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故国重梦归（6）
夜很静，静得可怕，静得让人有点压抑。 楚冰息安静的坐在床角，虽然她很担心，担心叶落根，但仅仅是担心而已，她觉得自己错了，真的错了。 秦倩同她一样，也是一个有梦的女孩，一个爱做梦的女孩。 有梦，就有一切。 爱做梦，说明就是有目标，有冲动。 可现在她发现秦倩的梦，不在这，也不在自己大哥身上。那梦很远，那情很深，怎么可能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呢？ 夜很长，长得如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多得无法数得清。 楚冰息没有去数，因为这时叶落根身上的汗珠已化成流水，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上，也深深的落在彼此的心上。 昔日，如桃花。 盛开时鲜艳夺目。 落下是一片烟红、悲愁！ 这时，楚冰息看到了，秦倩挂满泪的面容，上面有着几分无奈，几分痛苦。她扭过头了，然后，便从身后听到蟀蟀脱衣声，声音很小，很慢，小得听不到，慢到没有动作，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她钻进了他的被窝，紧紧的抱着了他，然后闭上了双眼。 楚冰息回头，帮二人盖上了被子，发现那一滴又一滴水珠在变小，最后消失，如那一道雾一样，来也匆忙，去也无踪。但秦倩的脸上泪珠却越来越多。 叶落根的手停止了下去，呼吸也均匀了，嘴里也无嘟噜之声了。 夜，还是那样安静。 清晨，太阳依旧。 秦倩起床后，经过一番洗刷后，回到房间，摸了一下他的头额，不烫。 昨晚，一夜，未改变什么，只是心里有点微秒，她的心，但没有人道明。 秦倩叹了一口气，然后出去了，她要去看那菜，那绿油油的一片，也许，哪里才是最好的心灵寄托，才是最好的治愈良药。 楚冰息也慢慢的起床，她不想打破这一份尴尬，所以她起床很晚。晚到自己都觉得有点闹心。 楚冰息来到叶落根的床前，这脸还是同以前一样，很平凡普通，但她今天觉得很陌生，陌生得好想今后，再也无法相见，于是她很想上去摸一下，想感觉一下这脸的温柔，这脸的敦厚。于是，她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可手刚接触到叶落根的脸上时，突然，她手一下缩了回来，因为她遇到她的天故，那就是冷，一种寒冷无比，让人觉得难受的而又刺骨的冰冷。 叶落根的脸在慢慢的变模糊，因为上面已经变成了一层冰花，而这时四周的温度也在急剧的下降，空气中的大量水份也朝叶落根疯狂的拥来。床上的被子已经变得僵硬了。而叶落根的鼻端的呼吸的气体不是热，而是一股寒风，一股吹树断根的风。 怎么会这样？楚冰息吓了一大跳，不由朝外焦急的大叫一声：“喂，你快进来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倩人如轻烟一样的飞到房间，一入屋内，她便找到那熟悉的感觉，冷，让她很舒服，可看到床上的他，她一下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同样的疑问摆在她的心里。 为什么会这样，突然一下就冷了，就如一下变热一样。 同样问题，只有相同的答案，那就是没有答案，但却有同样的解决办法。 所以，秦倩双眼紧紧的盯着楚冰息。 楚冰息看着秦倩的那双眼，心慌了，同样的问题，同样的选择，昨天她还觉得秦倩可怜，可如今，这种可怜好像感冒病一样，传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想到这，她不由紧紧的包裹了一下自己的衣裤。 “你难道后悔吗？”秦倩步步紧逼道。 楚冰息没有说话，她不安，她的内心在挣扎，她看着床上的他，正在慢慢的转变，相信会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个冰人。 “他不是外人，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秦倩提醒，而又有点嘲讽的口吻说道。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毫不犹豫，这句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呀！” 不错，这句话，是楚冰息自己说的，可当形的情形不一样呀。 真的，说话容易，可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这时，楚冰息才知道当时，秦倩下了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想到，她脸上一热，感觉到了惭愧和不足，自己事事都同秦倩相比，可这一次，自己真的输了，输得这么一败涂地。 楚冰息，没有流泪。 她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抱起了叶落根，慢慢的躺了下去。可这时，楚冰息的内心，却如雨下，下个不停。 深夜，楚冰息放开了他，穿衣起床。 可到半夜时分，叶落根又火热难耐，秦倩咬着牙重复昨晚的动作。 第二天，第三天，每天，她们都在重复。 可当重复次数多时，她们就让这一切变成了一个习惯，反而她们感觉到她们好像越来越依赖这个习惯，因为这个习惯对于她们的修炼有益，有大益，能让他们的冰与火更加精炼，更上一层楼。 而她们有时，不是有时，是常常将叶落根当成一物，当成一个玩具，当成一个睡觉抱着的玩具娃娃，而叶落根的病情也变得反复无常，之前，是白天发冷，晚上发热，可过了一段时间，又颠覆了过来，而隔另几日，变成全在白天，反之全是晚上。 菜地的菜熟了。 无名的小动物也长大了。 这个玩具娃娃到最后也变得老实了，只是在晚上才发作。 所以为了方便，三床合成一床，每晚，二女都抱着他入睡，只是为了方便。以前的羞涩和不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变得平常，这就是过程，一个转变的过程。 秦倩曾想过，如果，当有一天，走出这一片丛林，她会选择忘记这一段岁月。 楚冰息一直在想，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做得时间比较长的梦，梦醒了无痕。 山无棱，天与合。 世间情，岁月磨。 人间梦，一笑之。 而叶落根呢，何想呢？ 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只是在安心睡眠吗？ 无边落叶萧萧下，一转眼，三年时间过去了。 岁月和风沙走了又回，回来时又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而二只本来还小而弱的凤凰，天天都在长大，变强。 而他呢，水去日日流，花落日日少。 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他还在沉醉，还在深睡，因为他未醒，是碎，是睡，无知，无明，如那明月照清沟，而清沟却流污水一样，心似千里，却不能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