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外有仙山
悟空很是有心，他来到人世，并不忙于寻仙问道，而是取一大斗笠遮住容貌，每日只在大街小巷闲逛，暗自留心，熟悉秦朝人说话风俗等等，不多时，已学得惟妙惟肖，竟如彬彬君子一般，谦和礼让，惹人喜爱。 前世拗口的文言文，在如今实际的交谈中，学起来竟毫不费力。 没了顾虑，悟空放胆穿州过府，朝餐夜宿，一心一意地游历，他虽知所求大道，仍要前往西牛贺洲找寻菩提老祖，但也想在凡间历练一番，说不定遇到些个奇人异事，增长些见识也好。 只可惜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尽是名利之徒，贫者求富，富者求贵，贵者求做帝王，帝王痴望成仙。 一个个为了那富贵名利、美色珍宝，只把自己一身天生之躯，一心天授之善，一家天伦之乐，弃之一旁，毫不顾惜，浑然不知何为本末颠倒。 悟空串大城，游小县，一路且行且叹息，这一日，忽游历至秦都咸阳，正行街上，锣鼓声陡然传来， “天子出巡，百姓回避……” 顿时，街道上开始拥挤起来，悟空无心观看，正被几名百姓推搡之间，忽抬头见到一名中年人，顿时心中一凌。 此中年人身材修长，鼻梁隆起，颌下几缕短须，颇有几分威武之色。 带一座大轿走过，一名略显肥胖之人端坐其中，奴役卫士足有数千之众，悟空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脑海中忽然一警， “此必为秦始皇！” 正嗟叹时，忽感身旁中年人目光发亮，看着那帝王被人团团拥簇，浑然人中龙凤之态，中年人不由喟然长叹， “哎，大丈夫正当如此！” 此刻悟空距离他较近，听得一清二楚，心中顿时吃了一惊。 “此人莫非是……” 再细细一看，双目神光悄然射出，直偷中年人鞋底，一切已落入眼中。 “脚心七十二颗痣，此人乃是……刘邦！” 不由又深吸一口气，再偷眼打量几番，不由暗暗点头。 对于刘邦，前世孙悟空还是相当敬佩的，他能从一介布衣，到后来登上九五至尊，不是人间龙凤，又何能有此作为？ “项羽不过一莽夫，虽力能扛鼎，但也只是匹夫之勇罢了，似刘邦这等豪杰，为人谨慎，胸有大志而不外露，任人唯才，的确是天生帝王之才啊！” 暗叹一声，再看刘邦一眼，悟空转过身，遁入了人群当中。 “不能改变成长轨迹，接下来，我将何去何从呢？” 想到孙悟空要游历十余年，方才找到菩提老祖，孙悟空长叹一声，正想离开咸阳，忽然心中一动。 “既是秦朝，必有秦始皇求长生不老药之事，我何不如此，如此……”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再不犹豫，朝着咸阳城，阿房宫方向走去，刚走出一道小巷，迎面走来一人，撞在了他的身上。 “想死不成！” 一声暴喝，悟空下意识看去，只见一名虬髯大汉，手持一柄钢刀，正瞪着一双怪眼看着自己。 “樊哙！怎么说话呢！” 下一刻，又是一道人影闪出，悟空定睛一看，无巧不巧，此人正是那刘邦。 “这位兄弟，我等有急事要走，不想我这位兄弟冲撞了你，还请勿怪！” 说完，刘邦使了个眼色，一拉樊哙，转身就要逃走。 看到樊哙手持钢刀，衣服上满是血渍，悟空心中一动，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急事？我想是‘祸从口出’吧！” 悟空冷笑一声，故意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心中却乐开了花。 刘邦听了，面色不由大变，冷冷地看着悟空，许久道： “先生何人，意欲何为？” 悟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你不必担心，我乃四方云游之士，能知过去未来，关于你之事，只是随缘猜测而已……” 看着悟空瘦瘦小小，一副猥琐的样子，樊哙耐不住性子，一拉刘邦胳膊，嗡声道： “三哥，这小子故弄玄虚，别理他，秦兵快追来了，此番我等奉命押解民夫来咸阳，如今既已交差，速回沛县，何必与这小子费工夫……” 刘邦闻言，一把甩开樊哙，恭恭敬敬朝悟空一揖，靠近他低声道： “敢问先生，暴秦统治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如若有人揭竿而起，当何以灭秦？” 见刘邦如此，悟空也是一惊，暗中点了点头， “听闻刘邦重武轻文，猛将来投，喜出望外，文士归纳，爱搭不理，看来传闻有误啊！也罢，既然遇上了，索性指点他一番，再不济，也算是为了苍生，做一件好事吧！” 再一想后世关于起义之事，眼珠一转，装作一本正经，道， “自古成大业者，莫不以民为本，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欲成大事，切勿以兵将多寡为喜忧，但须以百姓安危为首要，只要能做到宽民，爱民，亲民，护民，自然无往而不利，亭长以为如何？” 最后一句话说出，身已在数丈之外。 “三哥，三哥！” 樊哙一连叫了几声，刘邦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穷酸走了，你还看什么，我们赶快回去吧！” 目光盯着孙悟空离去的背影，良久，刘邦叹息一声， “穷酸？樊哙啊樊哙，你终日只知道杀狗，不知世间高人存在啊！此人若是穷酸之辈，怎会知我乃泗水亭长？” 说到这里，目光微微转向天际，喃喃道： “民心......” 与刘邦分别后，悟空径直走向咸阳城中，心中却颇有些感慨。 后人敬佩项羽，对刘邦却褒贬不一，今见其人，观其行，后世之人，真乃大谬也！ 咸阳位于秦朝渭水之北，九宗山之南，山水俱阳，处于泾水与渭水之间，所谓‘泾渭分明’，正是描述此地。 阿房宫乃秦始皇所建，占地面积极为广阔，在咸阳城中极为明显，奔着阿房宫所在，悟空信步走着，突然几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当中几名官兵，正抓着一名十一二岁少女，旁边一名老妇哭泣颇厉，却不敢上前阻拦。 因怕多生事端，悟空并未上前，待官兵将少女抓走，方才上前扶起瘫地的老妇，询问缘由。 原来，官兵之所以抓走少女，乃是奉了皇帝之名，寻三千童男童女，前往海外求仙，作为祭祀之礼，以求长生不老药的。 听到此处，悟空眼珠一转，微微一笑，看着老妇道： “大娘放心，你女儿此去虽难以返还，但一生必然无忧，我乃海外方士，这就进宫去见皇帝，保你女儿平安无事！” 老妇闻言，急忙跪地叩首，千般恩，万般谢哭个不停。 抬眼时，悟空已自去了。 须臾，悟空身影已出现在阿房宫外。 “去通知皇帝，我乃方外修士，今特来拜见皇帝，告知其长生之法！” 甲士闻言，不敢怠慢，飞奔进去禀告，半柱香功夫，便请悟空入内。 一路走去，悟空感慨万千，不愧是天下第一宫殿，阿房宫气势宏伟，富丽堂皇，其格局之巧妙，布置之精雅，真可说是无与伦比！ 可惜不久之后，这里就要被西楚霸王项羽付之一炬了。 大约走了半柱香时间，终于来到一座大殿之上，抬眼看去，大殿正中安坐一人，身材微胖，不怒自威，想来必是那神州华夏第一帝王，秦始皇。 而在庙堂之下，此刻正垂首站立一人，见悟空上前，微微一转身，目光中带着几分鄙夷之色，很是古怪。 “奇怪，此人怎地如此看我？” 悟空正觉奇怪，庙堂上，秦始皇打量了自己片刻，声音便已传来， “果真奇人异士，骨骼惊奇，听说先生乃是方外真人，必懂长生之道，敢请先生教寡人，寡人愿出黄金万斤，以作酬劳……” 悟空嘿嘿一笑， “如此多谢了，我确知长生之道，有感必须一统六合之大功，今日特为此事而来！” 始皇闻言，登时大喜，不禁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正在这时，庙堂下之人突然冷哼一声，看向孙悟空， “这世上，哪里有甚长生之法？若真有，岂不都成了仙，这世间岂能容纳得下！” 悟空眉头一皱，仔细打量了此人片刻，开口询问道： “你是什么人？” 那人双眼一眨不眨，冷冷注视着他，目光似要滴血， “我乃徐福是也，都是你等邪道术士，蛊惑陛下，如今竟还敢公然立于朝堂之上，莫非欺我泱泱秦朝，刀斧不利不成！” 说到这里，目光转向秦始皇，深深一揖， “陛下，我恳请将此人拉下去斩首，以儆效尤，陛下只需勤政爱民，上天自会庇护！妄求长生，只会误国误民！” 悟空心中一惊，印象中，徐福才是一名方外术士，蛊惑秦始皇的应该是他啊！ 看着一脸愤怒的徐福，悟空心中惊奇之余，也不由暗暗点头，此人倒不失正直！ “岂有此理！徐福，六国都让寡人灭了，长生岂是妄求寡人意已诀，你休要多言，听先生说！” 徐福脖子通红，还想再说，悟空冷不丁哼了一声，打断了他。 这小子，不要命啦，秦始皇是何等人，那可是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杀掉的人物啊！ 对于这徐福悟空心中有些好感，当即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陛下，我知世上有三山，俱有仙人活动，特请陛下垂听！” （新书期，弱弱地求个推荐票，有人会搭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