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难题（微笑敬礼）

    付轩走出房门，又绵又柔清风迎面而来，出了一口浊气抛去心头的不愉快，大步的来到前院。

    周管家紧随其后，竟然有些跟不上付轩的步伐，心中嘀咕，我倒是第一次看到少爷走道这般的虎虎生风。

    来到前院，还有不少的家丁和丫鬟三五扎堆的讨论着什么，看到付轩时，急忙的礼貌问候，虽然他们心中藐视这个一无用处的大少爷，但规矩已经印刻心中，打招呼是自然反应。

    付轩神色平淡，微微回应，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家丁丫鬟背着包袱准备离开付家大院了，还有些人选择留下继续侍奉大院的下一任主人，付轩尊重他们的选择，心中没有怪罪他们，石子入水波纹外涌，噪声惊林鸟儿四飞，而人大祸临头自然各奔东西。

    这些人不可气，令人发指的是付轩的两个姨娘，也就是付远桥的两房小妾，待正房罗氏要她们变卖各自的首饰重物之时，那两个女人竟然半夜逃窜，弃家门而不顾，真是吃了狼心狗肺。

    若是那两个女人与罗氏同心协力共渡家中难关，付家现今也不会如此被动，毕竟她们可是藏了不少的私房钱。

    只能怪付远桥以前没有看清她们丑陋的本质，这是一种怎样的可悲啊！

    付家账房先生是一个过五十岁的中年人，因常年动用脑力工作，头发白了不少，看上去比实质年龄大了好几岁。

    孙账房身躯较矮，略微发福，鼻梁不高，鼻孔却很大并且有点向上翻翘，因为他的鼻子私下有人给他起了个孙蒜头的绰号。

    “少爷，您这是？”

    孙账房手中拿着付家的账册，来到付轩身前疑惑的问道，他自然想不到付轩是顶替罗氏去应对外面那些要账的人，他也没朝这方面想过。

    “孙账房，账册都准备好了吗？现今到日子的债务是多少两？”付轩没有解释什么，开口便直奔主题。

    周管家冲孙账房微微点头，回答了孙账房心中的疑问。

    孙账房无奈一叹，这次付家真的是无人了，竟然让付轩出面应对外面那些人，他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毛头小子能应付了外面那些人么？

    孙账房翻开账册，缓缓说道：“少爷，现今到日子的账是一千七百八十两银子，抛除这些还外欠一千五百一十两，一共外欠三千二百九十两银子。”

    三千多两……付轩倒吸口气，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急忙对周管家问道：“周管家，家里变当的那些玉器首饰有多少？”

    周管家急忙说道：“才刚刚凑足一千八百两。”

    “一千八百两？岂不正好把那些到日子的账还清？”付轩说道。

    “是的，刚好还清，但是少爷，其余的外账，虽然不到日子，但那些债主已经摆明态度，他们不要利息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本钱拿走，不然誓不罢休啊！”孙账房如实说道。

    付轩锁紧了眉，思考片刻说道：“孙账房，周管家依你们看，眼下该如何解决。”

    闻言，孙账房心中一叹，果然是雏嘬，刚才他见付轩气态沉稳的样子，对付轩的确有些刮目相看，这一刻付轩在他心中的形象又被打回了原形，烂泥扶不上墙，阿斗永远都是阿斗，远远没有他老子的睿智与气魄。

    心中虽有所腹诽，但嘴上却说道：“少爷，昨晚我和周管家是这般商议的，如果把手中的一千八百两银子全还给到日子的债主，其他人自不会乐意，不如把这一千八百两银子按比例分给所有的债主，让大家都拿到钱，这样或许他们就不会逼的太近，至于剩下的钱，咱们日后再想办法便是。”

    周管家跟着点头说道：“少爷，现在咱们已经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有这条路可行，算是万全之策了。”

    付轩听后，暗自摇头。

    万全之策？付轩倒不这般认为，如果真的按比例还债的话，无疑是把自己推上绝路，若是那些人讲情义还好，不然那些日子到期的债主，拿完钱后，再次翻脸，逼迫还剩下的钱时，就不好办了，即便打官司自己也占不住理。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大可行。”付轩缓缓说道。

    孙账房有些不悦，这是他绞破脑筋才想出的办法，被一个在他眼中如同废物家伙否决了，心中自然气恼，神色有些不屑地道：“那依少爷高见？”

    周管家见付轩说办法不可行，哀声感叹，若付老爷在世该多好啊！若是那样这些难题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少爷，周管家，要账的人在外等心急了，要咱们快点出去。”

    一个蓝衣家丁跑来，急切的禀告道。

    “周管家，孙账房走吧！我自有应对之策。”付轩昂首阔步的向大门口走去。

    孙账房心中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在周管家和孙账房的陪同下，付轩来到大门口，门口那两蹲人高的石狮，还是那般的雄威。

    要账的那些人没有想到出来的不是罗氏，而是付轩，均感觉诧异，低声议论了几句。

    要账的有二十多人，这些人自然不是穷户，穿着都很华贵。

    在那些人看着付轩发愣之际，付轩则站在门沿前，大声说道：“赵管事，家里来了客人怎么这般怠慢，还不快招呼到里面厅堂喝茶。”

    谁也没想到付轩开口就说了句大体话，显然在他们印象之中付轩不会讲这么体面的话。

    赵管事在付家专管接待客人一事，此时他站在门口，付轩的话让他感到委屈，不是他不让人家喝茶，而是人家根本不进去，说什么，万一进去后碰到了瓶瓶罐罐让他们赔钱怎么办？

    “付少爷，我们今天可不是来喝茶的，我们也不缺一盏茶钱。”

    “付少爷，你应该知道我们此来的目的，你出来这是主题大局？”

    “付少爷，我看你还是把夫人叫出来吧！今天的事你解决不了。”

    “……”

    门口的债主纷纷出言，他们不认为付轩能做主。

    “我有什么解决不了，是不我识字？四书五经都难不倒我，难道给了我欠条我不知道怎么还你们钱么？”付轩大声说道。

    债主们愣神，搞不明白付轩何来的底气，据他们所知付家现在根本拿不出钱还清债务，但看到付轩自信满满的样子，恍惚间觉得付家已经凑足了钱，这可跟他们打探到的消息有所不同啊！

    “好，既然付少爷这么说，那我们就放心了，眼下我们都急于用钱，付少爷是不是该把我们的钱归还给我们？”

    “是啊！别总站着光说话拿钱来啊！”

    “付少爷别怪我们催的紧，我们这些人挣钱都不容易，不比你们付家，即便睡大觉都能财源滚滚来。”

    现场还有有些人念及以往的情面，说话并不太难听。

    付轩接话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付家一向讲情义，自然不会赖了各位的账，不然岂不天理不容，愧对先祖。”

    付轩的几句话，让众人吃了定心丸，但有些人还不是放心，只有钱拿到手里才能安逸。

    门口现在已经聚集了好多人，除了要账的人外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群众，议论之声纷纷而起，谁都没想到付家不被看好的废物少爷竟然能说出这般体面子的话，让人侧目。

    付轩又说道：“我爹一生刚正，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家的事，有好处也一直想着大家，共同发财共同致富，他有着一颗慈悲心肠，十五年前咱们青丰县逢百年不遇大水灾，粮食颗粒无收，乡亲们留宿街头，他花三万两银子从北方运粮食救济大家，并且建造舍堂，供大家居住……”

    付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付少爷，你说这些做什么，难道让我们同情你吗？”

    “是啊！付少爷我们大家都感激付老爷，但是这钱也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哪！我们要养家还有妻儿老小。”

    “说来说去不会想赖账吧！”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大家的同情。”付轩的声音陡然高昂，“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有这么一个值得骄傲的老爹，我能做出九泉之下让他蒙羞之事吗？我付家输的起，我要让苍天见证我付家男儿永远都是顶天立地的。”

    付轩说完后，单手冲天，有着虎瘦雄心在，人贫志气存的豪迈之气，付家这次是输了，但还没有输掉不屈的傲骨，如青竹钻天而生，宁折不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