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巨阙太阿飞龙雀
宰相府。 大唐盛世，也是名臣盛世，殷开山无疑位列名臣。 当朝，文有房玄龄、杜如晦、徐世卞、许敬宗等，武有殷开山、秦叔宝，程咬金、胡敬德等。 人才济济，豪杰辈出。 在如此众多的英雄人物中，殷开山是最幸运的一位，他在很早以前就跟随李世民出生入死，并一直坚定地跟在李世民身边，也是忠骨铮铮。 李渊称帝后，殷开山追随李世民征讨薛举，当时薛军兵强马壮人多势众，薛举更是化神境巅峰强者，玩得一手兵不厌诈，偷袭得逞，打得唐军溃败如流，李世民无力回天，只好慌忙撤军。 秦王兵败，折损一半唐军，可谓惨败，大皇子李建成乘机百般刁难，屡屡发难，李渊几乎被说动，要追究李世民的责任。 这时候，殷开山主动站了出来，担下所有罪责，结果是被削职为民。 直到秦王征讨王世允，殷开山才得以复出，这时候的李世民手持巨阙天弓，已经是战无不胜，李渊深深器重和倚重，叵耐李建成从中作梗，让殷开山始终无法出人头地。 正因为这样，后来的玄武门之变，远在边塞的殷开山没有机会参加，也正因这样，清清白白的殷开山才能压过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尉迟敬德、侯君集，“玄武五虎”，成为当朝宰相。 这天，秦叔宝来串门，殷开山在后花园招待他，说起来，二人是不打不相识。 良禽择木而栖，秦叔宝的前半生，奔走诸王，从瓦岗寨到王世允麾下，屡屡失意，直到遇到秦王李世民才找到明主。 殷开山随李世民征讨王世允时，第一次遇见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秦叔宝，二人顿时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秦叔宝投诚之后，殷开山乐得跟他同枕而眠。 “老秦，听说你纳了个小妾，水灵灵的，啥时候带来给兄弟开开眼。”几杯酒下肚，殷开山武夫的本性就暴露了。 秦叔宝可不上当，白眼道：“少打你小嫂子的主意，当我不知道，你跟粉香楼里新来那个花魁打得火热，羡煞老哥了。” 殷开山摆手道：“一个青楼女子，哪比的上小嫂子温暖可人，玩玩而已。不过青楼女子别有一番滋味，什么时候老秦你有空，小弟带你去粉香楼鉴赏一番。” 秦叔宝拍手叫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 “好，就今晚。” 殷开山笑眯眯地点头。 哥两好，先干为敬，你一杯我一杯，喝到半醉时分，殷开山忽然长叹一口气。 秦叔宝挑眉道：“老殷，叹个毛气你？” 殷开山双眼湿润，道：“老秦，我是羡慕你啊，有儿有女，我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最后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叔宝拍了拍殷开山的肩膀，可惜道：“温娇那孩子，可怜呐。” 其实，秦叔宝今天来，就是来陪陪殷开山的，晚年丧女，人生大悲，而他这次来，也是太宗皇帝的授意，慰问老臣。 秦叔宝提了一句殷温娇后，立刻转移话题，道：“你那个外孙，我听说长得美眉朗目，惊才风逸，皇上有意奉他做官……” “别提了！” 殷开山郁闷地摆摆手，“我那个外孙，忒不争气了，当和尚当上瘾了，宁可在和尚庙里老死，也不愿意进我这个外公的家门。” 秦叔宝脸色一变，心想难怪陈光蕊那么快就娶了新妻，有个儿子却要当和尚，能不着急么。 秦叔宝都替殷开山郁闷了，只得安慰道：“此时不同以往了，天下太平了，年轻人的想法不一样了，不像我们年轻那会儿，兵荒马乱，朝不保夕，为了活下去只能打仗，你外孙要去当和尚，济世救人，也是好事。” 殷开山喝酒在喝酒，“不聊我家那点破事了，你儿子怎么样了？”。 秦叔宝的儿子秦怀道，刚满十四岁，文武双全，有“小秦琼”美誉。 秦叔宝摆摆手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就知道玩鸟斗蛐蛐，快把我气死了。” 殷开山哈哈大笑:“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怀道是被你老秦给带坏了。” 秦叔宝：“喝酒喝酒，说多了都是泪啊。” 殷开山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事：“算起来，怀道有十四岁了吧，选好哪个学馆了吗？” 秦叔宝点了点头：“太阿学馆。” 巨阙之下为太阿，大唐国排名第二的学馆，可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了，毕竟，排名第一的巨阙学馆已经有数年没有招生。 巨阙不出，太阿便是第一。 殷开山由衷开心，道：“怀道这孩子，争气！” 秦叔宝也是乐得眼角鱼纹绽开，嘴上却随意，道：“随他去吧，能闹成啥样是啥样。” 殷开山点头道：“对，我们都一把老骨头，折腾不起了，这个天下终归是年轻人的天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下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在秦叔宝耳边嘀咕了一句，秦叔宝登时拍烂了酒桌：“胡闹！” 殷开山吓了一跳，醒酒了，“怎么了这是？” 秦叔宝气得胡须乱飞，怒道：“怀道这孩子，居然陪着魏王去巨阙学馆，扬言要开门拜师。” 殷开山也是大惊，还未及说什么，又有一名下人飞奔而来，禀告道：“大皇子也去了巨阙学馆。” 秦叔宝和殷开山对望一眼，露出大事不妙的神情。 …… 霍宝，陈玄奘，小鱼儿，三个人走进繁华的长安城，大开眼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琉璃高楼，宽阔的街道，拥挤而热闹的人群。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 三个人进入一家装饰豪华饭店坐下，点了一些酒菜和素斋，乘此机会，陈玄奘终于打听到化生寺的方位。 等上菜的时候，陈玄奘双手合十：“宝宝真人，骆施主，接下来我打算去化生寺，二位呢？” 霍宝点了点小鱼儿：“我得先把这条小鱼甩掉。” 小鱼儿嘿嘿笑道：“我要去学馆报名。” 陈玄奘笑道：“骆施主勤奋好学，将来必成大器，不过，我听说长安城内有上百家学馆，你要去哪个？” 小鱼儿摇头道：“还没想好。” 霍宝呸道：“就你兜里那点盘缠，还想个屁，直接找最便宜那家就好。” 陈玄奘不忍心小鱼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长安城内乱转，于是拉住店小二打听。 “请问，长安城内最好的书馆有哪些？” 店小二一听就乐了，满脸骄傲之色，郎朗道：“巨阙太阿飞龙雀，书剑金戈下红雪。这句说得是排行前六的学馆，巨阙第一，太阿争锋，龙雀起舞，书剑争鸣，金戈铁马，天降红雪。这六家学馆都是最好的。” 店小二瞧了一眼小鱼儿，见他着装寒酸，多说了一句：“不过，这六家学馆非常难进，就是那些富贵子弟争破头皮也是进而不得。” 店小二呵呵笑道：“唉，别说是这六家，就是排名前二十的学馆，那也是非富即贵才有资格入门。” 小鱼儿对这些排名几几的学馆，原本就不抱什么奢望，只要有家学馆愿意收留他就好，可不知怎么，听到店小二的话，心里十分不舒服。 小鱼儿忍不住嚷道：“寒门出贵子，你别瞧不起人。” “是是是”，店小二呵呵陪笑道：“不过，学馆出贵人呐，只要进入排名前六的学馆修业，出来之后入朝为官那绝对是平步青云，所以，竞争自然是十分惨烈，我听说当朝三品大官的儿子，也只能勉强挤进排在第六的红雪学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小鱼儿愕然，默默低下头，只看脚尖。 陈玄奘善心道：“阿弥陀佛！你一个人孤身在外，若没有一家好学馆收留，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小鱼儿双眼微红，倔强道：“和尚你管好自己就行。” 陈玄奘看向霍宝：“真人神通广大，有什么好主意么？” 霍宝挑眉道：“有啊，这就要看你愿不愿意再度人一次了。” 陈玄奘端正坐好。 霍宝微笑道：“你外公是当朝宰相，只要你向他求一封推荐信来，哪个学馆敢不收小鱼儿。” 小鱼儿听到，豁然抬起头，抱住陈玄奘的大腿：“禅师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要帮我啊，咱俩可是有掏裆缘分的。” 陈玄奘打了一个哆嗦，想起在金山寺被霍宝毒打时，小鱼儿冲他胯下狠狠掏了那么几下，那滋味，记忆犹新啊。 陈玄奘不怨不恼，直道：“阿弥陀佛，贫僧去试试吧。” 吃过了饭，三个人租了一辆马车，向宰相府行去。 行了将近一个半时辰，马车才抵达宰相府，恢弘气派的朱色大门，蹲着两头威武的石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