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细水流账二
六点晚自习的铃声想起，语文老师来了，让背诵《阿房宫赋》。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齐刷刷的朗读声，语文老师满意的点点头，就去了别的班级巡视。 “一一，帮我看着点老师。”同桌丁怡小声和她说。 “怎么了？”她问道。 “我困了，先睡会，老师来了叫我。”丁怡说完就把书本立起，头扎进里面。 她无奈的看了看，继续背着课文。 直到晚上八点钟，老师才开始放人。晚自习下课，去取车子时，有些昏暗。 刚取出车子，就看见李嫣然拉着程墨深在不远处。校服里套着好看的花色裙子，苏一一想着果然是美女，怎么穿都好看，在低头看看自己宽大的校服，不免有些失落。 那时候没有人对苏一一说，其实十八岁的她是青春记忆里最美的模样。 “墨深，我家来接的，你跟我一起坐车回家吧。”李嫣然拉着程墨深的胳膊摇来摇去，带着女生的娇羞。 “不用，我骑车子来的，以后都会骑车子回家。”他有些无动于衷的拉开李嫣然的手。 李嫣然有些不满的上了车，关车门时发出一声声响。 程墨深跨过黑色的自行车，带上耳机听着歌眼神没有焦距看向远方，速度很快带起一阵清凉的风。 “嗨～”她骑着车子追赶上，这个招呼显得十分尴尬。 程墨深全然没有理会她尴尬的招呼，“你敢不敢手放开，迎着夜晚风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她看见程墨深的手张开，在这个人际稀少的林荫小道上，额前的碎发和白衬衣衣角迎风飞扬，她感觉这样子才是程墨深原本的样子，没有了平日的架子和不属于他年纪的成熟，这才是18岁的大男孩该有的样子。 没完没了的作业，苏mama心疼女儿都十二点了作业还没做完，总会给她加餐一顿，有时候一个煎蛋，一碗小馄饨或者面条，她总是这样很容易满足。 苏mama看她吃饱了瘫在椅子上，催促她赶快写完早点睡觉。 这个晚上苏一一做了一个很羞耻的梦，梦到了她和程墨深在一起了，她捧这程墨深的脸亲了下去，还是舌吻的那种。一觉醒了脸上黏黏糊糊的全是自己口水，洗了把脸，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苏一一，你真是个色女！” 吃好早餐，想起今天有高考动员大会，演讲人还是程墨深，想想便很高兴。 周一的早晨，升完国旗后，便是校长组织高考动员大会。一大早就开始举行，初升的太阳照亮整片天空。 程墨深作为高三年纪优秀学生上台演讲，一上台底下就全体沸腾了，他就是那种即使不做任何事都会散发光芒的人，至少照亮了苏一一整个高中时期。 “老师同学们好，我是高三（三）班的程墨深。”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威严。 “哇，这简直是校草级别的好嘛。”底下小声一片。 “我男神！” “好帅啊！” 苏一一在台底下仰望着他，那么的遥不可及。他是所有人的，却唯独不是属于她的。 “在这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在这个临近高考的日子里以我为代表起誓，我们会全力以赴，不留任何遗憾。 今日我以母校为荣，明日母校以我为荣。我的演讲完毕。”随着程墨深的演讲完，鼓掌，然后每个班级各自回班。 在即将到来的高考，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学习浪潮，老师不断的强调:“落后就要挨打。” 丁怡小声说:“这都啥年代了，还落后就要挨打。” ”她在书底下小声提醒丁怡，“嘘嘘，小心他听见，他耳朵好使着呢。 日子过得如流水，很快很距离高考还剩三天，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期待高考完的超长假期，却又害怕考试，如此之纠结。 班主任让同学们把书等东西收拾好，回家放松两天。这几天考场便分布出来，回学校再来拿准考证之类。 这瞬间突然非常的不舍，刚进校门时的懵懵懂懂，高一到高三这三年如白驹过隙般。到如今即将到来的告别，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永远都知道终点在哪里，却也不得不挥手告别。 教室里陆陆续续人都走光了，苏一一正在发愁这些书如何拿走，毕竟这三年的书要一下子都拿走是个巨大工程。只是很久未见的贺逸晗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来帮她拿走书。 她觉得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贺逸晗可靠，还能想着她，心中感动些许。 他嘴里嘟囔着，“你们文科书可真多，你看我们几本练习册就够了。” 不过还是自顾自的拿着沉甸甸的一摞书下了楼，放在车座的后面，推着车子和她一同走着。 “你脑袋瓜本来就不灵光，可别被这些之乎者也给”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一一给打断了。 “贺逸晗，你去哪了，给你发信息也不回。”她心里有些想念的滋味。 “噢那个就是我妈这段时间，把我手机给收走了，怕我分神，就没顾上给你回。”他解释道。 贺逸晗推着车子和苏一一往回家的路上走着，迎着夕阳的余晖。 “贺逸晗谢谢你，礼物我很喜欢。”她发自内心的感谢。。 “恩，下次出来要穿给我看，那可是我买的。”贺逸晗傲气过头的说着。 “好，但是总觉得你不怀好意。”苏一一瞪着他。 “哪有，我一脸正经！” “考试加油啊!”到了回家的分岔路，贺逸晗停下看着她。 “你也是啊，逸晗，为了梦想。” 一天从清晨到晨昏很短，从高一到高三很短，从16岁到18岁很短，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保留的，就像回忆还是会在时间的洪流的逐渐忘记，我们终究还是要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