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血海祭台
“血湖的水……在下降?” 有人惊讶道。 “不对,那是……有什么东西在升上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片猩红的血湖水面,逐渐凸出一块紫黑色石方。 石方大约三尺见方,可容纳一人通行。 这还没完,只见无数石方相继浮现,一块接一块,形成了一条通往血湖中央的道路。 最终,在三根石柱处,一座巨大的圆形石台隆隆升起,与紫黑色石方连成一线。 “血海祭台,这是血海祭台!”阮媚娘身子一软,张震狱赶紧扶住她。 这个女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jiejie。”我趁机挨过身去,问道:“什么是血海祭台啊?” 十来岁的孩子,女人通常都不会太防备。 “血海祭台是召唤域外天魔的地方……”阮媚娘连连摆手,“这个地方太邪门了,我根本就不该来。” “域外天魔?”我感觉事情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婆娘就是胆子小。”槽马帮张震狱摇摇头,“小兄弟你别听她的,这些只是古人装神弄鬼搞出来的东西。” “其实她没说错。”源河帮戴金刀邪笑着走过来,“咱们来这里,还不是为了域外天魔的遗宝?” “三妹,你向来都是宁死不吃亏的,真舍得走?”金玉堂李万山敲着折扇道。 我就知道,这群人屁颠屁颠地聚集在这里,肯定有什么隐情。 但他们明显没有解释给我这个外人听的意思。 不过,解释的人马上就来了。 “我知道大家都有疑惑。”帮主夫人马花花柳腰轻摆,站到了高处。“有些消息,本来准备晚宴之后再宣布的,为了让大家安心,还是现在说了吧……没错,这座麒麟山谷,正是三百年前魔宫分殿所在!” 一直站在马花花身后的黑蝙蝠,此刻向前一步:“想必在场诸位,多少知道一些千年以的武林典故——当时江湖之中,突然出现三个神秘高手,他们自称域外天魔,创立了三座魔宫。魔宫行事诡秘,手段狠辣,由于树敌太多,终于被五教七派十三门合力剿灭。” “先夫在生之时,由于黑风帮崛起太快,所以江湖传闻,他得到了当年魔宫的遗宝。”马花花接话道,“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这是真的。” 此言一出,众人sao动。 “天魔遗宝究竟是什么,连妾身也不清楚。”马花花继续道,“先夫遗言,天魔遗宝诡异莫测,不宜传给子孙;所以在他身后,但凡能于此地找到天魔遗宝者,便是黑风帮的下一任帮主!” 又是一阵哗然。 “真的谁都行?”张震狱粗声问。 “不止戴帮主、张帮主、阮香主、李大掌柜这几位黑风帮的好朋友,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这个小朋友……”马花花道,“只要找到天魔遗宝,妾身都会奉其为黑风帮帮主。” 左看看,右看看,哪有什么小朋友? 噢……我居然被点名了。 域外天魔、神秘遗宝、帮主大权…… 这么多信息,想想都觉得刺激! 不过我很清楚,这里面的水太深,根本不是我玩得起的。 关键在于——这是个救人的大好机会。 平常在山庄里随意走动,肯定会惹人怀疑,如今有了寻找天魔遗宝这个借口,那找到人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噗通!噗通! 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 扭头一看——居然是刘倍、刘毕两兄弟,刚刚从石方上栽倒,成了两个红色的落汤鸡。 “这石头不稳。”刘倍吐出一口‘血’水,讪笑道。 “一踩上去就晃。”刘毕补充。 “当然,这可是‘浮石’。”至少三百斤重的肥福嘻嘻笑道,“忘了提醒大家,这座‘血海祭坛’,每天只会在这个时刻出现,而且只能维持一刻钟。” 从浮台升起到现在,应该也有一刻钟了。 果然,随着湖水一阵乱涌,石方和圆台缓缓下沉。 与此同时,石柱之间的湖面猛地喷出一股参天水柱,在湖心形成一阵急骤的血雨,为这场人间奇景降下了终结的帷幕。 片刻之后,不但祭坛消失无踪,就连一湖血水,也开始逐渐澄清。 只剩下湖中央那三根石柱,仿佛指向苍天的三根手指,像要捏住一些什么,却终归失去…… “鄙帮已在大殿设宴。”齐天光高声道,“请诸位英雄到大殿就座。” “同去,同去。” 人群渐散。 “真给我丢脸。”我无奈摇头,把刘家兄弟从湖水中拉了起来。 “我只是奇怪。”刘倍抹着大红脸,“究竟这浮石是人造的呢,还是天生的?” “当然是天生的,人怎么造得出这种东西!”刘毕道。 “真是天生的也就算了,如果是人造的……”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三根石柱,“当年的魔宫,为什么要造这种东西呢?” 每天只能存在一刻钟的‘血海祭台’,会不会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的好奇心,在这一刻无限扩大。 不过…… 现在是吃饭时间! 闻到远方飘来的香味,我赶紧到大殿去。 不愧是源州第一大帮,晚宴的菜肴十分之丰盛,除了鸡鸭猪牛之类的常见菜式,更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汤羹、果品、rou食,味道也是调理得很合我胃口。 可惜啊,碍于身份关系,刘倍、刘毕只能到偏殿去啃些粗茶淡饭,叫我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放心吧,我会把你们兄弟的份一并吃光的! 当晚拉肚子…… 茅房、阁楼、茅房、阁楼、茅房、茅房、茅房……足足折腾了一宿,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从睡梦中沉沉醒来。 我捂着菊花翻身下床,看着窗外的阳光,心中暗暗叫糟:大半天就这么浪费掉了,也不知道刘家两兄弟有没有什么发现。 “春桃,扶我一下。”我见小丫鬟在门外扫地,叫唤道。 “动不了吧,活该,活该。”春桃满脸坏笑,“叫你吃,吃,吃。” “唉……我倒是忘了。”我一拍额头,从衣服内衬掏出一个油纸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烧鸡腿。 “都这样了还吃?”春桃撇嘴道,“早晚吃成大胖子,跟肥福一样。” “不是……”我解释道,“这本来是想拿给你的,肚子一疼就忘了。” “啊,你带着这个去茅房呀。”春桃一脸嫌弃的样子,用指尖捏起油纸包,到门外丢掉。 我嘿嘿一笑,让春桃扶着我到外面走走,放松放松紧绷了一晚的肌rou。 走到院子,发现有许多人聚在这儿,不时发出尖厉的吆喝声。 “什么事这么激动?”春桃好奇道。 “还能是什么,赌呗。”我摸摸钱袋——里面只有几枚铜钱。 咳咳,这里没我什么事了,走吧。 “等等。”一把粗豪的声音叫住了我。 是槽马帮主张震狱。 “云少爷是吧,我听说你年纪轻轻,买卖做得很大,要不要来玩两把?” “我也想玩。”我摸摸鼻子,“可身上没带钱。” “没关系,谁没个周转不灵啊,我借你。”张震狱拍着胸口说。 “借钱给我?”我双眼一亮。 嘿嘿,你们猜,这钱,我会不会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