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并非预料中
说罢，段赫要起身。 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留给段赫的就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而且，这个任务段赫没办法拒绝。 每个人都有命，每个人都有定数。或许，这就是段赫命中注定的。 “你是准备要走么？”居思良冲着起身的段赫问道。 “自然，现在我重任在身。我早一时去，便早一时撑起竺宿派。楼桑二仙死在我的剑下，并非我本意。二老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因为他们才让我功力大涨。结果我以怨报德，因为我的过错才杀死了二老。就留下了这么一件事给我，哪怕万死，我也要做啊。” 段赫叹了一口气，欲要出门。 “慢着！” 居思良起身，拦住了段赫。 “神医这是为何？” “你可知道，你这一去，与你作对的，是天下所有武林中人，和官府朝廷？”居思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一个历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个时候也有些难过。毕竟，那是全天下。 段赫轻轻点了点头。 “神医，您的大恩大德，段赫没齿难忘。如若这次前去，段赫没了以后，那，段赫就下辈子报答您。” 说罢，段赫绕开了居思良，继续向门口走去。 “慢着！” 居思良又是一声大叫，这一别，怕是永别。 “段赫啊，你要知道，你去了，就凭你手中那残碎的令牌，竺宿派的那群人，可能反而会怪罪你杀了楼桑二仙的。”居思良的声音里满是悲呛。 他有些后悔了，他人生后悔的时候并不多。上一次后悔，是因为一个女人。这一次，是因为自己。 他有些后悔，真的不该告诉段赫，这些事情。 “这些我都清楚，神医，您别再担心了。” 段赫也清楚居思良想要留下他的这份情谊，这个，他实在无法明说。 “你最后告诉我一次，你真的想清楚了？如若是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了，我便让你走。你现在，要惹上的是一个天大的麻烦。而这麻烦，你本可以躲开。你要去竺宿派，竺宿派会信任你的人并不多。哪门派哪怕就剩下几十人，也各个都是奇坏无比。而你真的进入了竺宿派，就要成为全天下的敌人。不光是各个门派会排斥你，前来收拾你，而且，官府也会来人。而你，背负着的不光这些，还有你段家的名声。你的父辈祖辈，段家世世代代积累的名声都将毁于一旦。哪怕你最后拯救了竺宿派，也不会有人认为你是个英雄。甚至被万人唾弃，万劫不复。这些，你都想明白了？” 居思良几乎是颤抖着把这段话说完，说道后面，居思良都快不忍继续说下去了。 他不光是段赫的救命恩人，和段赫的父亲段展也有莫大的渊源。如今段家子弟在自己眼前，自己却不能就，只有居思良自己，才能明白自己此时的难过。 段赫叹了一口气，继续往门后走去，留给居思良一个复杂的背影和一句浅浅的话。 “我，早有觉悟。” ······ 幽州柳城，山明水秀。 这里地处大唐北方，四季分明，果实丰富。整个幽州有三十万人口，其中将近十万人聚集于柳城附近。因此这里商业繁茂，物产丰富，人杰地灵。 当然，这是过去。 现在的柳城早就是一片狼烟，四散逃亡。这里还有人，大多数都是一些穷苦的百姓。他们不想走，也走不了。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从一个穷苦的地方去另一个穷苦的地方，因此他们不走。只要每天看好这里究竟哪里在打仗，今天这座城又到了谁的手里，就可以老老实实的活下去。 富人大多走了，搬到了往南一些的地方。因此留下了大量的地没人中，有些乞丐，也终于有了一种方式能让自己活下去，还不用去看那每个人的脸色。 谁会渴望战争，或许，这帮最穷苦的百姓会渴望吧。他们渴望一个方式解脱，哪怕死在了战争里，也是一种对自己最好的放弃。 段赫就这样，来到了这。 路程并不远，这一走段赫才发现，原来居思良的那座山还是很偏北方。段赫来到这一共花费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段赫把自己考虑的清清楚楚，顺便花光了身上的所有银子。 没办法，他路过一个村庄，那个村庄里的村民实在可爱又实在贫穷，他若是不把钱留在那，会良心不安。 段赫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事情，他帮了也就是因为想帮了，并没有什么这是在做善事的想法。或许以后也会路过一个村庄，或许他身上有一千两银子，可他会一文不掏。 因为这是爱好，不是本分。 历经三天的行程，段赫来到了柳城。 来到这段赫才发现，原来北方的柳城这么大。这里比起居思良的山上要凉快不少，随时盛夏，穿着一身长袍也不感觉炎热。夏天的时候，段赫总有些羡慕那些做活的人，可以穿着简单的衣服，甚至光着膀子。用自己的力气和血汗赚来钱，再把这些钱花给那些为了他们付出血汗和力气的。而像自己这样的人，哪怕是夏天，也只能是这一身衣服。如若换了，就不是自己了。 迈步上前，柳城已经没有多少正常经营的人家。段赫若是早来两天，怕是还能看到这里的纷乱。现在这里已经暂时处于和平，歇上几天。 这是打仗的规矩，两方的兵打着打着总会累，两方的人打着打着也总会疲乏。因此会有一段时间歇着，到了一个时间，两方会下上战书继续厮杀一场。因此这里暂时还是大唐的。不过很快，就可能不是了。 段赫前来，想要找一家客栈。他的身上没有银子，但还有这一腔热血。这里是战争的地方，因此会出现两种极端。一种是发战争财，万物皆贵。一种是流离失所，万物皆散。 很明显这里是第二种。 因此段赫很凑巧就能找到一个已经人去楼空的客栈，客栈的门上千疮百孔。这里的掌柜走之前，说不定还经历了一些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