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梦开始的地方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影响到了我的工作和学习，所以……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要不……”她想说，要不工作和学习都没法进行了。 “做人要看得开，想得开，就算大难临头也要泰然处之。你看我，现在穿着破拖鞋，开着马6，跑到破破的网吧来上网，我觉得我不当痞子真有点太可惜了。”他又露出一副痞痞的表来。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今天总算见到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他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嗯。”她想，她也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看来这些天他们都没有睡好，因为彼此思念对方。 “穷啊，油钱还是我老爸掏的，他们现在不给我钱啊，我看了看，这车倒是不错哦，不知道……”他向她哭穷，看来因为这次逃跑，又成了这副模样才回来，无论是李孝天还是罗美娟都给折腾怕了，若是再轻易给这小子钱，说不定他会作出什么妖来呢。 “你开车小心点，知道吗？”她很担心他开车不小心，再出什么意外，这次事件，已经让她担心的要死，痛苦的要死，她可不想他再出什么事了。 “知道了。这车是跑车的样子，看样子像是趴着的乌龟，我就叫他龟蛋，我一叫龟蛋我老爸就骂我，说应该叫‘心肝’，我妈听了就不服，说你从来就没叫过我一句心肝，没想到我还比不上一辆‘拖拉机’。” “哈哈哈……”听他如此形象的描述，她笑得跟一朵盛开的桃花，只是她注意到，她的那些带引号的字，引号用的都是反的。原来还真不是粗心大意，看来他是故意的，他就想把那些文字加上翅膀，然后看着它们飞！ 真是个可的孩子，她想，他们一家三口都那么可。 这一天，他们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仿佛要把这半个多月来没说的话都补回来似的，直到最后，他还在说：“宝贝。今天你还没有对我说什么话。” 她知道他想听她说‘我你，亲的’，可是她故意装傻。一脸茫然地说道：“我和你倒了一堆垃圾，怎么还说我没说？” “可是我想听那句。”他撅着嘴撒道。 “哪句呢，我想想。”她佯装不知，故意挠着头在想，却偷偷用眼角余光斜睨他。 “你知道的。就那三个字。”他提醒道。 “呃，是哪三个字呢？”她接着装傻。 哦，他看了半天，原来是在框自己呢。他靠近她，趁她不背，用手戳她的腋下。 “啊。好痒。”她笑着跑向院子里。 …… 这一天过得可真快乐啊，躺到被窝里她还在想。之前纠缠她的那些年龄啊，世背景啊等等的烦恼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现在只想着和他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快乐多么幸福的事。 季赢终于结束了这风里来雨里去的站街工作，辞职的那天，公司经理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小季啊，如果哪天你想回来，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听到经理这番话。他心说：“你要是想留我，倒是多给我发点工资啊。还是不诚心。不过无所谓了，此地不留爷，自由留爷处，我季赢离了你，就不信发不了财。” “谢谢经理的好意，以后可能麻烦不到您了。” “怎么？你要离开沈阳吗？”经理诧异道。 “是啊，我打算去外地发展。” “不知道你打算去哪？” “还没定呢。”季赢并不打算把去的地方告诉这个人，本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仅仅是上下级的隶属关系而已，既然现在都没甚关系，离开以后就更不会有什么关系了，所以走了也就走了。 临行前一晚，老雷还有几个不错的哥们给季赢践行。 那是沈阳最繁华地段——中街附近，在一家海鲜酒楼里，老雷定好了包间，把平时关系不错的几个哥们也叫过来，点了酒菜后，大家围坐在桌前说着闲话。老雷和季赢挨着，他端起茶壶，给季赢的杯子里填满茶水，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然后把茶壶撂到旋转桌面上，转动桌子，桌上的茶壶也跟着转了起来，没几秒钟就转到邻座的人前，“自己倒水喝。”老雷说了句。 那人拿起茶壶自顾倒了，接着转到下家。老雷不在理会谁还没倒到茶，而是端起茶杯看着季赢道：“行啊，季赢，不声不响居然要走！在沈阳不是很好？有我们几个互相照应着，去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哪里会比这好混。” “我就想趁年轻，去外面闯闯，要不等年龄大了，想去也去不了了。”季赢想，反正到哪都是我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哪混不是混。 “这个想法也没什么不对，人生谁没点理想啊，想当年我还想成为电影明星呢，可惜……”说道这，老雷轻叹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另外几个人打趣道：“雷哥，那你怎么没去当电影明星，而改行当了倒票的？” “哎，都怪我那时候年少无知，学着人家抽烟喝酒，把一副好嗓子给弄坏了，电影学院是考不上了，文化课又不好，最后勉强读到中学毕业就跑到社会上混了。”老雷端着水，神思回到二十年前，为那时候没能好好珍惜大好年华而嗟叹不已。 “行啊，倒票也不错，你没看现在孩子上大学，最后有几个找到工作的，即使找到工作，一个月还不是仅赚那么点可怜的薪水？！”季赢道。 “那不对，人家毕竟有知识有文化，我们是大老粗，怎么能和人家比。” “可问题是，现在大老粗都发财了，成了腰缠万贯的老板，然后雇佣一批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为他们工作，你说这作何解释？” “……这个嘛，我解释不了。”老雷语塞，因为季赢说的是事实，很多私人公司的老板都没多少学识，可他们雇佣的员工，却非大学生莫属。 “所以，有知识有文化不一定就能赚大钱，有的时候过多的知识反倒束缚了他们的头脑，让他们做事畏首畏尾，这也就是为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读书人多数都胆小怕事，没有文化的人反倒无知无畏，所以，他们发财了。” “说得好。”老雷撂下茶杯，拍手说道。 “下一批发财的就是我们这批没知识没文化的粗人。季赢，你在那边好好干，如果干好了，知会一声，我们也过去。”老雷听季赢一番陈词滥调，反倒意气风发，仿佛他们马上就会成为有钱人，人上人，然后对那些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呼来喝去，颐指气使，好不威风。 “在这个社会，人人都想发财，人人都想致富，可财不是那么好发的，富也不是那么好致的，这要靠机缘，要靠天时地利人和，还要看你是不是能把握得住机会。”季赢端起茶杯，喝光杯中之水。 “这话听起来有点意思，不知兄弟能否详解？”老雷眯着眼看季赢，暗想，这小子在教育机构发了几天广告，看来长了不少知识啊。 “要想发财就要广开财路，可是财来了不好好把握，胡乱花钱，那最后只能是财来财走，到头来你什么也剩不下。要开源，同时更要节流，这样才能积累越来越多的财富。” “嗯，说的很对。”老雷点头，若有所思道。 “哈，我这都是纸上谈兵，论赚钱，我连你们一半都赶不上呢。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季赢轻笑了下，借此掩饰自己的浮夸之心。 这天晚上，哥几个喝到很晚才醉醺醺打车回家。 省城的夜迷离凄凉，冷空气如尘埃般穿透夜的帷幔散落在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季赢抬头仰望星空，稀疏的星斗在无边的天际中眨着眼睛，他们仿佛是夜的精灵，专门在这漆黑的夜晚出来看世间的炎凉悲欢。 是的，在这一片星空下，30岁的他活得很失败，不过幸好，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去向另一个城市，以后，这里好也罢，坏也罢，都和他没有关系了。想到这，季赢的嘴角弯了弯，对于未知的旅程，难免让人充满幻想和希望，既然这里不是梦开始的地方，那就去别处寻找，总有个地方是他梦想启航所在。 踏上南去的列车，一路昏昏沉沉，次间到达洛阳。 关于洛阳的历史，实在数不胜数，比如，隋唐时期把洛阳当做东都，还有洛阳的牡丹名胜天下，成语“洛阳纸贵”说的也是洛阳，总总迹象表明，洛阳都是一颇有名气的古都。在洛阳火车站，季赢抬头望了望天空，那天上的骄阳可是比东北了好多，还有，天空上浮云游走，倦鸟飞翔，空气中也多了些耐人寻味的薄荷香气，这一切都让人觉得置在这样一个文化气息浓郁的城市，人也跟着神清气爽起来。 在一个小旅馆里安营扎寨后，季赢先休整一天，第二天便拿着张洛阳市地图，把洛阳城内的风景都游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