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劫后重生明心迹
闻言，顾若抒笑了起来，缓缓道:“经此一事，我一定会活得长长久久。宋乔，究竟是谁对我下此毒手？” “林宝珠，陈采薇。” “陈采薇？”林宝珠的话，还可以理解，毕竟她一心爱慕宋乔。不过，这个叫陈采薇的，她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难道又是宋乔的一段烂桃花？ “她是百里陵越身边的人。”宋乔解释道，“以前被送进王府，你还想要她的一双手。” “原来是她。”顾若抒终于想了起来。 “若抒，这两人的性命我留着的。”宋乔道，“就是为了等你醒过来，亲自惩罚。” “我现在还没有那个精力去惩罚谁，再关几天吧。” 宋乔点点头。 “宋乔，在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特别长的梦。”顾若抒缓缓道，“三个场景，却已是道尽我们的一生。” “你梦见什么了？”宋乔无比温柔地问道。 “年幼时，百花灿烂，你喂我梅花糕。成年时，十里红妆，你迎娶我入府。年老时，你还爱我，我们在花园里一起晒太阳。” 宋乔摸了摸她的头道:“若抒，你要相信，年老时，我一定还爱你，我们也一定会在花园里一起晒太阳。” “宋乔，我有话跟你说。” 闻言，宋乔温柔地看着她，眸中满是深情。 顾若抒亦看着他，她的眼睛此时明亮如天空的星辰。 “宋乔，对不起。”顾若抒看着他，眸中满是歉意，“我昏迷前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因为……” “其实是因为你以为自己大限已至，不想要我此生都把你牵挂，所以想给我找个出口。”宋乔缓缓道，“只是，你给我找的出口，未必就是我想要的。” “你都明白？” “若抒，我既不瞎也不傻。虽然你从未说过爱我，但这么长久的相处后，我的心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情意。”宋乔缓缓道，“你那样说，无非是想给我一个忘记你的理由，重新开始。只是，你以为是对我好，却未必是对我好。” “你竟然什么都明白。” “我们是夫妻，自然心意相通。”宋乔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想什么，我自然明白。只是若抒，你要知道，我对你早已是情根深种，而这些日的相守，更是让我对你的爱长成了参天大树。忘记你，就是忘记我自己。所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为难之事，都不要再说那些假话，来逼我忘记你。” 顾若抒看着宋乔，前所未有的认真地道，“我对你的感情，亦是如此。忘记你，就是忘记最美好的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明明白白地表明心迹，宋乔嘴角上扬，把顾若抒搂在怀里，道:“不是说累了吗？又说了这么久的话，快睡吧。” 顾若抒靠在他怀里，乖巧得像一只小猫。 “宋乔。” “我在。” “我爱你！”顾若抒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以前她总认为把爱说出来，就会彻底输掉自己的心，稍不注意，就会受伤。而如今经历过生死，她明白了，有些事如果不说出来，恐怕终其一生也没有机会了，只会徒留遗憾罢了。 “嗯。” “宋乔，我很爱你！” “嗯。” “宋乔，我很爱很爱你！” “嗯。” 顾若抒实在忍不住，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道:“我说爱你，你老是回应那么一个字是为什么，不觉得不太恰当么？” 宋乔笑出声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这是你第一次说爱我，我那样回答，只是想听你多说几遍罢了。若抒，我还想听。” 顾若抒笑了笑，躺回到宋乔的怀里，“我累了，要睡觉。” 宋乔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在她耳边道:“若抒，我也爱你。此生除非我身死，否则我守你到白首。” 经过神医苏安平的精心调养，顾若抒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十之八九，宋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见她已无什么大的毛病，苏安平留下一张药方便请辞。 宋乔本意是想要把他留在燕北王府，毕竟经过此次惊险，若抒身边的确需要一个医术如此精湛的人守着，他才能放心。 面对宋乔的邀请，苏安平婉拒道:“王爷，你的好意苏某心领了，但我一生四处漂泊游历习惯了，实在不愿在某一处停留太久。” 宋乔仍然想挽留，顾若抒先开口道:“自古以来，强人所难终究不是美事。既然苏神医心意一定，我们必然尊重你的决定。其实能一生游历于壮美秀丽的山川之中，救四处染恙百姓于病痛，何尝不是让人佩服之事？” “谢王妃理解。”苏安平道，“的确四处游历乃苏某平生所愿。”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如此，宋乔也不再勉强，便吩咐管家准备了丰厚的酬谢之礼。 苏安平断然拒绝道:“虽然苏某平生替富贵人家治病时会收取巨额酬金，但是今日王妃这一份，我却不会收。” “苏神医，为什么？”宋乔道。 苏安平道:“王爷，此次燕城疫症，王妃身份尊贵，却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救不少百姓于水火。这种舍身为病人的气度，是我们医者之间最被佩服的，苏某怎能收取酬劳？” “那先生可有其他所求？”宋乔问道。 “的确有一事。”苏安平从肩上的包袱里拿出一本书，缓缓道，“苏某写有一本《本草方》，里面记载了这二十几年来我四处游历时见过的不少少见的药材和药方，想要赠与王妃。依王妃的悟性，想必要不了几年，也会是一名良医。” 说罢，苏安平把《本草方》呈给了顾若抒。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顾若抒接过书，缓缓道。 苏安平笑道，“此书在王妃手中，实在是百姓之幸。王爷，王妃，苏某告辞了。” 送走苏安平以后，顾若抒翻了翻《本草方》，发现里面的药材与药方几乎很少听说过，实乃罕见。看来自己以前学着防身的那点儿医术，不过医海里的九牛一毛罢了。这次中毒事件简直就是在提醒自己以后要努力学习医术，毕竟宋乔的仰慕者和仇家都太多，也许某一天不小心中招真死了，那就太不划算。 既然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就是时候处理那两名想陷自己于死地罪魁祸首——林宝珠和陈采薇。 顾若抒让人把林宝珠和陈采薇带了上来。从得知顾若抒被苏安平完全救回的消息时，陈采薇就开始绝食，一心求死，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而林宝珠，昔日张扬之色全无，此时面色惨白。她看到顾若抒那一刻，浑身开始瑟瑟发抖，想来自己的命将要绝于今日。 顾若抒看了看陈采薇，知她一心求死，便有意成全她。于是对宋青道:“她想死，便让她死吧，死后葬于百里陵越之墓附近。”陈采薇为何要害自己的缘由，宋乔已悉数告诉自己，想来她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那就在她死后成全她一回。 闻言，陈采薇终于抬起头看向顾若抒，如死灰般的眼睛里又燃起一些色彩，良久，她突然笑道:“如果……如果你真是……真是陵越太子口里的路可心，这该……该有多好。” “就算我是路可心，那又如何？”顾若抒冷冷道。 陈采薇苦笑，“那样，陵越太子就不必因对你动情所累，也不会死。” 顾若抒冷冷地看了陈采薇一眼，道:“就算我是路可心，百里陵越对燕城百姓做的那些事，足以让我杀他无数次。” 闻言，陈采薇的眼睛睁得极大，她没有想到顾若抒会如此说话。 “顾若抒，陵越太子那么喜欢你，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他喜欢我，关我何事？”顾若抒冷冷道，“他与我夫君为敌，我自然要杀他。” “你……”陈采薇一时情绪激动，晕了过去。 “带她下去吧。”顾若抒淡淡道，说罢看向林宝珠。 林宝珠只觉得一道无形的压力压到了自己身上，犹如千钧重。 面对有恩于自己的人，顾若抒从来都是恩有重报，而面对伤害自己的人，她也从来都不心慈手软。 “宋青，挑断她另外一条脚筋。”顾若抒冷冷道。 闻言，林宝珠立刻不停磕头抒情，“王妃，宝珠知道错了，你大人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她实在不想死，现在想来，心中颇为后悔，当初为什么自己要鬼迷心窍一心只喜欢燕北王呢？ 顾若抒淡淡道:“想要我饶恕你，那是不可能。我不杀你，已是极限。” “王妃，求你了，不要挑断我的脚筋，否则我一辈子都无法走路了。王妃……” “宋青，把她带下去，太吵了。”如果是皱了皱眉头道。 “是。” 林宝珠被宋青带了下去后，幽兰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何要饶恕林宝珠的性命？” “她已经为她的迷恋付出了代价。我觉得留着这么一个瘫痪的活人在燕城，比一个死人更能威慑他人。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死人终究会被人遗忘，而活着却会永远提醒别的女子，千万不要迷恋燕北王，否则便是如此下场。” “小姐，你这招的确很有威慑力。”幽兰称赞道，“估计以后真的再也没有女子敢起心思进咱们燕北王府了，这就是……就是传说中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