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烂摊子
在进入韩家以前,韩林已经确定自己成为了三千年前的另外一个人。 虽然名字和自己一样,样貌也和自己相差无几,但是若是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来看的话,这个三千年前的韩林,应该是会在十五岁死去。 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就等于是借助了他的身份,在这三千年前继续活下去,这种情况下的自己,来到三千年前,也并非是凭空出现的。 而在和韩忠的闲聊之中,韩忠也是知无不言,韩林也的确得到了诸多的消息。 这个三千年前的自己,身份其实并不低,乃是韩家家主韩思危的第二个儿子,只不过貌似这个自己并没有得到韩思危的喜爱。 当然,这一点,韩林也心知肚明,毕竟现在的自己还真算得上是一个武学废物,从天赋来比,比之前的自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韩氏乃是武道盛族,自己身为族长的二公子,却是一个废物,不招人待见,甚至引以为辱倒也在情理之中,从自己身死以后,居然只是随便找了的地方埋葬而没有进韩氏的祖坟地这一点也能看出。 事实上,情况要比韩林现在想象的更加糟糕。 “要是你死而复生的消息,夫人知道的话,一定高兴坏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二少爷您以后肯定会大展拳脚的,不过,二少爷,你可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韩忠带着韩林走的是没什么人的偏门,韩忠似乎有些话没有明说,欲言又止的。 倒也符合现在韩林的心态,现在的自己弱小的不忍直视,不愿意去招惹其他人。 韩林谨慎的问道:“忠叔,绝大多数的事情,我都忘记了,我之前是不是做过什么错事啊?” 韩忠喃喃的说道:“忘记了,也好。” 这个憨直模样的中年人看了一眼韩林说道:“不管怎么样,二少爷您要记住,在韩家遇到事情的话,能忍一定要忍,哪怕族长对你有些责备,但他终究还是您的父亲,哪怕心底在怪责,也肯定不会在责罚您了,毕竟您已经死了一回了。” 韩林知道这是为自己好,也点了点头。 韩林现在想做的事情,只有先把自己变强了,虽然韩林知道,以现在自己这具R身,要想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难度不是一般的小,但是也不能够放弃希望,现在距离天陵之乱,应该还有几年的时间,这段时间里,自己可以尽量的提升修为,或许还会有奇迹可以出现。 “哟,还真活过来了。” 进门没走几步,韩林便碰到了一个穿着和韩忠服侍一般无二的中年人,不过那厮看到韩林可根本没有一丝敬意。 韩忠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直接骂道:“韩军,你可不要没事找事,二少爷死而复生,是一件喜事。” 韩军站起来要比韩忠高出半个头,他看了韩忠一眼之后说道:“什么喜事啊,除了极少数几个人以外,谁会觉得二少爷复活是一件好事,你看着吧,这二少爷就算是今天复活了,我估计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韩忠本来还想反驳,但韩军却直接摇着脑袋,晃悠着身子,丢下了一句:“什么样子的的主人就有什么样子的奴才,跟错人可不好啊。” 这一幕,让韩林想起之前在刘家,府内有些势力的仆人就敢当面羞辱刘川那直系子弟,的确在竞争极大家族里,无论出身多高贵,要是自身没有天赋的话,迟早会被践踏尊严,或许真的连一些势力大的仆人都不如了。 韩忠以为韩林要生气直接安抚道:“二少爷,你可千万别生气,那韩军是三少爷的东宅的管家,和我一样,不过三少爷韩月可是个天才,一人得道J犬升天,这韩军才这般跋扈,三少爷痴心武学,待人比较冷淡,但他是在您出事以后,少有几个人去您坟前看过您的,这一点足以证明,三少爷心底不坏,只是管教下人这方面有所欠缺。” 三少爷,韩月! 就是那个出世的时候伴随着四色光芒,天资聪慧,十二岁便迈入灵元境界,十六岁踏足地元境,十九岁成为天元强者,天赋直追先祖韩长风,但天陵之乱,却因他而起的韩月。 我的天,自己居然变成了韩月的二哥。 韩月虽然犯下大错,被囚禁在了涅土空间里足足三千年,不光是神魂四分,成就了四个守护者之魂,而且最后还将剩余的魂力都传给了自己,也算得上将功补过。 当然,若是自己能够阻止韩月犯错的话,是否一切悲剧都不会造成了呢? 只是,现实很残酷,自己的天赋和韩月的天赋,就好比地上微尘和天上明月一般的遥远,自己真的能够阻止的了韩月吗? “少爷,少爷!” 看到韩林在发愣,韩忠有些担心这是不是死而复生留下的后遗症啊。 韩林回过神来看着韩忠说道:“走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韩忠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当代家族有韩思危有包括韩林在内,有三个儿子,所以修建了三个宅院,派专人管理,以东南西命名,加上族长韩思危自居居住的北院,正好是形成了矩形四角。 只不过走进院子的时候,韩林却发现自己的宅院不仅仅是三个宅院中最小的,而且里面居然再打扫,家具什么都搬空了,好像是要专门弄出来做其他用途一般。 气的韩忠直接暴跳如雷的喊道:“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才两天时间,你们就来不及了吗?更何况二少爷又没真的死去。” 看到韩林走进去的时候,在场收拾的那些仆人们,也全部愣住了,毕竟死而复生的事情,他们也没有见过,要不是在大白天的,这些人又会以为是见到鬼了。 所谓的人走茶凉,韩林接受的也很快,而且原来死去的那个自己,本身就不是特别招人待见的那种,死去了连祖坟都没有葬进去,自己死了,那里还会有人顾及这里是自己住的宅子啊。 “别收拾了,别收拾了!” 韩忠一边赶走了那些打扫的仆人,看着韩林说道:“抱歉了少爷,到时候我在叫下人给您备一套上好的家具。” 韩林拍了拍韩忠的肩头,摇摇头说道:“没关系的,我不会介意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韩忠看着韩林说道:“少爷,你的确是变了,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要是以前的您的话...” 韩林笑了笑:“以前的我,会怎么样?” 韩林倒是很想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韩忠笑了笑:“以前的您,肯定会破口大骂了,算了,不说了,现在的您,气度可比以前好太多了,或许这次死而复生,真的是老天爷赐给您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吧,既然如此,又何必旧事重提呢。” 看来以前的自己,非但是个没有什么天赋的废物,而且似乎也不太有城府,喜怒形于色的那种人。 走进空荡荡的房子里,韩林似乎是在寻找昔日的足迹一般。 卧室应该还没有完全来得及收拾,还有一些书籍墨砚散乱的放在那里。 韩林走到书桌前,看到一本书中夹着一张白纸,随手的将其抽出来,没想到,那张纸上却写了几句话。 恨恨恨,恨我生在武道大族,恨我天赋平庸,恨老天爷无眼。 恨恨恨,恨我所恋非人,恨我天真愚蠢,甘被人欺,恨有口难言。 今日绝笔,咒害我辱我之人不得好死。 这,居然是那个死去韩林的绝笔,是他的遗书。 而且这寥寥几十个字,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无穷尽的怨恨之意,看来这个韩家的二少爷,过得很不好。 韩林心底还是有一些怜悯的,自己生在三千年以后,虽然韩氏荣耀不再了,但是自己却拥有了不俗的武道天赋,父亲韩半山更是倾注了所有的爱护和期盼,而这个韩林虽然生在大族,身份显贵,但却遭人屈辱,同族之间排挤甚多。 韩忠看着韩林,也没说话。 韩林摇摇头,慢慢的将那张写着无尽恨意的遗书给撕成了粉碎。 心底沉声道:“既然,我要代你活这些年,那么我就有责任帮你好好的活。”
韩林的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有人上门来了,而想来自己复活的事情,应该已经传遍全族了。 韩忠不安心的叮嘱说道:“二少爷,您一定要冷静处理啊,千万不可以冲动。” 韩林点点头,自己可不是之前那个怨天尤人,而且喜怒形于色的韩家二少爷了。 来的人不少,大概足足有二三十人。 领头的是一个还背着巨弓的青年男子,韩林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隔着他几个人还有一张韩林比较熟悉的面孔,虽然还比较的稚嫩,但韩林却已经认出来了,那是韩月。 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模样,但气息却已经很厚重,还真不愧是韩家的天才韩月。 “还真的没死啊。” “真是的,这样都死不了,难道是祸害遗千年啊。” 人群里,那些议论根本没有逃过韩林的耳朵,不过那些言语却让韩林这个可以说跳出跳出事外来看的人,没有多少愤怒,因为事情还没有完全了解清楚,韩林也不知道之前的那个韩林临死时候的愤怒。 或者说,强行修炼韩家的高等级功法,本来就是韩林求死的想法,因为他知道以他的修为必死无疑。 那个背着巨弓的青年看了一眼韩月问道:“三弟,是他吗?” 韩月点点头,声音没什么感情的说道:“身上没有任何魂力被覆盖的痕迹,也不是傀儡,应该是真的死而复生了。” 的确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而在刚才韩月其实便是用他的魂力探查韩林是否真的是韩林,当然现在的韩林并没有什么漏D可寻找。 那个背着巨弓的青年冷笑道:“还真的死而复生了,这种好事怎么落到你头上了啊,韩林。” 韩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韩忠一眼,韩忠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声的说道:“那是大少爷,韩泉。” 也就是说,这是自己的兄长。 韩林朝着他淡淡的说道:“或许命不该绝吧。” “你以为你活着回来能够逃脱责罚吗?不可能,赵家的事情,全部都是你惹出来的,我这个做哥哥的,也绝对不会纵容的。” “赵家的事情?”韩林心头掠过一丝疑惑,遗书上写着被人冤枉,是不是就是指这件事情啊,韩林声音很从容的说道:“那你想怎么处置我啊?” 韩月有些叹气的说道:“二哥,其实你不该回来的,若是你不回来,找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或许你能够安静的活下去。” 韩忠说过,韩月似乎和自己的关系算不上特别的好,这和韩月生性冷漠有关,但也没有达到落井下石的地步,现在听来,倒也是真的。 “你毁了赵家小姐清白这件事情,不可能这样子就过去了,在你死之前,赵家就来要过人了,你畏罪而死,本来事情是了结了,但是现在你又活过来了,那么赵家的人找上你是迟早的事情,父亲发话了,赵家来要人的话,我们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这件事情必定有蹊跷,不然那个韩林在死之前肯定不会如此的怨恨。 韩林没有愤怒,淡淡的说道:“要把我交给赵家吗?嗯,你们说我毁了赵家小姐清白这件事情,有证据吗?” 韩泉声音又大了几分说道:“证据,你还不死心吗?赵家小姐亲手指认的你,从小到大,你惹得事情还少吗?为了赵家小姐,你有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要不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R,你能为韩家招惹那么多祸事,哪怕你是我弟弟我也一清二楚你配不上人家,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你伙同外人,强行玷污赵家小姐,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这件事情,不管是我还是族内的长老都不会纵容的,哪怕你千万般狡辩,也无济于事,你是死是活,我们不管。”