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 踢云乌锥
气氛正当沉闷时,墨言突然站起来道:“我要去嵩山祭拜我的亡妻。”一句话几乎是一口气说完。 “墨大哥,我随你去。”左羊断然道。 “我的马脚程快,一个来去十天足矣,我办完事情就马上赶回来。” 左羊闻言,只得答应,他是知道破颅的厉害的,自己的马虽然看上去较为高大,但是却跑不过破颅。 “其实公子可以从水路走的,这样能少走很多弯路,再从嵩山转去杭州也近。”赵珍雅听到墨言要走,急道。 “可是,一时间到哪里去找船呢?” “公子不要担心,我家的船就停在不远处的河湾内。” “原来小姐有船?那真是好极。对了,小姐不是坐不惯船的吗?” 这时,小琴接口道:“自有上次的事,不能与公子一起北上京都,小姐多次尝试着泛舟水上,慢慢地就学会了。你看小姐对公子多有心。” 墨言闻言顿时脸上有些发烫,尴尬地说不上话来。赵珍雅更是羞红着脸,低头不语。 “可是怎么好意思凭白租用小姐的船?” “我反正也要北上,顺路的。”赵珍雅急道,她的神情落在众人的眼中,意思已经很明显。 墨言有些犹豫,他不想老是接受赵家的恩惠。这时,左羊道:“墨大哥,这不是正好,我们可以一同去嵩山,你还犹豫什么?辜负了小姐一番情意就不好了。” 听着左羊话中有话的劝说,墨言只好点头答应,谁叫当初自己欠他的。两人商定便打点好行李,告别了张秀远,随赵珍雅来到了内湾。只见一艘巨大的龙船停靠在岸边,船上挂着大大的赵字旗,龙船外形威武霸气,船上更是极尽奢华,各种珍贵木制家具随处可见。墨言与左羊两人进了船舱,顿时被里面的奢华惊呆了,有些东西他们见也没有见过。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小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赵珍雅瞪了小琴一眼,心中也不禁莞尔。 墨言回醒过来,尴尬道:“让小姐见笑了。” 赵珍雅道:“公子不要理会这调皮的丫头,快请坐吧。” 墨言闻言谢了一声,正想坐下,小琴故意小声道:“公子,你找的这张椅子可是价值五万两白银的,可别坐坏罗。”墨言闻言顿时僵在那里,旁边的左羊自然也听到了,下意思道:“这么贵,我可不敢坐了。” “咯咯。”小琴笑得腰也直不起来了。 “小琴,你再这样,我把你赶下船了。” 小琴见小姐真的生气了,连忙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时,船舱外传来一声嘹亮的马嘶声,响彻天际,墨言识得这声马嘶声正是破颅发出的,紧接着是另外一声较为低沉的声音,同样的嘹亮,震人心魄。 众人连忙跑出去看,只见一红一黑两匹骏马人立而起,互相嘶吼挑衅,几个船工此时正竭力拉住黑色那匹,嘴里不断呵斥着前来挑衅的红色骏马。黑马浑身黝黑发亮,只余四蹄雪白,四肢修长,背长腰短而平直,比破颅整整高出一头,长尾及地,端得俊美无比。反观破颅鬓毛飞扬,双蹄不断踢踏,鼻中呼呼喘着粗气,张扬粗暴。 “踢云乌锥!真正的神驹啊。”左羊感慨道。 “什么叫踢云乌锥。” “墨大哥你看,这马浑身黝黑发亮,只余下四蹄白如雪,这马可是有讲究的,是河曲马的枭楚,别名踢云乌锥。乌锥马已是很稀少,这踢云乌锥更是少之又少。”左羊羡慕道。 “乌锥马?当年楚霸王的坐骑吗?”墨言讶道。 这时小琴得意洋洋道:“正是它的后代。这绝代的好马可是老爷花了大价钱从楚霸王的故乡下相购得的。” “难怪气势一点也不弱于破颅,要是寻常的马匹,见到破颅都只有俯首的份。”墨言感慨道。言语间,只见破颅突然怒吼一声,脑门纹路显现,长牙外露,头一低就向乌锥冲了过去。 乌锥见破颅冲来,竟然毫不示弱,扭头一甩,甩开几个拉缰绳的船工,朝着对方迎了上去。有此突变,让众人都始料未及。 乌锥和破颅都是战马后代,潜意识中都有着强烈的战斗欲望,此时,两强相遇,是谁也不服谁。 船上地方狭小,两马一上来就开始互相冲撞,它们猛烈的踢踏,把船上镶铁的甲板都蹬裂了几处。破颅的狂野此时完全显露了出来,它无论在力量还是速度上都胜了乌锥不止一筹,但是乌锥的聪明和坚韧使它不落于下风。破颅的攻击都是直来直去,而乌锥却能很好地利用其高大体形、修长的双蹄,或闪避或攻击,都让破颅吃了不少苦头。 “墨公子,你不去拦着它们吗?万一打起来伤着了,误了去嵩山,可就不好了。”赵珍雅急道。 “小姐说的在理,我这就过去拦着它们。”墨言说罢飞身过去一把拉住破颅的缰绳,把它的头摁下,船上的几个船工也赶忙上来拉住了乌锥。破颅吃了亏,自然不肯轻易作罢,奋力挣扎,无奈墨言修为高深,牢牢控制住了破颅,破颅两眼发红,鼻子喘着粗气,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墨言怕伤了破颅,一边用巧劲消耗着破颅的气力,一边不断安慰着破颅。反观一旁的乌锥,却是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样子,安然站着。最后,乌锥被关进了船舱里,破颅留在了甲板上。 小插曲一过,船就起航了。 墨言四人安坐舱内,听着破颅愤怒的嘶吼和踢踏甲板的声音,墨言不由苦笑。这时,赵珍雅道:“墨公子的马脾气好大呢。”
墨言无奈点点头,道:“估计它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吃瘪,过几天应该就会好了。” “如此好战的马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往常一般的马儿都不敢和乌锥同厩。”赵珍雅感慨道。 “是啊。乌锥不愧是乌锥,我这马平日里也是嚣张得紧,除了我,谁也碰不得它,如今算是遇到对手了。”墨言笑道。 这时小琴道:“墨公子好像有点幸灾乐祸呢。” “小琴姐,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早上的事情是在下冒犯了,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 “哪敢啊,我这等做丫鬟的哪里敢让墨公子陪不是。”小琴眼一翻,道。 赵珍雅刚想说话,墨言拦住了她,墨言道:“那小琴姐如何才能消气?” “除非,你把早上那套步法教给我。那样我就可以更好地保护我家小姐了。” “小琴,这般没规矩,如何要为难公子?”赵珍雅自然知道武林中的规矩,出口训斥道。 墨言确实有些为难,道:“这鹤舞步是我外公家的本事,我没有他老人家的点头,便不能把它教授给外人。” 小琴闻言显然有些失望。 墨言转口道:“不过若是小琴姐你愿意加入藏剑山庄,那就不是外人了。” “这个。”小琴明显犹豫了。 这时,在一旁的左羊有些心动了,道:“墨大哥,不知道我能不能加入藏家山庄,我无门无派,没有羁联。” “自然可以,到杭州后,我带你去那边的分坛挂个名号。” “谢谢墨大哥。”左羊喜滋滋道。 见左羊已经捷足先登,小琴涨红着脸,紧咬着嘴唇,始终没有点头。 墨言有些奇怪,问道:“小琴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琴闻言,抬头看着墨言道:“我姓断。” “姓断?难道你是断剑堡的人?” 小琴闻言,点了点头,赵珍雅却是叹了口气。 墨言有些惊讶,道:“难怪你年纪轻轻会有如此修为,那断贝天是你什么人?” 小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这时,赵珍雅接口道:“小琴的父亲就是断贝天第二个儿子断永。” “断永?我记得我听我外公说起过,他不是在十几年前因为私通他人的妻子被逐出断剑堡了吗?难道说?” 小琴听到此处已经是泪不成声,蹲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赵珍雅连忙走过去柔声安慰。墨言满脸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都怪自己多嘴,乱说人家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