十分惬意，舒适。 “王爷，该用膳了。”她端着一盘糕点进来，走进他身旁，淡然说着。 “不饿。”他沾上点墨，抛出两个不冷不淡的字，继续写起书法。 “王爷，这饭可以不吃，但这豌豆糕，您可得吃点儿，起码还能填填肚子。若一直不肯进食的话，王爷的身子，恐怕是吃不消。” “本王都说不饿了。”他皱了皱眉，眉宇间却仍不失俊气。 听出他语气内的不耐烦，她感觉心口泛起一阵绞痛，却还是装作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临走前还不忘说上一句：“王爷，这可是您最喜欢的糕点，臣妾特意托了人买来，就是为了让王爷开心一下，看来效果不佳。不过，臣妾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人是铁饭是钢，王爷是聪明人，还要看您如何定夺了。” 听到那远去的清晰脚步声，他松了口气，随即迟疑地夹起一块儿。正准备咽入嘴内之际，他忽而想到什么，利索地将那块糕点放回食盒里去，盖上食盒盖子，转身吩咐身旁的家丁丢掉。 他握紧了拳，口腔内牙关传出的声音在咯咯作响：宋勤，本王并不欠你什么，别给本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你只会令人生厌。除此之外，你在我南关淮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 是夜。城内，烟花巷柳，车水马龙，远处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近处看洛阳的景观咫尺之处触手可及，热风拂面，行走在人群之间，眼望着这盛唐洛阳的繁华喧嚣，却是一叹。这宏伟的宫殿，繁华的市区，几度化为丘墟，又几度繁盛。 他摇摇晃晃地行走在路边的街道上，手中拿着一壶酒，一路边走边喝着。可能过于分心，他站得有些不稳，随时，都有可能跌倒的危险。 他颠着步子，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临近平民院落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狭长的阴影下，似乎将这夏季洛阳的闷热扫荡一空，有了些许清凉的感觉。 一个装束华丽的女子迎上去，用玉荑轻抚他面，声音温柔如水，“王爷，怎么才来？” “思思……本王……本王想你了……”他像个小孩一样，黏在她玉臂之上，轻声细语：“思思……思思……” “王……王爷……”女子的脸庞立刻扑红起来，她慢慢抽回手，躲到南关淮的怀抱里去，不禁娇嗔：“妾身也想您……” “王爷，这儿黑，妾身扶您进屋说话。”她掺上他的臂，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进了屋。 “思思……”进屋不过一会儿，他便早已饥渴难忍，直接将女子扑倒在身下，紧紧压着，目光犀利如炬，直勾勾望着她：“思思……本王要你……” “王爷……”女子的脸色变成青白，又渐渐转作绯红，那一种软惜娇羞，一时之间，竟难以形容。 南关淮不再说话，只是粗暴地吻上她的唇，他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借着酒意吻上那让他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 女爱不蔽席，男欢不尽轮。 = 夜很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 一座不大的城府内，一名身着一袭淡色旗装的女子满脸焦虑地在厅中来回走动，不时瞟一眼紧闭的院门。 “福晋，这大半夜的，怎么不去休息？” 女子闻言，脚下缓了些许，但仍是忧急不安，指间那方帕子都快被她给绞烂了，“你看都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不回来？” “王爷？”管家一怔，“福晋，王爷不是睡了吗？” “什么呀。”女子微瞟那人一眼，继而耐心地解释，“王爷何时回来了？宋勤怎么不知道？” “原是这样。”那管家有些尴尬，但出了口的话自然是收不回来了，他只得歉然道：“那是在下愚笨了。” “管家知道，宋勤没有那个意思。” 从她嘴内传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管家不禁在心里感慨道，自从这女人嫁进燕王府，就从未给他摆过好脸色看，整天便是一副臭脸，这么久以来，他可没少挨骂。如今，这女人会这样对他说话，自然不能给她台阶下。 “那福晋是什么意思？” “怎么，管家话里有话又是何意？是看不起宋勤？”她挑起眉目，一双黛眉仍不失秀气。 “不不不，在下并无此意。” “哦？”她来了兴致，转过身看着他，“那管家到底什么意思？你知道，宋勤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是在下的错，还请福晋治罪。”管家慌张行礼，双手作揖。 “罢了，宋勤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今日之事就算了吧。太晚了，管家，你回去吧。” “是。” 管家缓缓退下，厅内又恢复了一往的平静。她走到门前，吃力地拉开门栓，正准备再往外看上一眼，无意间发现地上瘫坐着一个男子。 比起平日里的不可一世，此刻长睫低垂，安静沉睡的姿态反倒更打动人心，就连月色都极为眷顾他，轻柔流泻在其清隽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剪影，有种片刻的孩子气。 “王爷……”她细细盯看着他，一双美眸最终落定在他的唇瓣上。 棱廓分明的红唇上，闪烁着异样的光泽。不得不承认，他很好看。 她慢慢移动着，靠近那诱人的嘴唇，然后毫不犹豫浅浅地吻上他。南关淮似乎清醒了些，只因为她的唇异常莹润香甜。他能感觉得到。她闪着的温柔目光扫过了他的心尖，让他的心狠狠地颤悠了一下。吻嘎然而止，他悄悄伸出手臂，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低头看着她，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她顿觉脸上一阵燥热，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温热的唇已经再次覆了上来。 他怀中的女子并没有动弹，任由南关淮温润炙热的唇紧紧压迫。他的舌头灵活地撬开她的贝齿，肆意触舔着宋勤的唇舌。 宋勤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毕竟，她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南关淮。她还未适应。 思思。 思思是你吗。 思思。 南关淮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子，却在心里呼唤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在胡同柔和的光线下，宋勤薄薄的双唇闪着温柔和温润的光泽，轻轻一勾，弯起美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