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都过去了
“杀。” 很快，玉楼阁的人已经赶到了军队当中，玉扬只是去和景言打了个招呼，就和云锦瑟带着玉楼的人突袭塑雪和碧霄的军队。 可是最最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墨轻言已经让阮传贵和苏祖祥带着墨阁的人守在暗中，就等着玉楼阁的人前来自投罗网了。 所以玉扬和云锦瑟才刚刚踏进墨阁的包围圈，就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撤！快撤！我们中了墨轻言的埋伏了！” 云锦瑟抽出剑刺中朝她而来的人，大声的吼着。“夫君，快带着人撤退！”云锦瑟踹开面前的人抽出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该死！她怎么会忘了墨轻言即使再怎么失魂落魄，也不会忘了他该布置的事情啊！真是失策！ 虽然玉扬和云锦瑟反应迅速，可是墨阁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所以都卯足了劲要让玉楼阁的人栽在这里。 最后，是以双阁死伤惨重收场的。 云锦瑟自听属下的人上报的死伤的人数后，就一直阴沉着脸，直到景言走进来这才变幻了一下神色。 “墨轻言即使现在再怎么为她失魂落魄，可若是一开始他就已经准备好了，那么今天的死伤也是在所难免的。”景言站在门口，看着云锦瑟的眼睛淡漠到没有任何的颜色。 “这点我自然知道，不用景世子再来提醒本王妃。”云锦瑟不爽的看了一眼景言，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才愤愤的拍桌：“我只是不甘心那么多的兄弟死在他的手上。” 景言似乎是笑了下。“他的墨阁也死伤不少人，你倒是还好，骨干还留着不少，他倒是干了件赔本生意。” “最好是真的赔本。”云锦瑟哼了一声，看着景言还站在门口，抓起桌子上的一支笔就抛了过去：“还站在这儿干什么？难不成你没事干了？” 景言笑着接下云锦瑟的笔，微微点头：“景正愁没笔用呢，谢谢扬王妃的笔，景先告辞了。”说着，景言就真的拿着笔离开了。 云锦瑟还是没有办法压抑怒火，她现在恨不得去把墨轻言抓出来揍他一顿，或者是把慕倾雅那个死女人揪出来骂她一顿！夫妻俩都是一个样的！ 前边打得如火如荼的，可是荣华宫这里，慕倾雅和玉恒华还是天天吵着架，像是两个拌嘴的好友。 终于在收到如里解决事情的书信，慕倾雅这才决定要把一切的事情都跟玉恒华摊牌。“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落幕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啊。”慕倾雅看着头顶白花花的太阳，声音低低的。 “来人呐！” “奴婢在。” “去把玉恒华给我叫过来。” “是。” 不多时，玉恒华就一脸不耐烦的走过来了，看到慕倾雅身上穿着白色衣裙的时候，脚步猛然一顿。这……这身衣服，他在梦里见过无数次了！ 而下一个场景，就是她用凤火**！而且……梦里的场景和现在是不一样的，但是她这样是……什么意思？ 慕倾雅看到玉恒华这个样子，忽而笑了，原来他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手一抬，早就得到吩咐的宫女太监就退下去了，而且还把门窗都关上了。 玉恒华震惊的看着一切，这一切和梦境里的场景都一步步的重合着，让他连呼吸也渐渐不闻，就怕呼吸重一点这一切就消失了。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慕倾雅笑了笑，从凤椅上站起来，缓步走到玉恒华面前，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从凤椅上一直拉到玉恒华面前。当慕倾雅走到玉恒华面前的时候，他还吓得往后退了退。 慕倾雅抿了抿唇，缓缓跪下：“臣妾凤挽歌，见过太子殿下。” 玉恒华瞳孔猛然睁大，看着慕倾雅的眼神就像是在透过她看着什么东西。没错！她嫁给自己之后见到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可是那时候的她穿的并不是这件纯白，白到如同素衣的衣裙！ “臣妾凤挽歌，见过皇上。”慕倾雅弯下腰，对着玉恒华行了一礼。在他后退的时候又变幻说了一句：“玉恒华！如今证明了是我凤挽歌有眼无珠！若有来生，你我势不两立！” 玉恒华这回是真的明白了，那不是梦！那是真正发生过的！“你……你……” 玉恒华你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伸出食指指着慕倾雅，手不停的抖着，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到玉恒华这样，慕倾雅这才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这玉恒华还是赚了，前世自己跪的第一个人是他，重生过后自己跪的第一个人也是他。 慕倾雅低着头理了理衣袖，这才看向玉恒华款款一笑：“不知玉帝可有想起什么东西？需不需要我再把皇后叫来，或许玉帝会想的更多。” 玉恒华从慕倾雅的声音中回过神，大步走向她抓着她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 慕倾雅拍开玉恒华的手，后退几步：“难不成玉帝不知道，世上还有重生一说吗？云族如此神奇的人都可以存在，那我能重生自然也是可能的。”慕倾雅笑着走回凤椅上坐下，她可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凤挽歌了！ “玉恒华，我说过，若有来生，你我势不两立。”慕倾雅的态度很明显，明显到玉恒华可以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的寒意。 “所以，你这是来找我报仇来了。”玉恒华笑的极其苦涩，谁会知道呢？当初那么相爱的人，如今居然如此对立。 这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从遇见她的时候，她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为什么她会那么的厌恶自己，为什么自己每每看到她都会那么的心疼，原来都是前世有因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捉弄他们。 “正是，但是你若是想起来，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做的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毁了你，毁了所有背叛和欺骗过我的人。”慕倾雅笑的极其灿烂，可是她笑的越灿烂，玉恒华就越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恨。 “所以你就先毁了凤氏，对吗？”玉恒华看着慕倾雅，原来她反抗凤氏，并非无缘无故。 慕倾雅点点头，他现在这个样子是要装给谁看？前世他要自己去死说的那么坚决，现在又一副这么痛苦的样子，谁信呢？ “可是，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所不知道的真相吗？”玉恒华看着慕倾雅，在她要摇头拒绝的时候，先自己说了起来。 “是我把你逼死的，又或者，是凤伟华拉着满朝文武大臣要我逼着你死的。我只有把你逼死了，我才能保住你的后位，你的贞洁，你的清白。我和那些女人，真的没有半分关系，我从来就没有碰过她们，她们为何会怀孕，我也不知道。我从来都不希望你双手替我染血，你知道吗？你嫁给我的时候，我每天真的都过得特别开心，你和我一起接受星沉百姓祝福的时候，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幸福。可是……我只有那种办法保护你……” 说到最后，玉恒华直接跪在地上，像个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孤独而无助。 慕倾雅静静的坐在凤椅上看着他，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里没有任何的波动，平静如水。 玉恒华感受到慕倾雅的目光，红着眼睛抬头，正好对上慕倾雅的眼神。 一眼万年，似乎这样两个人的视线又回到了当年，但是两个人的位置互换，就连情绪也互换了。 看着看着，慕倾雅心里开始生出心酸来。“若是当年你能信我半分，那便也足够了。” 半分，三年夫妻，居然连半分信任也得不到，她该是要有多心酸，又是要该有多坚强，才能咬着牙走下去。 她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可是得到了什么？ 昏暗的荣华宫，因着两人的沉默而陷入死寂，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传遍了荣华宫的每一个角落。 曾经他们，是夫妻，是彼此最能信任的人，也是最幸福的人。 可是如今，是敌人，是彼此最为痛恨的人，也是最后悔的人。 何等心酸，却又何等让人叹息。 她那年一身白衣，跪地尊华，狼狈却优雅，玉恒华一身龙袍尊贵而立，王者风华。 他们二人就这么对视着，忽而朦朦胧的就多了距离感，让人摸不着边际。 慕倾雅轻轻一叹，她这些年似乎已经被墨轻言所影响，已经释怀不少。“都过去了，就算要复仇，我也不想动手。” 她仍旧不想亲手杀了玉恒华，可是不久后……他也快要死了。 玉恒华点点头，若是她现在想要自己的命，他也可以不眨眼的把命送给她，这些年来，都是他欠她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有宫女来报，说挽妃端着汤来了，说是要来探望一下慕倾雅。 “来了。”慕倾雅说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这才朗声道：“知道了，让人进来吧，你们快进来把门窗打开。” 就在慕倾雅说话的空档，玉恒华也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站起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着门口。慕倾雅看到玉恒华这个样子，抿着嘴笑了笑，重生过后，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玉恒华啊。 挽妃端着汤走进来，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都像极了慕倾雅。她紧张的低着头，她不知道慕倾雅本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会有什么想法，更何况玉恒华对她如此特殊，她也听过不少她的事情，对她，她其实心里还是很恐惧的。 可是她不像凤轻歌，她懂分寸也懂看形式，至少她知道在慕倾雅面前她的身份她的角色是什么。 挽妃走到台阶下边，她这才发现玉恒华是站着的，而她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坐在凤椅上，这代表了什么，她自然清楚。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长公主殿下。”挽妃端着汤，端端正正的跪下行礼。 慕倾雅这才挑了挑眉。“本宫听说挽妃娘娘亲自为本宫熬了汤，实在惶恐。”慕倾雅笑了笑，似乎是取笑，又似乎是无心的一句话。“挽妃娘娘可是皇宫里掌管凤印之人，本宫怕是没有福分喝这碗汤了。” “爱喝不喝，别来这儿数落人。”玉恒华一时忍不住，白了一眼慕倾雅。 慕倾雅扁扁嘴，似是受了委屈。“不就说了你女人两句，至于吗？再说了，我说不喝你也不得这汤，你瞎叫唤什么。” 挽妃吃惊的看着慕倾雅和玉恒华两个人，难不成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说话的？和外边所传的实在是太不像了！ “不喝我就把它倒掉，那也不给你喝。”玉恒华脾气也上来了，他就是跟慕倾雅杠上了。 慕倾雅翻了个白眼，“汤放下，人可以走了。”慕倾雅话才刚刚说完，就有宫女走上前接过挽妃手里的汤，端到了慕倾雅的面前。 “谢过长公主殿下。”挽妃一喜，连忙跪下磕头行礼。 慕倾雅摆摆手，“我可不爱喝汤，是你家皇上留下来的。”慕倾雅在说着的时候，还指了指一旁臭着脸的玉恒华。 挽妃一愣，这才转过身去和玉恒华道谢。 玉恒华不耐烦的摆手，一副受不了挽妃的样子。“行了行了，汤也送到了，话也说了，人也见到了，你可以退下了。” 挽妃略微受伤的点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慕倾雅等挽妃走了之后才拿起汤放在面前嗅了嗅，结果她还没说话玉恒华这就冲过来夺过她手里的汤一饮而尽。 “我又不喝，你急什么。”慕倾雅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会利用啊，明明真正喜欢的女人是她，还非得拉着我给你挡箭。” “你闲着没事干吗？话怎么那么多？”玉恒华涨红脸，结果最后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慕倾雅两手一摊，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她的确很闲。 玉恒华被噎到，愤愤的转身就要离开，在踏出荣华宫之前，他还是停下来转过身请求的看向慕倾雅。“她是无辜的，别牵连到她。” 慕倾雅点点头，她又不是随随便便就杀人的人，干嘛还非得跟她说这话？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