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祸事不单行
慕云“虚弱”的睁开了双眼,一见是儒人,忙要起身,却又“虚弱”的一晃,重重的咳了起来,直咳得脸色通红。 蹇玲儿忙掩了掩鼻子,脸现厌恶之色,沉声道:“慕掌宫,怎么罚跪了一夜竟病成这幅模样,莫不是本儒人罚得重了” 慕云忙喘着粗气,摇摇晃晃的跪在蹇玲儿身前,虚弱道:“禀儒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奴婢错了,自然该罚,只是身子不争气,奴婢不敢有半分怨怼之心,儒人体恤奴才的恩德,奴婢没齿难忘。” 蹇玲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还杵在那里的燕喃皱眉道:“不给主子施礼也罢了,让你照顾生病的慕掌宫,竟是这个照顾法吗” 燕喃忙端着药碗,想前递给慕云,恍忽间,却觉得脚下一绊,登时药碗便洒了下来,烫得手腕一痛,栽倒在地。 水帘一脸得色的看着趴在地的燕喃,怒色道:“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做事的,裙子洒药汁不打紧,伤到了儒人怎么办” 蹇玲儿神色一凛,假意捂住了手背,痛道:“唉呀,好痛,水帘,快拿些烫伤药膏来。” 燕喃挣扎着起来,跪在地,满手满脸的尘土,手腕已经红红一片。 慕云忙给蹇玲儿连连磕头道:“儒人,冰卿照顾奴婢一夜未合眼,定是被奴婢过了病气,所以才神情恍惚,望儒人饶了冰卿过失之错。” 蹇玲儿本想着借由陷害冰卿,没想到刚才还虚弱得说话不能大声的慕云,竟身体硬朗,声如洪钟了,不由大笑道:“哈哈,真是本儒人有生以来看到最大的笑话,慕掌宫,你的病好得果然是快啊不是卧塌不起吗不是怕过病气吗你如此忠心,本儒人怎能不成全于你。” 转过头去对着水帘笑道:“将她们两个关到柴房里去,不准送吃喝,不准用药汤,不准任何人接近,免得过了病气给他人。什么时候病彻底好了,再放出来” “儒人三思”孙玉萧一脸慌张的跪下求情,如此下去,怕是连个转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蹇玲儿冷笑的瞟了一眼孙玉萧,按她的做法,自己堂堂的一个儒人,被宫女踩到尘埃里去了,不给点教训,以后如何在这建福宫立足,传出去自己又要被李儒人耻笑了。 一声冷笑,转回身回房去了。 跪在地的慕云脸悔色一片,自己按殿下的吩咐,亲手照顾生病的燕喃,实话实说,儒人是绝不会答应的,便想到装病一计,没想到蹇玲儿会心血来潮看自己,更想不到水帘故意绊倒燕喃,自己一时情急,又露了装病的事,彻底惹怒了儒人,关了柴房。 燕喃的病本来是热一阵冷一阵,刚刚见好,现如今再关入柴房,冰冷阴暗,再不进食进药,只怕很快成死尸一具了。 水帘得意洋洋的去拖着燕喃向外走,拉的是燕喃烫伤的手腕,疼得燕喃眼泪都掉下来了。 慕云坚定的站起来,冷然的对胡善祥小声道:“去寻殿下。” 落在后面还未走远的孙玉萧眼睛不由一阵深思,慕云年纪虽较殿下大好几岁,面容却是极好,殿下迟迟不肯将建福宫的权力收回,莫不是对她她才是未来的世子妃 慕云抢先两步,将水帘拖着燕喃而走的手狠狠打落。 此时的燕喃,已经被拖出两米远了。 洒在地的药都粘在了身,碎瓷片划伤了脸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线,整个人即腌臜不堪又让人惊悚。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水帘一瞪眼,想要斥责慕云,却被慕云冷冽的目光吓退,方想起,自己不过一个未定级的陪嫁丫环之一,而对方,是一掌宫六女官,儒人在此,对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可是儒人己走,底气便不足了,吓得没敢造次,虚张声势的到前方带路去了。 为了泄私愤,水帘自己亲手的锁,亲自在外面看着,一刻也不离开。慕云的心腹宫女轩儿送了药来,也被她连说带讽的挡在门外。 慕云将身临出门多套在身的夹衫披在燕喃身,一摸额头,仍感觉烫得要命,又将燕喃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燕喃的身体。 午时分,柴房外响起了一阵希希苏苏的声响,顺着声音望去,从柴房的透气小格子里探进来一只瓷碗,一阵药味儿飘了进来。 “慕掌宫,水帘吃饭去了,奴婢偷偷拿了两个馒头,又将绯儿的伤寒药索要了半碗过来,掌宫与冰卿将着喝些。” 慕云眉头不由一皱,听声音竟然是胡善祥的,忙接过药碗和馒头,推开小窗向外望去,竟然真的是胡善祥,怒道:“善祥,我不是让你去寻殿下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胡善祥脸色一暗道:“掌宫,儒人回去后叫宫女太监们集合,一个不准离开。刚刚散了,吃得饭后还要继续训话,说要给建福宫里的人立规矩,昨天一起伤寒病的绯儿、翠玉都被安排了活计,一个不准偷懒,刚刚放了饭才散。掌宫不用担心,刚刚玉萧看我有心事,听我说后,向儒人讨了到端本宫的活儿,去寻殿下了。” 慕云眉头深锁起来,孙玉萧是蹇玲儿的表妹,按理说会是蹇玲儿的阵营,为什么会帮助蹇玲儿要对付的人是真情是假意是心存善念亦是想在殿下面前讨个功劳 这紫禁城里的女人,哪个也不简单啊 不,除了眼前这个,单纯善良的无底线。 听着胡善祥匆忙离去的步伐,慕云忙将药碗拿在手里,扶起了燕喃。 药碗已经凉透,更加重了它的苦味儿,喂进去,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慕云一狠心,手掌狠狠捏开燕喃的下颌骨,待她一张嘴,猛灌了下去。呛得燕喃一阵猛咳,迷蒙的睁开了双眼。 看了慕云半天,才醒过神来道:“慕jiejie,是我连累你了。” 慕云眼色一暗道:“是我连累你才对。” 将手里的一个馒头递给燕喃道:“在这紫禁城里,活着是最大的奢望。” 燕喃默默的接过一整个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细嚼慢咽,却还是感觉噎得难受。 燕喃知道,不是馒头有多噎人,而是这里的药味儿、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一切的一切,无不弥漫着腐朽靡烂、让人窒息的味道,噎得人难以呼吸、不可抑制。 眼睛一滴一滴落在馒头,吃着涩涩的咸。 慕云轻轻拍着女孩儿的后背,一向表现得冷漠坚韧的女孩儿,第一次展现如此伤感柔弱的一面。 燕喃抬眼看到女子柔情的一面,将头插在女子的怀里,身体一拱一拱的,如同雨夜里寻找家门的小猫。 “小猫”在女子的怀里,哭得稀里糊涂,喃喃低泣道:“慕jiejie,我想我娘了。人都说,女儿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可是,我再也见不到我娘了。” 今天,是六月初二,是骆冰卿的生日,亦是,梁燕喃的生日。 骆冰卿,有骆马氏给煮的长寿面,梁燕喃,有小卡、谭子等一众朋友作妖到天亮。 而穿成骆冰卿的梁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燕喃,没有母亲,没有朋友,只有冰冷的柴房,和,干涩的馒头。 女孩儿边抽噎着边又昏昏睡去。 慕云一脸的担心。 朱瞻基今天出宫去了,视察正在修缮当的番馆,用以迎接七月份来朝贡的朝鲜使团,带队的是太宗李芳元第三个儿子、忠宁大君李祹,主要目的是朝贡,并进献美女十人。 番馆是五年前翻修的,为了彰显天朝的威仪与富足,在使团来之前,又将大修一翻。回来时,已是星月梢,带着满心的疲惫,回了东华门,刚入宫门,只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近,直直的跪倒在地,待看清下跪之人是建福宫的一个宫女时,脸现不悦道:“如此慌里慌张,出了何事” 孙玉萧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努力镇定了下来,方道:“殿下,是慕掌宫派奴婢找寻殿下,奴婢到了端本宫才知道殿下出了宫,便在宫门口等候殿下。” 朱瞻基心下一跳,慕云找自己,难道建福宫出了大事 “何事” 孙玉萧回道:“禀殿下,儒人因慕掌宫装病之事甚为恼火,已经将慕掌宫关进了柴房” 朱瞻基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慕云跟在母亲身边多年,怎么会做如此逾矩之事,竟敢装病,当罚。 见殿下脸色未变,孙玉萧心理庆幸自己没有马倒戈,是找了借口瞒着蹇玲儿来的,否则,连退路都没有了。 试探着看着抬腿要走的殿下,又说道:“与慕掌宫一起关的,还有值夜宫女骆冰卿。” 只觉身边风声一过,哪里还有殿下的影子,李安清也只是看到了殿下一个衣袍角。 李安清轻轻摇了摇头,难得看到殿下丢下了沉稳安静的一面,忙举着灯笼追了去,留下一脸深思的孙玉萧。 孙玉萧看了看如风暴般刮回建福宫的殿下,疾步向端本宫方向走去,路过两宫门口的石兽像,狠狠将脚踝向石像边踢去,登时肿胀起来。 见一队巡逻的内卫经过,便出声呼救。 建福宫里,蹇玲儿正听着水帘的汇报,慕云的情况在昨夜吃过药后好得多了,而骆冰卿却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了。 蹇玲儿将首饰盒里那支血玉梅花簪扔给玉帘,算是给她的奖赏。 水帘喜孜孜的将血玉簪子插在了头,分外高兴,这只血玉,具说能值千两银子。若不是李儒人拿这只簪子说事,蹇玲儿才不会舍得拿它赏人。 蹇玲儿与骆冰卿,二人原本只是因为沐斌而有些嫌恶,如今蹇玲儿已嫁做儒人,骆冰卿做一个听话尽责的小宫女,这种愁恨自当随之消失不见。 之所以还要将燕喃置于死地,蹇玲儿却有她的担心,她怕燕喃对殿下说出,她曾与汉世子在剧院约会的事情,此事在蹇玲儿心如芒在背、如哽在喉,不除不快。 听门外传来的太监和宫女给殿下施礼的声音,蹇玲儿精神一阵,随即脸色一红,二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恩爱时光,便使着小性子,在屋里等着朱瞻基进屋来寻她。 半天却没有声响。向水络一使眼色,水络忙出去看殿下的去向,只是宫女们各司其职,问了太监宫女,俱都脸色怪异,摇头不语。 朱瞻基一脚踹开柴房房门,里面深手不见五指,黑漆漆一片,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冰卿,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