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每个人都有故事
库存足了以后，我们武当制药的生意就更好过了。 我们药店里目前就三个人。 老赵兼着门房和库管。 紫萱负责收银外加打扫卫生。 我则负责开拓市场，也就是去黄阳城各大家族坐坐喝喝茶聊聊天，给各位老爷小姐看看手相。 对面黄康药店里虽然上上下下二十几号人，往来客人也不少，但红火的只是表面现象。具体亏了多少钱，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我们知道的就是光当归这一味药从二十文一两一直降到了十八文，到现在竟然便宜到了十三文。 黄阳城的老百姓们自然因为药价下降而高兴，生病买药也都不含糊了。 但乡下的药农日子就不好过了。 药店的价格卖不上去，收购药材自然也就要压价。 药农门上山采药一天顶多了采一筐，回来挑去叶刺没用的，留根茎，再晒上三两个月，最后也就剩下不到一两了。药农吃的都是季节饭，这些药草一年也就长一茬。赶着秋天收成大家忙活一个季度，一户人家也就采摘上二十来斤。二十斤的药材本来按照一吊钱一斤的价格，能卖一两银子，凑活着也就够一个家人用了。 但是现如今药农们来了黄阳城，却发现自己的药材已经卖不到一两了。于是走家串户，希望能在别的药店多要点银子。但是在黄阳城各大药店转了一圈后，发现不仅没有人愿意加价收购，原先的价格又降了。 于是要农门愁眉苦脸，不知道自己这过了年之后，开春拿什么吃饭了。 紫萱看到一个个老实巴交的药农愁眉苦脸的，就跟我说道：“莫大哥，要不咱们收购药材吧？” 我摇头：“咱们是生意人，做事要讲究效益。你说咱们又不卖药材，收购来这些做什么啊？如果我们光收购药材而不能利用这些药材产生经济效益，那么最终受害的还是药农。” 看到紫萱和老赵皱着眉头，我就解释道：“你看，我们收购药材之后，也卖不出去。药农今年凑合过去之后，明年还来我们这里卖药，我们又收购，还是存在手里卖不出去。如此往来没多长时间，我们的银子总会坐吃山空，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没有人收购了。所以收购他们的药材只能是饮鸩止渴，只有想出一个好好利用这些药材的方法，才能够真正解决药农生活苦难的问题。其实只要楚阳居把药价提上去就好了，但是这明显不可能啊。” 紫萱嘟着嘴说道：“可他们也太可怜了，咱就帮帮他们吧！” 得，刚刚一番话白说了。不过看到紫萱一脸小忧伤的样子，我心情大好，顿时拿出王思聪的阔气来，说道：“算了，反正咱们赚了这么多银子，就当是做慈善了。收吧。” 老赵坐在门口咧嘴一笑。 我回头一瞪眼：“笑啥呢？你库房的日子以后就不好过了，咱这边高价收药，药农肯定蜂拥而来，到时候累不死你！” 赵无极说道：“没事儿，徒儿有空间戒指。” 我竟无言以对。 在我观察中，老赵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因为我的便宜师弟们曾经给他研制过祛除脸上伤疤的药膏，但老赵却坚持不使用，说自己脸上有疤已经习惯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赵的面庞十分英俊，和他原先的佩剑秋水相得益彰。但是他却心甘情愿地在脸上留一道疤，肯定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 但是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又要提醒自己什么？我不敢问，也不想问。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段故事，那故事要是悲伤起来，会让彼此相处的气氛尬尴。 我在柜台后看着紫萱和老赵忙活着收购药材，只觉得老赵肯定是个感性的人。 有一个七老八十有风湿的老奶奶，才十月份就裹着一身厚厚的棉装，带着自己的小孙女来药店卖药材了。老奶奶背后背着一个大竹筐，小孙女背后也背着一个大竹筐。老奶奶/头上插着一株黄花，小孙女头上也插着一株黄花。 这老奶奶为什么带孙女来，这孙女为什么跟着老奶奶来？只要细细一想，我就会心酸。很明显，这老奶奶的儿子不在了，家里也没有其他人，把小孙女放在家里不放心，于是一起来了县城。 她儿子是怎么死的？她儿媳妇呢？她只有一个儿子吗？她其他的闺女为什么不照顾她？ 我不敢想了，世界上每一个憔悴的容颜背后都是一段流泪的故事。就像老赵那样。 看到老赵盯着老奶奶拉着小孙女的手在黄昏中缓缓离开，我也顺势看过去，只觉得老奶奶和小孙女头上的黄花十分的美丽。 我好奇老赵此时眼中的神情，我猜他一定陷入了某种回忆不能自拔。 我回想起他默默坐在门口背诵《司命》剑诀的时候，我有点伤心。可我是真没有办法帮他。 紫萱却显得十分开心，完全沉浸在高尔基给永远比拿高兴的快乐之中。过称收药材。 我们这边一抬价，消息立马传了出去，连着好几天，我们这边成了整个黄阳城药农的聚集场所，那场面真是人山人海波涛汹涌。 我原先以为黄阳城只是一个小城邦，跟古希腊那种感觉差不多。但是现在看了前来卖药材的药农，才知道黄阳城的辖区比地球上一个市集行政区还要大。人口怎么说也应该在一百万以上。 黄阳城的辖区内，城邦只有黄阳城一个，其他地区人群再多，也不能私自修建城邦。 听赵无极说，这是武林规矩。大家伙儿允许朝廷控制城邦，每年都让朝廷白白接纳大量的供银，朝廷也不能把手伸得太长，所以大量的林海雪原，山莽长江地区，都留给了传说中的江湖。 收购药草的银子都是紫萱从柜台上直接拿的，期间现银不够用，老赵拿着银票去钱庄换了不少银子。 收购药材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毕竟方圆百里的内的药农都习惯每年组团来黄阳城卖药换银子。现下黄阳城的药品行业被二皇子这一颗老鼠屎坏了粥，大家都来我莫大善人这边了，所以收购工作持续了十几天。 期间黄阳城有好几家药店都关门了。其实我觉得他们关门了也好。 原先的时候，药材价格卖高了没人买，卖低了赔钱。收购药材这边出价高赔钱，出价低了没人卖给你。不温不火地耗着，温水煮青蛙的焦灼，还不如直接死了畅快。 看到药农门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到各大药店的掌柜们愁眉苦脸，紫萱很是生气。我趁机跟她显摆了一下微观经济学的各种学说，着重批评了楚阳居扰乱市场环境，干扰百姓正常生活的罪恶行径，以坚定紫萱反抗她封建婚姻的信念。 紫萱果然恨楚阳居恨得牙痒痒。由于我整天姓楚的姓楚的各种吆呼，搞得紫萱渐渐对这个二皇子也不怎么害怕了，只是恨恨地说道：“这姓楚的太过分了，不会做生意还乱做，真是个棒槌！” 我心情大好，当下吩咐老赵抽空出去把那些关门的药店都买过来。老赵二话不说拿上银子就出去了。 紫萱苦着脸跟我说：“莫大哥，咱们的银子都没了。” 我大惊：“怎么可能，少说也有四千两银子在账本上呢！这些银子去哪了？” 紫萱掏出三个空间戒指，说道：“都买了药材了。” 我说：“哎呀，这花钱也太快了。” “莫大哥，你再给我点银子呗，不然我都没钱给那些药农了。” “我哪有钱啊？” 紫萱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来了脾气，拿起柜台上的秋水剑，说到：“你不给我银子我就把这剑当了，哼，少说也能当一百万两，管够我用的了！” 我立马拉住她，说道：“你个败家娘们！这是我两千万两银子买来的好不好？” 紫萱大怒：“你叫我什么？” 我赶紧从怀中掏出紫晶卡，苦着脸说道：“哎，早就知道有上缴国库的一天，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紫萱果然被我岔开了话题，忘了我叫她败家娘们的事情，兴冲冲拿着紫晶卡出去了。 于是我自己就在门口开始收购，还别说，做慈善这事儿，还真让人开心，收着收着我就来了感觉，给那个人计较一斤，给那个人算计八文。 我以前还很好奇，有的大款们一出手就是二三百万的捐款，但为什么做起生意来，还要各种算计价格呢？什么29.8元一本书，199块钱一床被子等等，只是因为消费者心理学研究需要吗？我现在觉得，斤斤计较是一种扎实的生活态度。 紫萱回来了，要继续收购，我不让，说你收购了十多天了，去歇着吧。紫萱不乐意，非要抢着干活，我抢不过她，只好呆一边凉快去。 药材刚收购完，我就想看看这些药材能不能炼制丹药。于是我让老赵回武当山一趟。回去之后一问，果然不行。炼制道丹的药草一来最好是当天采摘的新鲜草本，二来药草也是深山中罕见的灵根，这些寻常中药没什么作用，顶多当个辅药。 就在这时，对面的黄康药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道丹，也开始出手道丹。我们这边的一些老客户开始被他们挤走。 但是他们那边的道丹种类有限，大部分都是固本培元助益武功的。去那里购药的一般是一些年轻的刚刚练武的公子哥。而我们这边则是公子小姐通杀，公子来买藏阳丹，小姐来买洗月滋阴丹。 我做了个市场调查之后，发现消费者喜欢藏阳丹，是因为藏阳丹补肾的效果十分明显。而小姐门喜欢洗月滋阴丹，则是以为内洗月滋阴丹能够去除疤痕。有的小姐为了祛除脸上的黑痣，甚至专门用刀剜一个伤口，然后敷上洗月滋阴丹。、 我门的产品质量过关，时间越长老客户越多，新客户数量也开始增加。 然饶是我生意越来越好，我还是很生对门卖道丹的事情。我本来还想着咱进水不犯河水，自己做自己的生意就好，没想到你道提前进入高端市场抢我的效益了，这我哪里还能忍得住！当下吩咐把老赵收购的其他钱庄都还上武当药店的牌子，开始出收中草药！ 但中草药数量巨大，一时间也卖不完。再说了我不是那种杀鸡取卵的人，不会像楚阳居那样降低价格自己砸自己的饭碗，所以我就把价格定在正常价上，这样一来在低端市场，我就竞争不过楚阳居了，各个武当那个药店里，生意冷清。 紫萱由于感受到了经商的乐趣，便皱着眉头帮我想手头大量药材的出路。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菩提寺的和尚们。菩提寺的外丹就都是用中草药制作的，我可以找他们帮我只做了药材，然后再销售成品啊！ 我前世销售过各种各样的产品，深知再加工产品的利润绝对比产品原料的利润要高，所以对成品药很感兴趣。当下让赵无极带着马车跟我去了菩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